法典(2 / 2)

“他對他原來那個妹可沒這麼溫柔過。”說這話的叫金帥,金副廠長的兒子,他也是顧法典穿開襠.褲時的發小,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總之,大家都覺得顧法典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

秦秀在樓下等了兩個小時也不見半夏回來,眼看就要中午了,她心亂如麻,想了想,回家取了卷毛線,走到花園邊,坐趁涼衲鞋底的老太太們中間了。

毛線往大腿上一挎,邊繞著線團,她歎氣再搖頭:“唉!”

緊接著淚如雨落,她哭的簡直跟花園裡被太陽曬蔫巴的刺梅花一樣楚楚可憐。

秦秀在家屬們眼裡是個出了名的好女人。

沈四寶是二婚,前妻不孕,還是自殺的,秦秀大姑娘嫁二婚,比沈四寶小整整12歲,現在在廠裡當庫管,平常見了鄰居總是笑聲柔柔的,人也賢惠。

院裡的人既尊敬又稀罕她,張大媽看她哭了,得問:“怎麼了這是?”

“後悔啊,當初為了乾好廠裡的工作,我把孩子放在農村養,窮山惡水出刁民,我女兒給那幫窮農民給帶壞了。”秦秀揩著眼淚說。

“這話怎麼說的?”劉大媽也好奇了。

“半夏從農村學來的壞脾氣,愛偷,人送我一瓶摩絲,她給倒光了,小龍的電子表她偷出去耍,丟了。巧克力,我說了吃多會牙疼,少吃點,可她非要偷偷吃,吃到吐,糟蹋東西不說,她還偷錢……”秦秀硬著頭皮胡編。

畢竟差點打死孩子,小點的事情可遮不過去!

幾個大媽異口同聲:“哎呀,孩子偷錢?那得教育!”

“我那敢呀,今天就拍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就跑了,你們猜她去找誰了?”秦秀賣個關子,立刻又說:“顧博士家那個混蛋,顧法典。”拍拍雙手,她說:“屁大點丫頭,不知怎麼就跟顧法典那種混混湊一起了……”

說起顧法典,就得說說他媽林珺。

林珺的父親林慈是慈心治藥廠的創始人,也是慈心第一任老書記。

林珺曾是廠裡中成藥研究室的科研人員。

如今她已經移居漂亮國了,前夫顧謹在政法大學任教,是法學係教授。

他家倆大兒子也在國外,據說都是拿著獎學金,讀的世界名校。

唯獨顧法典,小小年紀不學好,成績差勁吧,還整天帶幫小弟瞎鬼混,不是看錄像就是搗台球,或者跟彆的學校的孩子打架。

他爸顧謹也是個心大的,自己住在政法大學那邊的家裡,卻把個孩子扔在製藥廠家屬院,前妻的房子裡,幾乎從不問津,還美其名曰,說這叫自由和民主,給孩子空間。

屁的空間啊,在大家看來,無人約束的顧法典學壞是遲早的事。

果然,張大媽生氣了:“那混小子怕不是從半夏手裡收保護費了?”

秦秀還沒想到這個,不過她撇嘴,不否認,就是承認嘍。

張大媽氣壞了:“你家半夏被訛啦,快報警,法典也該送局子了。”

秦秀本意隻是讓大家覺得她打孩子占理,一會半夏回來,鄰居少說叨她幾句。

可誰想鄰居們這麼給力?

她雖不知道顧法典為什麼會為了半夏那麼個小丫頭片子而出頭。

但那小混蛋掐她還踩她的臉,就該讓大家狠狠罵上一頓。

親媽都不要的孩子,他算個什麼東西?

秦秀懶得理他,還是想想辦法,把打傷半夏的事在家屬中搪塞過去的好。

畢竟她是副書記的夫人,叫人知道她打孩子,對丈夫影響不好。

想到這兒,她故意說:“算了,誰叫林珺一家對咱廠貢獻大呢,我不跟她那混蛋兒子一般見識。”

張大媽被激起來了,說:“那可不行,顧法典問小孩訛錢,我要不教育他,可對不起他媽當年對我的好。”

一幫大媽正嚷嚷呢,張大媽突然回頭,就看到個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男孩,懷裡抱個小胖墩兒,腳步沉沉,他臉上寫著不好惹。

那不顧法典?

這熊孩子,他懷裡咋還抱著小龍,他怕不是又問小龍訛錢了?

……

顧法典問:“沈小龍,你媽媽是怎麼打半夏的?”

“她用衣架打,還掐她。”懷裡的小龍說。

秦秀正在衲鞋底,聽了這話頭皮一麻,抬頭,就見顧法典手裡拿個圓圓的小太陽餅,正在逗狗一樣逗她兒子。

“不對,還有彆的,你要不老實回答,我就不給你太陽餅。”他又說。

小龍急眼了:“媽媽還用拖鞋抽半夏的屁股。”

“不對,還有,你個大笨蛋,再想。”顧法典吼說。

小龍大叫:“媽媽還扯她頭發,扯掉了好多。”

大媽們頓時驚了,扯孩子頭發,那孩子得多疼?

如今可是新世紀,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年代,可不興用打的方式教育孩子了?

秦秀跳起來去搶兒子,可顧法典這種半大男孩哪是她能抓到的?

她追,顧法典躲,還在問小龍:“你媽媽為什麼打半夏,快說,不然我就把太陽餅自己吃了!”

小龍急了,脫口而出,全是秦秀平常罵半夏的話:“呸,她又土又笨,她還是個女孩,媽媽說了,她就是個多餘的賠錢貨!”

大媽們同時驚呼:秦秀這麼溫柔的女人,居然會罵女兒賠錢貨?

“你個天殺的顧法典,快把兒子還我!”秦秀急眼了,撲過去搶孩子,顧法典一個錯身,後麵是一攢刺梅花,她躲不及,直接撲進去了。

刺梅當然刺多。

秦秀給紮的疼到喘不過起來,連聲大叫:“哎吆,顧法典殺人啦!快來人呀!”

大媽們一看還了得,衝過來七手八腳,要把她從花叢裡拉出來。

可好容易大家把她拉出來,拿到太陽餅的小龍像炮彈一樣朝著他媽撲過去了。

這是個剛三歲的胖小子,一身肉,又是一個猛撲,完了,秦秀屁股朝下,又跌花叢裡去了。

她不疼自己疼兒子,為防兒子紮到刺,緊緊抱著他,任憑尖刺紮的自己滿身是血,猶還大吼:“顧法典,你個小混混,小癟三,你害我沒事,害我兒子乾啥?”

顧法典不慌不急,居高臨下,冷冷反問:“你兒子刺都不能紮一下,女兒就能打的渾身血淋淋,沒有一塊好皮?秦秀,你就是這樣當媽的?”

圍觀的大媽們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作者有話要說:咱們的點點哥哥夠不夠給力?

撒個花,收藏一發,我保證他下章更給力,好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