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在鄉下的時候,因為沈四寶經常去看她,會帶好吃的點心,餅乾一類的東西,所以就會有很多大孩子等到沈四寶走了以後,堵她,打她,搶她的點心。
有個比半夏大兩歲的小哥哥,因為看不過眼,經常幫她打他們。
為了保護自己的好吃的,半夏有時候還會親自上手,跟壞哥哥們打架呢。
所以她才有沒哥哥想的那麼柔弱。
隻是,那個小哥哥經常被壞哥哥們打得好慘,所以半夏不喜歡打架而已。
走著走著,顧法典又說:“對了半夏,今天的事咱們先不能告訴爸爸,不然他會認為哥哥是個壞孩子,對我有看法,他就不會信任咱們了,明白嗎?”
“嗯嗯,我保證。”半夏伸出小手指說:“拉勾勾喔。”
男孩伸手,拉上妹妹的小手,大手摁上小手:“拉勾勾!”
先讓爸爸查妹妹的身世吧,等到真相大白,他再揭沈四寶倒藥材的事。
他務必,要把沈四寶送進大獄。
他們在外麵呆得太久,回家時小姑顧靈已經把衛生搞好,並往冰箱裡放了好多熟食,然後離開了。
冰箱裡有咕嚕肉和獅子頭,顧法典隻需要熱一熱就可以吃了,不過粗心的他並沒有發現妹妹吃得很少,而他自己,呼哧呼哧吃掉了大半。
該午睡了,小女孩躺在床上,輕輕撫著肚皮:“哥哥,我吃了一顆西瓜籽。”
“喔。”顧法典一夜沒睡,困,在打盹。
“它會不會發芽,在我肚子裡變成西瓜呀?”女孩又問。
顧法典驀的抬頭:“不……會吧?”
按理,這個常識他該有的,但顧法典天天泡麵,有一頓沒一頓,這幾年過的昏昏噩噩,已經很久沒吃過西瓜了,小時候的事他也記得不大清楚了。
他吃過瓜籽嗎,瓜籽會發芽嗎?
“哥哥,你讀過書,你應該知道它會不會發芽吧?”求知欲寫在女孩臉上。
顧法典雖然在讀書,但初中三年他幾乎沒上過課,更沒看過書,西瓜籽會在妹妹肚子裡發芽嗎,如果發芽了,會長出顆大西瓜嗎,他真的不知道呀。
看哥哥一臉茫然,半夏喃喃說:“沒關係噠,我本來會死的,被哥哥救了才會活著的,就現在死了也沒關係,因為我是跟哥哥在一起的,我好幸福呀。”
顧法典想抽自己一巴掌,好恨啊,他為啥原來不讀書呢。
幸好爸爸家書多,他趕緊找書,翻到一本《百科全書》,嘩啦啦的翻著。
可愛的妹妹就睡在床上,夢裡噙著甜甜的笑。
顧法典好怕,怕自己又要再一回害死妹妹,正翻著書,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傳來一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顧教授在嗎?”
居然是馬明霞,她咋來了?
開門,先是幾個大塑料袋,芒果,橙子,西瓜,一股腦兒擠了進來,緊接著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滿臉的笑,聲音嬌的能掐出水來:“顧教授。”
“我爸不在。”顧法典說。
馬明霞語氣裡滿是失落:“是他約的沈醫生,我陪著一起來的,他不在家?”
她身後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眉毛一挑說:“喲,這顧教授好大的派頭,讓公安給我帶話,叫我務必今天下午來,自己卻不在家,哪算了,我也走了。”
“沈醫生,彆呀,顧教授很難見的。”馬明霞說。
沈水芹冷哼:“不就是個正高教授嘛,我還正高醫生呢,跟我擺什麼架子?”
正好半夏出來,馬明霞笑著說:“半夏,奶奶生氣了,快倒茶,哄她坐下?”
雖然馬明霞人很溫柔,但她這種行為叫拉孩子做人情。
用林珺的話說,是最沒品的人才會乾的事,她就從不拉孩子做人情。
半夏是從小就被人馴養的,還真的伸手來拉:“奶奶快坐,我給您倒茶。”
顧法典一把拽住妹妹,厲聲說:“奶奶,我勸你趕緊坐下,你合夥沈四寶一家狸貓換太子,把我好好的妹妹換走的事我們全知道了,今天我爸要扒你的皮。”
馬明霞給嚇的臉色一變。
老太也愣在原地。
這老太正是當年給秦秀和馬明霞寫過病曆的沈水芹,臉色一變,但隨厲聲說:“小夥子,你爸是政大的高教,就教你這樣滿嘴胡說八道,沒證據就亂汙蔑人了?”
“你有證據證明你沒有狸貓換太子嗎?”顧法典的字典裡沒有尊老愛幼。
豎條條的大男孩,高梁杆子一樣又瘦又高,一凶起來,還真挺嚇唬人。
沈水芹嘴裡罵罵咧咧,卻也坐下了。
轉眼門響,半夏立刻一聲喊:“爸爸。”
來的正是顧謹,進門環顧四周,伸手了:“沈主任,久仰大名。”
沈水芹早聽過顧謹的名號,高乾出身,海歸教授,乍一見,有些慌,因為聽說他幫公安破過很多起曲折離奇的殺人案,是個刑偵方麵的專家。
再看他身材高大,麵容精致中透著一股嚴謹和肅殺,難免嚇的心怦怦跳。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沒換過孩子,有啥好怕的?
“我一把老骨頭了,也早退休了,記性也不好,但是顧謹同誌,你隻要問啥,我隻要能記起來的,肯定都跟你說。”她一臉誠懇的說。
顧謹把三份病曆拿了出來,先說:“我記得您兒子是個種太子參和穿心蓮的藥材大戶,還跟沈四寶是好哥們,生意做得很大。”
沈水芹笑著說:“他們打小兒的兄弟,不得不幫嘛。”
半夏怯怯的躲到了哥哥身後,她渴望的目光卻全在爸爸身上。
顧謹看了眼孩子,本來想讓法典把她帶走,可轉念一想,這孩子其實很懂事,她應該也很期望他能查出她的身世,索性也就讓她聽著了。
他說:“怪不得秦秀和馬明霞都去省醫生孩子,還能住涉外病房。”
省醫是東海市最大最好的醫院,有涉外病房,隻供外籍人士使用。
當時顧謹都沒能替林珺辦到涉外病房,可馬明霞和秦秀都住了。
沈水芹說:“咱內部有人嘛,打個招呼而已,顧教授難道就沒幫人辦過事?”
如今這社會啥都講關係的,拿這個可說不了事。
顧謹也沒再糾纏,追問:“半夏到底是誰的孩子?”
馬明霞忙拍胸脯:“我的,可當時我男人不是給火燒死了嘛……”
“我當時也住在慈心,我記得隱約聽人提過,你把孩子引產了。”顧謹說。
馬明霞摸摸肚子,再看半夏:“月份太大了,不好引產,我就生了。”
“那秦秀的孩子呢?”顧謹再問。
馬明霞說:“新生兒黃疸,死了,正好我把我的給她了。”又說:“半夏再不回去,四寶該告法典了,顧教授,拐孩子的罪名可大著呢。”
顧謹沉默,不語。
顧法典才不信,哪有親生母親看自己的孩子,會像馬明霞看半夏一樣冷漠的。
他覺得她們聯手搪塞他爸,心裡騰起了洶洶烈火,忍不住吼說:“撒謊。”
這時沈水芹說:“顧教授,您的身份擺在那兒,知識和學識也擺在那兒,我很尊重您,但您兒子這教育有問題吧,張嘴就說我狸貓換太子,這是在給一個四十年的老醫務工作者潑臟水,這事您要查,行,我配合您,因為我捫心自問,無愧於心,但要沒證據,我要你兒子給我道歉!”
馬明霞也直皺眉頭:“法典,不可以這樣不尊重老人。”
顧謹雙目銳利,盯著眼前的病曆。
見他不說話,沈水芹拿起馬明霞的一份,說:“有問題嗎?”
再拿起秦秀的一份,又問:“還是這份有問題?”
見顧謹依舊不說話,把兩份合到了一起,溫聲說:“您家孩子有心臟病,死了,誰都不希望這樣,可半夏是馬明霞生的,人沈四寶夫妻和馬明霞私下怎麼商量,並不觸犯法律,顧教授,您是高知,可不能跟著無知孩子起訌。”
“不,病曆有問題。”顧謹抬起頭,雙目灼灼盯著沈水芹:“醫院的病曆是有編號的,從前往後走的,秦秀生孩子明明在林珺之前,為什麼病曆編號在她之後,而且她的病曆和馬明霞的,怎麼會是連號?”
手摁上病曆,他說:“以我分析,這兩份病曆是您後來重新寫的,那麼原始病曆呢,您銷毀了?沈醫生,銷毀病曆卻不做說明,您會被撤銷高工待遇?”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沈水芹給嚇了個麵色煞白,心說顧教授的眼睛是X光吧。
天衣無縫的事情上,這麼點微小的細節他都能發現?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