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都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結果一幫犯人自己跑出來了?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正好公安排了兩列,銀手鐲就是於他們最好的歡迎禮。
王劍鋒已經看到劉華強了,五十多歲,五短身材,寸頭,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他顯然有點慌亂,跑得很快,剛出門,猝不及防的,一手哢嚓一聲,銬子已經牢牢鎖上了,他還想掙紮,一拳搗過來,王劍鋒抓住他的拳頭一個反扭,哢嚓一聲,也鎖上了。
有他帶頭,彆的公安刷刷刷的幾下,幾個走私犯已經全被銬上了。
而等領事館的洋大人追出來時,五個犯罪分子,已經集體銬上銀手鐲了。
領事館的公使當然要抗議,想找記者曝光真相,還在用英文喊□□,喊□□,喊所謂公民的權力,這要有記者在,曝到國外,就是醜聞了。
但那幫孩子太會坑爹了,留學生的出逃,新聞太過刺激,勁爆,記者全跑了,此時紅國領事館的人再哭再鬨有啥用,沒有現場戴銬子的照片,隻憑事件寫稿子,它引不起啥轟動的。
就連顧謹都沒想到,形勢於他們會如此的有利。
簡直好比天上掉餡餅,五個走私大鱷魚,一個不漏。
裴秘書已經傻眼了,這亂糟糟的場麵,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曹桂暈過去,又醒過來了,對講機裡滿是叫聲。
而紅國領事館的公使,乾脆雙手攔在大門口,不許公安們離開。
劉華強是個矮黑胖子,吼了起來:“老子是紅國公民,我被迫害了,我要申請庇護,保護。”
其餘幾個也紛紛吼了起來:“我們被迫害了,我們要求保護,我們要在國際上宣揚這件事。”
人是抓了,可難不成,帶不走?
當然,還有顧謹呢,他上前,跟紅國公使用英語交涉了一句,僅僅一句,很神奇的,金發碧眼的紅國公使突然就放下了手,退到一邊了。
當公使不出麵,順理成章,人就可以被帶走了。
王劍鋒滿載而歸,得走了,抽空對顧謹說:“小憲應該也在逃跑的留學生之列吧,博士,咱爸馬上就要來了,這事我會瞞著的,可孩子,你必須趕緊教育。”
顧謹搖頭,說:“不不,我以父之名起誓,我的兒子絕不會逃跑的。”
隻是五人團夥,就肯定沒有小憲。
不過顧謹還是挺擔心,不怕小憲逃,他怕小憲被劉馬克等人打傷,或者打殘,那比逃跑更加可怕,所以他就不去專案組了,得先去趟拘留所,確定一下小憲的情況。
走在最後的一個公安問顧謹:“博士,您剛才跟洋大人說了什麼,他突然就歇了菜了?”
他跟公使交涉,隻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啥?
這點,小民和法典也很好奇,揚頭問:“爸,你到底說了啥?”
顧謹興致勃勃,正準備跟倆兒子講講,身後有人在喊:“小謹。”
顧謹眉頭一皺,因為會這樣叫他的隻有林瑉,回頭一看,果然是林瑉,扶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曹桂,倆人站在一處。
於林瑉來說,這趟旅程簡直可謂無妄之災,他本是個閒散性子,CX公司憑借老客戶,一年進賬頗豐,工作清閒,他就更喜歡玩獵.槍,釣魚,玩車。
這趟之所以願意趁24個小時的飛機,本來是為了解救小民兄弟而來的。
但前幾天曹桂告訴他,說小民壓根沒有被囚禁,而且是自願留下的。
其目的,是因為林珺要騙他回國,跟他打官司,要錢,才刻意撒的謊。
而且林珺是他妹妹啊,居然實名舉報,說CX公司涉及洗錢。
這事倒也不難辦,曹桂有的是關係,托點關係打個招呼,事情就可以壓下去。
可林瑉還是很生氣,因為他和曹桂沒孩子,他們如今經營的一切,等老,等死的時候,都是屬於小民兄弟,所以,曹桂辛辛苦苦,是在為林珺的孩子做嫁衣,林珺卻釜底抽薪,害大嫂,這不對呀。
因為這事,曹桂受了刺激,一見麵就在哭,林瑉當然火大。
大舅哥在喊,顧謹當然得停,回頭說:“哥回來了,大嫂也在。”
林瑉想當場質問妹妹的,曹桂拉了一把,悄聲說:“算了吧達令,珺珺就那個性子,我身體不舒服,你先帶我去醫院吧。”
妻子都哭成熊貓眼了,林瑉心疼啊,她本來就身體不好,還要為了妹妹一家操心,林瑉簡直火大,恨不能指著妹妹的鼻子罵一頓,可妻子在勸呢,他也就忍下來了。
這時林珺說:“哥,房子我收拾出來了,你和大嫂晚上回家住吧?”
畢竟是從慈心廠走出去的,自己家的老房子,也該去住一住,可曹桂說:“達令,晚上就不住慈心了吧,我今天因為小民和小憲,身體非常不舒服,我要住院。”
林瑉再也忍不住了,夾槍帶棒:“珺珺,人一輩子能賺的錢是有限的,可親情是無限的,我和你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妹,你看你把你大嫂氣的。”
小民和法典同時鼻子噴氣,他們本來就不喜歡舅舅,而舅舅的表現,簡直讓他們想要原地爆.炸。
這時曹桂又說:“對了,半夏在呢,達令,你給孩子準備見麵禮呢?”
半夏,妹妹的親生女兒,據說就是因為找到了她,妹妹從一個歇斯底裡的神經質,變成了一個金錢的狂熱者。是他妹妹的女兒,當然就是他的小外甥,林瑉自己沒孩子,尤其喜歡女孩。
可乍一看,他下意識覺得,半夏沒有妍妍那種嬌弱的,脆弱的,玻璃娃娃一樣的可愛,她也不大,估計也就五歲,眼睛很大,目光很凶,一臉戒備。
拉開背包,從中掏出一隻長長的首飾盒,林瑉把它交給了林珺:“迪斯尼的限量款米老鼠項璉,我專門給半夏買的,你給她吧,我送你大嫂去醫院。”
林珺接過項璉,誠心說:“哥,我要跟你好好談一下,我希望你今天晚上回家,。”
打斷骨頭連著筋,即使林瑉彆彆扭扭,可林珺願意給他談的機會。
“達令!”這時曹桂難過的哼了一聲。
林瑉忙說:“好好好,現在就去醫院。”回頭又說:“晚上趕得及我就回來,趕不及的話,明天一早我一定回來。”
扶著曹桂邊走,他還回頭指小民:“你個壞小子,我白疼你了。”
目送大哥離去,林珺和顧謹對視一眼,一個抱半夏,一個拉法典,轉身就跑。
既然留學生們全逃跑了,小憲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危險,這才是此刻最著急的事,開上金杯車,風馳電掣般的,林珺就往拘留所趕。
但今天的拘留所,整體已經被武警給團團圍起來了,外圍全是記者,有國內的,還有外國的,更有圍觀,看熱鬨的人,現場水泄不通。
顧謹因為跟武警麵熟,上前打聽消息去了,林珺提心吊膽的等著。
過了一會兒,他出來了,說:“雖然一幫留學生越獄了,但據說他們出去後跑進了個死胡同,對了……”他停了會兒,又說:“有個犯人舉報了他們的去向,獄警順著去抓,五分鐘時間,一鍋子端了,又全被抓回去了。”
所以說,留學生們被拘了,又被放了?
法典耶的一聲,說:“肯定是我二哥舉報的,他是齊天大聖,無所不知。”
半夏嗯嗯:“他打敗了黃毛精和牛魔王,所有的壞蛋!”
小民和林珺倒不覺得小憲能有那樣的智商,但此時消息不通,也隻能回家。
趕孩子們去睡了,顧謹一直在電話前守著。
淩晨兩點,孫所長來了電話,顧謹才提起電話,孫所長就在笑:“顧博士,我說你教子有方你還不信,卻原來咱們Jack一段時間以來忍辱負重,是為了幫拘留所抓那幫留學生。”
林珺也湊了過來,眼巴巴的聽著。
“事情是這樣的,留學生們有路線圖,還有密碼和交接口令,是Jack給的,但他在留學生們越獄後就向我坦白了,說自己是捱不住打才給的,不過他給的路線是個死胡同,所以不幸中的萬幸,留學生們沒跑遠,我們很快就全部抓回來了。”孫所長笑的特彆爽朗:“我的烏紗帽算是保住了,Jack呢,有功,但也有過,所以……他會延長15天的刑期。”
顧謹說:“讓他照顧好自己,我要有時間,再去講兩堂課,看看他。”
“你放心吧,既然孩子願意尋求庇護,我們肯定會保護好他的。”孫所長說。
所以小憲又多加了15天的拘留,得多麵對15天的劉馬克了。
那個笨小子,他能對付得了五個留學生嗎?
先是小民舉報,再是小憲舉報,留學生們不但要加30天的刑拘,而且將麵臨越獄的指控,接下來會是三年刑期,等他們再見小憲,會不會把他給生吞活剝?
二十歲的兒子,如果他傻,林珺隻擔心他會被揍。
可當他不傻了,他變得會捉弄,會報複人了,她更擔心了。
怕他要被留學生們陰,報複啊,這可怎麼辦?
但不管怎麼說,當他學會反擊,就意味著他又成熟了一點,這是好事。
“真是奇怪,他本來是個傻子,什麼時候學會陰人的?”林珺困惑不解。
望了眼憨睡中的女兒,顧謹也想不通兒子是怎麼突然懂事的,但孩子能成長就是幸事。
他說:“彆想那麼多了,小憲高,胖壯,扛揍的,走吧,咱們去隔壁。”
“已經淩晨了,我累,明天還要上班呢。”林珺伸懶腰:“我不想要,不去。”
顧謹低下頭,笑著在林珺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林珺默了一會兒,笑了一下,半推半就,就給顧謹拉到隔壁去了。
……
同一時間,拘留所,逃跑的五個留學生被逮回去後,直接關了禁閉。
而在被關禁閉之前,劉馬克喊的最後一句話是:“顧憲,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因為沒有及時上報同夥越獄一事,小憲多加了15天的拘留,就還得在這兒呆25天。
但那又如何,他晚上不會再睡覺了,就在廁所呆著,練引體向上,練深蹲。
而被他出賣過的劉馬克,從禁閉室出來後,肯定要瘋狂報複。
顧憲有心理準備,他橫了心了,要跟劉馬克好好較量一番,直到出獄的那天。
轉眼,4時禁閉期已過,0時,劉馬克等人出了禁閉室,在監舍裡沒找到小憲,就直奔廁所。
本來是想進去就打的,五打一,他們能打不過顧憲?
但劉馬甫克一進門,當頭就著了一棍,棍如雨點,打的一幫留學生分不清東西南北。
而當他們終於看清時,就見顧憲扛著拖把,黑而高壯,站在廁所的中央!
古有齊天大聖孫悟空,今有拖把俠顧憲。
他棍子一橫,問:“還要打嗎,是一個個來,還是你們一起上?”
……
這天晚上,林珺專門等著林瑉,可他並沒有回來。
第二天,因為磕藥而被刑拘的留學生試圖逃跑,外加五名大華商會的副會長因涉嫌走私而被捕,兩樁大新聞,一早就上報了,且占據了整整兩個版麵。
在以移民為榮,為傲的東海市,這事可謂跌破了大家的眼球。
好在中間人曹桂並沒有被刑拘,這件事對史瑞克公司的合資一事影響並不大,所以,史瑞克公司的人會按約前來,名揚公司也在國資委的組織下,已經在海花大酒店等著,準備要簽約了。
林珺依舊在等林瑉,且給海花大酒店,給市裡的醫院全打過電話,還專門問過國資委,看林瑉在哪兒,試圖要聯絡他,可惜沒聯絡到。
小民問他爸借了一身略寬的西服,早起就出門,不知道去哪了。
半夏和法典當然依舊是上學。
在打電話找不著人後,林珺又親自去了趟海花大酒店。但還是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