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林瑉還在想,是不是林珺找了道上的人,故意來搞事。
可妻子轉眼就親口承認了?
而且她並非三十歲的處.女,在16歲的時候,就跟劉華強發生過性.關係了?
瞞了那麼多年,她居然瞞的滴水不漏。
牽涉到越獄,曹桂要被請去喝茶,臨走時不停的在喊:“達令,我的摯愛,永彆了。”
林瑉腦子徹底混亂了,不過他總算還有點理智,突然一拍腦袋,撲房間裡打電話去了,因為在周五的時候,他已經填好了七十萬美金的支票,把賬進到了銀行,這要現在不打電話緊急緊急取消,等周一,他的錢就到曹名揚的賬戶上了。
男人就這麼現實,以為妻子忠貞時,啥都可以給她。
但當發現她不但有兒子,兒子都快三十了時,最先想到的就是保護自己的錢。
可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桂怎麼就牽涉到教唆劉馬克越獄了?
她難道不知道越獄不成,抓回去還要多關兩年的嗎?
她說永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會死。
畢竟是夫妻,而且是相伴整整十五年的夫妻。曹桂在生活中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富有情趣的女人,她人有點傻,性子溫順,而且非常崇拜林瑉,總說他是她的Hero,warrior和knight,林瑉於她是真愛,而且他不是個狹隘的男人。
雖然剛開始聽到真相時有點懵,可思考了會兒,就變的既難過又憤怒了,妻子在未成年時被人強.暴,且生了孩子,他不該恨她,而應該憐憫她的呀。
永彆,就意味著她要死,林瑉又怎能接受?
但公安把她帶哪去了,他該怎麼找她,營救她?
可憐他從年青的時候就出國,在國內毫無關係,也不認識幾個人。
翻了半天的電話簿,發現自己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居然是他向來瞧不起的黑心貨,他的妹夫,無良的黑心律師顧謹!
拿著電話,林瑉又氣又憋屈,直接嚎出了聲。
……
再說林珺這邊,Leo夫人是個非常細心,體貼的女人,給半夏和法典準備了飲料和小點心,還打開了電視機,讓他們去看。
法典哪會看電視,他更好奇隔壁的熱鬨,眼不丁兒的就溜了。
Leo夫人體內的邪風肆意亂竄,而這,向來是中風的前兆,中醫治療中風,針灸是老傳統,所以她今天帶了一套銀針,打算給她來個全身的針灸。
半夏還是頭一回看媽媽渾身上下,給病人針灸,捧了罐可樂,耐心看著。
Leo先生和妻子不住一間房,正在午睡的,曹桂那邊有響動,吵醒了他,但等他出來的時候公安已經走了,正好林珺來,他以為是林珺鬨出來的動響,也就沒多管。
此時進了妻子房間,看妻子脫的光光的,渾身紮滿了針,又覺得可笑吧,又有幾分好奇,索性也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邊看,還邊要給林珺施加點壓力:“林女士,明天史瑞克將和名揚公司簽約。”
曹桂都被帶走了,林瑉現在都是無頭的蒼蠅,正在四處亂碰,他簽的啥約?
但林珺懶得跟Leo這種狂妄自大的人說話,所以隻裝聽不見。
真正的好醫生針灸起來,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一套針灸半個小時,灸完,人會覺得渾身氣森,氣血通暢。
Leo夫人此時就覺得渾身無比輕鬆,舒適,等林珺拔了針,長長伸個懶腰,感歎說:“林,如果你是我的私人醫生,每天都能幫我這樣灸一下,該有多棒。”
出過國的林珺思想並不狹隘,相反,非常開放。
而且,曾經沈四寶打著中西醫結合的招牌四處騙人,但林珺有意識,有想法,想要真正把中西醫結合起來,來研發新藥,她是很願意史瑞克在國內合資辦廠的。
並且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她也想跟這種世界級的大廠合作的。
所以她說:“其實你們最好跟東海製藥簽約,那是一家成熟的,擁有各種資質的老廠,當你們合作,從廠區的建設到藥品的研發,都會非常快,而等你們的實驗室建起來,我想我們應該摒除偏見,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互尊重的合作。”
Leo夫人覺得林珺這個想法很不錯,於是扭頭看丈夫:“你的意思呢?”
Leo先生因為剛剛去過一趟非洲,加上長久的旅途勞動,也渾身不適。
看妻子仿佛很享受的樣子,也想嘗試一下針灸,當然,甭看他嘴上說中醫沒有價值,可史瑞克係統研究過複方半夏膠囊,知道它的療效跟他們的特效藥相比,並不差什麼,所以將來複方半夏膠囊上市,將會對特效藥的銷售產生巨大的威脅。
像林珺這樣的專業型中醫,會有一種獨有的魅力。
她溫柔,嫻靜,但又不是居家型的賢妻良母,她自有一種專業的,讓人心生仰慕的魅力,Leo先生於她,比曹桂更尊重,也更想跟她合作的。
此時他又換了一種思路,說:“林,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合作的,如果你願意把複方半夏膠囊的專利賣給史瑞克,我們將能大幅提高它的利潤空間。”
林珺將銀針擦拭乾淨,一枚枚歸整了,要教Leo夫人如何衝藥,冷笑一聲,問:“怎麼提高,把成本隻值兩元錢的東西,賣二百塊?”
“當然,疾病是人類的頭號殺手,作為掌握醫藥的人,我們是救世主,我們應該籍此獲得財富和成功,而依靠我們的運營,你的財富將以百倍的方式增長。”Leo先生說。
林珺自幼診病,見慣了窮人,苦人,困難人,見了太多人為了看病東湊西借,還有人因為窮,有病不看,熬著,生生把自己熬死。
而中醫為什麼是野草野菜,為什麼要說懸壺濟世,因為從醫,本就不是發財的行業,它賺的是良心錢,醫者,要先講良心,有醫德,才能有醫術。
一代代的中醫,是受這種觀念教化,並行醫的。
可你看看如今的資本家們,為了賺錢,剝削病人,簡直恬不知恥。
要不是有孩子看著,一杯滾燙的藥,林珺就該潑到Leo先生的臉上了。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給氣的不輕,而一生氣,她就會暴躁,發病。
這不,林珺險些就要發病了,可這時半夏忽而說:“媽媽,老爺爺的臉不對。”
“不管他,咱們該回家了。”林珺說,為了不嚇到女兒,她把氣給忍了。
這時半夏指著Leo先生,說:“他和老奶奶應該是一個病,隻是要輕點。”
中風這種病,因為源自生活環境和飲食習慣,所以夫妻同患的比率非常大。
他們倆口子應該是去非洲的時候,旅遊勞頓,加飲食不注意,才邪風侵體的,隻是妻子的要嚴重點,丈夫的要輕一點。
為醫者,看到人生病,自然要幫忙診治,而趁中風輕的時候灸兩針,把邪風逼出去,再輔彆的藥,效果就會好得多,所以林珺上手就準備給Leo先生紮針。
可他居然尖叫了起來:“這個東方女人意圖對我實施巫術,救命,救命!”
“你要中風了,快停下,我幫你紮針。”林珺追著,試圖給他紮一針。
Leo先生居然連躲帶跳,跑走廊裡去了,一路喊著Helpme,就好像林珺要殺他似的,Leo夫人非常尷尬,追著丈夫,試圖讓他冷靜。
可他居然說:“這是東方式的邪術,巫術,薩滿,她是想迫害我。”
世界第三大的藥廠要在國內建廠,市級報社是派了記者的,這會兒下午,正好記者來例行訪問,一上走廊就見林珺拿著根針,在追Leo先生。
不明究裡,可記者舉起相機就啪啪,拍了幾張照。
Leo先生衝到記者麵前,又喊起了Help,這下可惹怒林珺了。
她把銀針一收,指著Leo先生的鼻子,吼說:“彆喊啦。”
這東方式的母老虎終於嚇到了Leo先生,他不喊了,還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記者倒不會拍照,但也興致勃勃的旁觀著。
而這時,半夏撲過來,也抱上了林珺的大腿。
話說,一開始林珺很生氣的,可在半夏抱上她大腿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不生氣了,事實上,不僅國際上一直在抬西醫,貶中醫,國內也是,中藥廠想申請一味藥的準字號,得遞幾百次的材料,政府也是磨磨蹭蹭,一點都不熱心。
可這些西方祖宗,西方列強們來了,政府還會派記者天天采訪呢。
此時林珺不該生氣的,相反,這是個非常好的,宣傳中醫的機會啊。
她用手指自己的腦殼,先用英文說了一遍,再用中文說:“不出七天,Leo先生必定要中風,重則癱瘓,輕則半身不遂,屆時,我會去醫院看望他的。”
牽起半夏的手,她說:“咱們走。”
記者刷刷的寫著,問林珺:“真的?”
“當然是真的,您是日報社的記者吧,麻煩記下我這句話。我是慈心中成藥廠的書記林珺,我是一位中醫,我敢為我今天的話負。”林珺說完,揚長而去。
記者還真是,認認真真的,把這段給寫下來了。
下了樓,林珺把半夏抱了起來,從她笑的皺皺的眼睛再看到她圓翹翹的小鼻梁,跟閨女碰了一下鼻子:“你個小機靈鬼兒,你怎麼發現洋爺爺情況不對的。”
半夏老老實實:“我怕他會吃我們,所以我一直在悄悄看他。”
要不是她,林珺發現不了Leo先生的中風。
而孩子的世界,天真到匪夷所思,而又讓人忍俊不禁。
Leo,老資本家,他還想來這個國家掠金,金掠不得,等著半身不遂吧他。
作為一名醫者,這是林珺頭一回見死不救,但她心裡沒有一丁點的愧疚。
……
法典不知跑哪去了,林珺得找著他,然後就得回家了,她正四處喊法典呢,沒喊來法典,倒是喊來了氣喘籲籲,滿身大汗的林瑉。
“珺珺,你大嫂被逮了,十萬火急,你知道海花港的港口在哪兒嗎?”他問。
林珺問:“你問這乾嘛?”
林瑉先說:“你大嫂是有個兒子,但是她在十六歲時生的,而且是因為強.暴才生的,我很憤怒,憤怒於她的欺瞞,但我也很悲痛,畢竟她不像你,從小一直生活在很好的環境裡,她的家庭條件太差了,被人欺負是再所難免的。她是犯錯誤了,可她是被迫的呀。”又說:“顧謹說他們把你大嫂帶到碼頭去了,我找了一圈兒沒找著人,你對這兒熟悉吧,走,趕緊帶哥去碼頭。”
林珺心說,自己這情聖大哥,接受起新事物來速度夠快的呀。
曹桂被逮也就兩個小時吧,他已經說服自己,接受對方有兒子的事了?
當然,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被強.暴,且產子,作為親戚,他們不應該鄙視的,相反,應該同情,並積極的接受她才對,因為她是個可憐的,被欺負的弱者。
可曹桂真的就那麼無辜,隻是因為被強.暴而生了個孩子。
林珺拔通了顧謹的電話,問:“你跟我大嫂在一起嗎,在哪兒?”
“我們懷疑她跟上次碼頭,集裝箱的爆.炸案有關,現在在碼頭,怎麼,你要過來?”顧謹反問。
林瑉其實也湊著在聽的,聽完顧謹的話,愣了一愣:“珺珺,什麼爆.炸案?”
那是上個月,小民剛回來不久時,碼頭發生了一樁爆.炸案,有三個公安受傷。
林珺來吃飯,趕上了,還曾參於過急救,當時劉馬克等人也在海花港。
而現在,公安確定了劉馬克是曹桂的兒子,同時,還懷疑她跟爆.炸案有關。
林珺很想同情大哥,也很想憐憫曹桂。
但顯然,大嫂身上的驚喜太多,容不得林珺來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