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先打款後交貨,產品發出去,就意味著這筆生意徹底做完了。
正好眼看就要過年了,有金荃監管管理,林東盯著生產。
林珺正好能休息一下,陪陪半夏,應付應付,陪著女兒看她的大頭貼。
顧謹剛才一直在接電話,掛了電話,皺起了眉頭,說:“我媽說大後天出發。”
顧母是個很溫柔,
也很善良的老太太,多年未見,林珺甚是想念。
此時更樂了,說:“好啊,來了讓她住咱們家。”
這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顧謹的憂慮,捧著大頭貼說:“你瞧,這人像小民呢。”
顧謹咂了口氣,說:“小憲的脾氣,李部長他都能當麵懟的,我親自去跟老爺子商量一下吧,看能不能不讓我媽帶小北,要小北不在,婚禮上應該沒啥事,可要小北在,怕是幾個孩子要鬨起來,而要他們一鬨,於咱倆,都不是好事情。”
半夏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在搖大頭貼:“爸爸,你也看看呀。”
“好好,真好看。”顧謹說完,從兜裡掏出一串特彆圓,又大的珍珠手串,悄悄遞到林珺手裡,起身說:“今天小憲得罪了李部長,還要商量小北的事,我晚上去招待所,陪老領導們吃個飯去,你們自己在家吃飯。”
關於小憲大嘴巴得罪李部長的事,林珺並不知情。
可他提及小北,林珺就想到一樁,有可能會發生在婚禮上的麻煩了。
小北,顧靈的兒子,比法典大兩歲,今年17.
從小被顧鴻一手帶大,又是長在首都檢察廳的大院裡的,堪稱又紅又專,雖然林珺多年未見,但風聞過,據說因為小民小憲的移民,他極為痛恨他倆,經常揚言,說但凡見了小民兄弟,隻做一件事,就是要他們當場下跪,認錯,承認自己的狗漢奸身份,然後,學著秦檜的樣子,跪地道歉。
而道完歉,他還要把他倆趕出國門去,永不許他們再回來。
半大小子們都有點中二病。
原來的法典也中二,還在小民的床頭畫紅旗和拳頭呢。
小北的中二病比法典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過年的,她和顧謹要舉行婚禮,要他不來,婚禮上應該沒啥。
可要他來了,在婚禮上跟小民小憲鬨,真當著賓客們的麵逼他們站隊,承認當初的移民是錯誤的,再罵幾句狗漢奸啥的。
那還能叫婚禮嗎,車禍現場還差不多。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小民一直在努力適應這個國家,小憲雖然嘴上叭叭的,可他的骨子裡流的是紅色的血,當有民族存亡的危難時,認的肯定是這個國家。
但讓他們當麵表態,他們不會的。
因為他們跟魏向軍那種喜歡拍馬屁的人不一樣。
他們有能力,就不喜歡搞□□。
顧謹去找老爹,想勸阻小北,不讓來。
但林珺估計他辦不到,小北可是老太太的眼珠子,他不來,估計老太太也就不來了,所以還是得她來想辦法,把他們兄弟的矛盾給調和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
一場婚禮,辦得好不好是其次,但要鬨了亂子,不就醜了嘛。
林珺正想這事兒呢,突然客廳門被撞開,小憲急吼吼的進來了,伸手就說:“媽,先借我三千美金,我得出趟國,你放心,等你婚禮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林珺倒也答應得爽快:“行,但你得告訴我是為了什麼事。”
小憲為啥想出國呢,是這樣的。
回來後小民和法典去打球了,而小憲,想悄眯眯的從魏向軍的郵箱裡下載一點帶顏色的圖片下來,就又悄悄登陸他的郵箱了。
本來他隻是想乾點壞事的,可偶爾翻開一封郵件,直接給氣了個火冒三丈。
因為明明魏向軍自己是個大漢奸,間諜,他受雇於紅**方,每個月拿著薪水,一直在配合比爾上校的間諜工作。
但他反過來,最近一直在給裴秘書發郵件。
於郵件裡汙蔑,說小憲秘密受雇於紅**方,是紅**方的間諜。
回國,是為了臥底,采集情報的。
甚至,他還把劉馬克和肖華倆都栽到了小憲的腦袋上。
還讓東海市政府千萬不要跟小憲合作,說顧家一門全都是大間諜。
這不但是造謠,而且還是賊喊捉賊。
好在從抄送記錄來看,裴秘書並沒有回過他的信。
但謠言,抹黑,這種東西是最可恨的。
裴秘書因為魏向軍的政治背景不理他,可要他發給彆人呢,發給恨顧鴻,顧謹的人呢,那些人要是借機,拿這種謠言做文章呢?
顧鴻和顧謹全得丟工作。
偏偏魏向軍人在紅國,而且既然家都沒了,他也就沒有回國的意思了。
今天,因為魚.雷,小憲終於明白了,戰爭從來沒有消亡,隻是換了種方式。
他也刻骨體會了,法典所說的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的意義了。
他可以被人汙蔑,潑臟水,但他不能讓父輩因為他而蒙羞,被人指指點點。
更何況顧鴻還在那麼重要的部門工作。
這種東西反映上去,一旦被上麵采信,顧鴻那把年齡了,是要坐牢的。
所以小憲必須出國,他要跟魏向軍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
小憲已經快氣死,氣炸了。
恨不能立刻插著翅膀飛出國,給魏向軍一通暴揍,砸爛他的電腦,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可林珺居然慢悠悠的說:“不用你出國,這事我來辦,魏向軍,我幫你把他從國外哄回來,把那隻躲在暗中的老鼠,抓到明麵上來。”
小憲被媽媽驚到了,他向來認為媽媽是個弱者,是個需要他保護的人,而且他一直認為媽媽比較老古董,傳統,接受不了新思維,新東西。
可她居然說她能把魏向軍從國外哄回來?
她有啥辦法,要怎麼哄?
小憲當然是不信。
但這時林珺說:“你說那個洋上校是間諜,而且他雖然被部隊監控了,但他自己並不知道,對不對?”
小憲點頭:“是。”
林珺再說:“魏向軍算洋上校的下線,抓了他,不會影響到部隊監控洋上校,但是能幫你清除汙蔑你,造謠你的根源,對不對?”
小憲畢竟還小,思慮不是那麼周全,但想了一下,說:“媽你說得特彆對。”
“那就簡單了,你在網上發個新聞出去,就說據傳言,魏芳家還有將近八百萬的現金下落不明,這消息傳出去,魏向軍馬上就會回來的。”林珺說。
小憲覺得不可能,他說:“魏向軍不是魏家的孩子,魏家的錢跟他沒關係呀。”
“你聽我的就行,隻要消息發出去,魏向軍一看到,肯定回國。”林珺說。
小憲不太信,還跟他媽開起了玩笑:“媽,要是魏向軍真會回來,為了表達感謝,到時候我在你的婚禮上跳段鋼管舞,給你熱場子。”
瞧這不靠譜的兒子。
她的婚禮,要參加的,除了顧父的老同事們,就是政大的教授,以及顧謹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如今在各個政府,機關部門工作的學生們。
所以從各個地方政府到全國,好些地方的法官,檢察官都會來。
要小憲上台跳場鋼管舞,那他們倆口子從此就不必再出門,見人了。
挖個墳跳進去,直接把他倆埋了,碑都不敢立。
她起身要去廚房,溫聲說:“小憲,你要真想感謝媽媽
,到婚禮上,就你必須全程捂緊嘴巴,站得端端正正,我讓你說什麼你才可以說,不讓你說話,你就全程當個啞巴,這才是以媽媽最大的感謝。”
小憲個傻大個兒,跟著媽媽進了廚房,一臉憨:“為什麼呀媽媽?”
林珺洗了個蘋果遞給兒子,先問兒子:“你是哪國人。”
“我是你生的,你說我是哪國人?”小憲也是反問。
“那我問你,要有一天藍國和紅國開戰呢,你怎麼辦?”林珺再反問。
雖然隨口一問,可這個問題能探到小憲的心底。
林珺以為兒子會很糾結,沒想到他咬了口蘋果,坦然說:“那還不簡單,我本來就是藍國國籍,到時候申請恢複,再跟那邊談,宣布放棄國籍不就完了。”
男孩頓了頓,終於正經了一回,說:“媽媽,我原來從來不相信還會有戰爭,但是你想過嗎,我生在藍國,如果真的麵臨戰爭,我怎麼可能不回自己的國家,不為自己的國家儘力。”
所以他自己不知道,但他心裡早有答案,他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
林珺一笑,再給半夏洗了個蘋果,得幫閨女仔細的削了皮。
她說:“不談這些有的沒的,真要感謝我,就趕緊發新聞,造謠去!”
小憲不明白為什麼媽媽不讓他在婚禮上說話,但他好奇,想知道用媽媽說的方式能不能把魏向軍給哄回來,就去隔壁造謠,往外網上發新聞去了。
林珺正在削蘋果,半夏拍著額頭問:“媽媽,你為啥笑呀。”
林珺一看,卻原來,女兒把楊過的貼貼貼到額頭上了,她說:“因為你額頭上的貼貼好看唄,真漂亮。”
半夏拍拍額頭說:“改天我和媽媽一起,照好多好多,把咱們家都貼滿。”
“好。”林珺說著,喂了女兒一瓣兒削好的蘋果,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倆兒子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不然今天他們隻需要把顧謹從船上喊下來,把間諜的事情壓下去就完了。
也許魚雷會炸,可那跟他們兄弟一點關係都沒有。
促使他們去冒險的,是他們的責任心,和一顆愛國的心。
但這些除了顧謹和她,彆人是不知道的。
而當初,雖然他們移民是為了給家裡減輕經濟壓力,可一步走錯,枷鎖就背在他們身上了,彆有用心之人,現在會汙蔑小憲,將來就會汙蔑顧謹,顧鴻。
用他們移民的事打擊顧家一門,叫他們抬不起頭來。
而這事,隨著網絡信息的發達,很可能會愈演愈烈。
林珺不在意倆大崽將來會在哪兒工作,生活。
也不在意他們能賺多少錢,能為家庭做多大的貢獻。
但絕不能讓人汙蔑他們,把他們說成是紅國的秘密軍人和漢奸。
小北隻是個孩子,他恨,他厭惡,就會當場喊出來。
這種是在明處的敵人,好解決。
但魏向軍那種是彆有用心的小人,他躲在暗處,不停的造謠,對孩子的傷害是毀滅性的,所以她必須把他揪出來,掐的死死的,
不然,小民為了融入這個國家而承受的痛苦,小憲為國家追回一顆魚雷的努力,就全都是白費功夫了。
以後他們在工作方麵做出什麼成果來,也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和認可。
話說,原來林珺並不期待婚禮,但現在她有點期待了。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和的婚禮於小民小憲來說,是個正名的好機會。
她要借著婚
禮,讓所有來的賓客們,像小北一樣在懷疑他們的人們,知道她倆兒子的心跡,知道他們是堂堂正正,立於天地間的君子才行啊。
這,比她和顧謹舉辦個儀式重要了很多倍。
……
網絡社會的事情的發展會有多快呢?
今兒臘月二十四,林珺想的是,趕在大年三十前,魏向軍能看到消息就不錯了,可就在這天晚上的12點,小憲突然從隔壁過來,一把推開了臥室門。
幸好老父親回來的晚,也才剛剛洗完澡坐到床沿上。
不然,小彆勝新婚,20歲的兒子就得撞破爹媽的醜事了。
二傻子倒不看他爹,笑的嘴咧了老大:“媽,你簡直神了,魏向軍好快的,他已經在通過電子郵件谘詢機票的價格了,他還真的要回來啦。”
林珺笑了一下,說:“估計他恨不能插上翅膀往回趕呢,趕緊去睡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為了莫須有的八百萬,魏向軍終於按捺不住,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