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貪,不愛錢,還怕麻煩。
遺產算個屁,就算林憫拿著真金白銀,來,跪地求林東收下,他都不會要的。
所以林珺乾脆就不提遺產,隻說林憫的病牽涉到了慈心,讓他帶倆保安,去把林憫保護起來。
林東拍著講話稿說:“會還沒開完,我還有很多話要講呢,派倆保安就行了吧。”
“還是你自己去一趟吧,哥,咱不論彆的,先把林憫的命保下來。”林珺接過講話稿,說:“你的話,我幫你講吧。”
……
今天,領導們開完小會,還得用廣播的形式,給全體職工開個大會。
等會開完,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這一整天林珺都沒有管半夏,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喝水,有沒有玩瘋了不知道回家,曬中暑,林珺關了話筒就下樓,跑的太勿忙,在樓梯上還崴了一跤。
一跤摔下去,膝蓋磕在地上,疼的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在磕傷的並非腳,而是膝蓋,而且她穿的是褲子,應該傷的不嚴重。
下樓就見一群女職工圍在一處,正在說笑。
半夏在人群中喊:“媽媽,媽媽。”
林珺展眼一看,一個穿著半截袖的白襯衫,藍色牛仔褲的大姑娘抱著她閨女,站在人群中,正在跟大家聊天兒。
據說男同誌大多喜歡個頭嬌小,溫柔點的姑娘,但林珺特彆喜歡宋團長這種個頭高,濃眉大眼,長得漂亮的女孩子。
她可真會抱孩子,把半夏抱的舒舒服服的。
而且,小民買的大帽子,一般情況下半夏是不願意戴的,但她找出來,給孩子戴上了,林珺一天沒管了,半夏嘴唇潤潤的,也很精神,顯然並沒有中暑。
看到林珺,宋團長笑著對大家說:“同誌們,領導來了,我得跟她說倆句,大家就散了吧。”
到底是當領導的,她說話也有一股領導氣質。
既林珺來,圍著宋團長的人就全散了。
把半夏放地上,讓她先頭一步跑著,宋團長對林珺說:“林書記,明天您應該能抽一天時間,出去一趟吧。”
不知道林憫病情如何,而一旦他情況不好,林珺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麼個大財主死掉,得去給他做針灸。
但看宋團長一臉凝重,估計她有很重要的事,林珺就說:“應該沒問題,你們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半夏本來都跑遠了,又折了回來,說:“媽媽,明天我們可以出門旅遊喔。”
宋團長突然指前麵:“快看,你家二黑在吃垃圾。”
半夏回頭,看二黑真鑽垃圾堆裡去了,轉身去追二黑了。
宋團長這才說:“潛艇明天晚上就要到了,顧憲必須出海,雖然我們能確保掩護好他,做到萬無一失,但是顧博士提了個要求,說要讓軍區幫顧憲同誌租賃一艘遊艇,以全家出遊的方式去才行,所以明天到後天,兩天時間,想請您配合一下我們的任務,出趟海。”
軍區的保密措施,在他們看來已經到位了。
但顧謹覺得不夠,否了,準備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兒子。
核潛艇呢,一旦被查出來是顧憲搞的,從今往後,紅國人肯定會在全球範圍內
對他展開追殺。
他又不是部隊的人,沒有編製,也不會有相應的保護。
那顧謹就必須替兒子把方方麵麵,全部做到位。
話說,半夏一直計劃要出海遊一趟。
既是部隊幫忙租賃的遊艇,他們全家都可以去,那也算旅遊吧。
怪不得半夏開心成那樣。
跟林憫相比,當然是小憲的安危更重要。
全家出遊,目標足夠大,目擊證人也必須多多的,這樣才有說服力。
是以林珺爽快的說:“沒問題,我晚上回家幫半夏收拾兩件衣服,明天出海,帶孩子好好遊玩一趟。”
宋團長看林珺臉色不太好,不知道她剛才摔了一跤,還以為她是擔心他們全家人的安慰,心情不好的原因。
遂安慰她說:“安全方麵,您不必擔心的,屆時軍區會派幾艘戰鬥艦全程護衛,保證你們全家的安全。”
林珺低頭一看,腳背上有血,顯然膝蓋摔的有點嚴重了。
人嘛,年齡大了,最怕的就是股骨頭和半月板,她不想讓宋團長擔心自己,又想趕緊回家處理,就說:“好,我相信軍區,你快回吧,我也回家了。”
宋團長的熱情無處釋放,本來轉身都要走了,又折了回來,說:“宋書記,我會代表軍區準備一束鮮花,等潛艇到手後,送給顧憲同誌的,您覺得鮮花上寫什麼字才好,寫人民英雄,怎麼樣?”
知子莫若母。
雖然小憲一再拍胸脯,說自己黑核潛艇不在話下,可林珺了解兒子,他遠不及顧謹和小民的嚴謹,喜歡說大話。
這牛吹出去了,鮮花都準備好了,萬一潛艇黑不來呢?
“就彆準備花了,先讓他把事情辦好了再說。”林珺皺著眉頭說。
宋團長說:“不不,林書記,顧憲打過保票的,說他一定行。”
林珺疼的厲害,揮揮手,趕緊往前走了。
她怕走多了要傷到半月板,把半夏喊了來給她當小拐杖兒,扶著回家屬院,上樓。
累了一天,有個小閨女就是好。
半夏發現媽媽的膝蓋居然磕破了,而她呢,正好前段時間上首都,看林珺處理蓋膝蓋的清淤和處理傷口,碘伏,酒精,棉花紗布,小丫頭比媽媽還熟撚,邊處理,還時不時給林珺的傷口上哈點氣,嘴裡不停的說:“媽媽忍一下喔,不疼不疼。”
凡事總有第一回。
這還是頭一回,林珺讓半夏做肌肉注射,當然,要從皮試講起,再給她畫屁屁針的注射範圍。
行醫,還有一點天份是,有些人打針,會讓人特彆疼,但有些人打針,人卻感覺不到疼,中醫把這個叫手法。
半夏頭一回注射,還是給媽媽打針,也緊張的不行,但意外的是,她打針的手法特彆好,林珺一點都沒覺得疼。
注射完,看媽媽肩頸不舒服,半夏主動提出來,要幫媽媽做針灸。
正做著,突然家門哐的被人打開,先進來的是小憲,胡子已經刮掉了,麵龐錠青,跟在後麵的,是仿如狗腿子般的法典,一手提著小憲的筆記本電腦,一手端著他的大水杯。
單憑小憲的走路姿勢和神色,林珺就敢判定他沒有把握。
他就跟隻困獸似的,進門,漫無目地的轉了一圈兒,連半夏都仿佛沒看到似的,轉身又要出門。
這當然不行,於孩子來說,虛榮,急功冒進是最要不得的。
林珺頂著滿脖子的針,趕在兒子出門前攔下了他,盯著他的眼睛說:“小憲,軍區租了船,還是遊艇,明天我們全家就要出海了
,你的事兒,到底有沒有把握?”
小憲眼神躲閃,伸手撥林珺:“媽,你就放心吧,肯定可以。”
“你要去哪兒?”林珺問。
“去海邊吧,到海邊隨便走走。”小憲說。
這家夥太隨性,也太感性,而且太年青,有一腔熱血,可他太衝動,但不會考慮後果。
但林珺是當媽的,她得把事情的嚴重性和利害關係講給兒子聽。
她說:“小憲,東海市有幾十萬軍人,你承諾了的事,要是辦不到,那幾十萬軍人就會認為你是個不講誠信的人,而且,目前部隊做的戰略部署,是建立在你能辦成事的前提下的,你要辦不成,耍的,可是整個海軍部隊。”
老娘一臉嚴肅,小憲也就不好再吹了。
看看表,他說:“媽,離窗口期還有30個小時呢,相信我,這30個小時內,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可萬一辦不到呢?”林珺反問。
小憲不是裝的,而是他的性格,一直在逐步的完善,成型。
他在家,在父母麵前是個傻子,可他性格裡的剛決,果斷和勇往無前,確實是一種英雄特質。
咬牙,他猙獰著眉頭說:“媽,我的字典裡沒有失敗兩個字,我隻會成功。”
半夏正在給針消毒,看媽媽堵著二哥不讓出門,把針收回了針包裡,過來說:“媽媽,不要跟二哥吵架呀。”
全家,不論誰說話聲音大點,在她看來就是吵架。
又說:“二哥,你要想去海邊,可以開媽媽的車喲。”說著,她把車鑰匙遞給了小憲。
女兒來拉偏架,林珺不好再說,隻好放小憲出門。
法典眼裡隻有小憲,二哥出門,他隨後跟著,給半夏揮揮手,倆人一起下樓了。
半夏其實還有一句,她想說,二哥,帶我和二黑去海邊吧,我們也想出去吹吹海風呢。
但二哥走得太急,半夏都沒能說出口。
不過沒關係啦,既然二哥不帶她,她就在家給媽媽做針灸就好了。
……
怎麼才能困住核潛艇,這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幫得了小憲。
隻能是他自己想辦法。
下樓,開上老娘的車,小憲一路跑到了海邊,沿著海岸線開車跑著,法典一手水杯,一手拿把扇子,明明車裡有空調,還要幫二哥打扇子。
就仿佛隻要扇子打得夠勤,核潛艇就一定能弄回來似的。
小憲開著車跑了一大圈兒,又把車停在上回黑殲機的地方,長時間的坐著。
在法典看來,他高深莫測,可他內心,慌的一批。
因為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想到很好的法子。
時間一分一秒,轉夜,夜裡12點了。
小憲解下表,在表上設了個倒計時,從現在開始,倒計時,他還有24個小時來想辦法。
但是,他腦子都要想破了,還是想不到啊。
而這回,除了小憲,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啟發他該如何拿下核潛艇的,依然是他可可愛愛的妹妹小半夏,和他的傻弟弟,顧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