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道:“公子要扮演誰?”
衣公子諷笑一聲,道:“一個老不死。一個活了快三百年的老不死!”
“砰嚓嚓!”劍光陡然衝破屋頂,瓦片碎屑灰塵隨之掉落,猝不及防之下,司空摘星跟著墜入屋內!
司空摘星仰躺在地麵上,沒有第一時間起來。
一把寒光閃爍的長生劍,正抵在他的喉口。
左邊,一身黃裙的仙兒訝道:“呀,司空摘星,你怎麼追來啦?”
前方遠處,闔著雙目的衣公子剝著橘子,抱怨道:“白玉京,你就不能溫柔點?一劍把我的屋頂捅破,修起來多麻煩!”
東南邊,手執長生劍的白玉京打了個哈欠,道:“你的護衛能聽你的話忍住不動手,我可忍不住頭頂趴著個人一直偷聽!”
門口,半臉麵具的護衛阿康遙遙看來,死人般的目光正好與司空摘星的眼睛對上。
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仰躺在地麵上,心裡有淚,眼中飆淚,卑微又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仙兒,你真的一點都沒喜歡過我嗎?”
林仙兒道:“公子需要易容本是秘事,沒有直接抓你來為公子服務,就是不想多一個外人知道。可惜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司空摘星,既然你追了上來,還聽到了這秘密,那今天以後,你就都乖乖關在這兒吧。”
可憐的、心傷的司空摘星,他甚至還來不及說一句“我知道真正的羅刹牌在哪裡”談談籌碼,就被阿康點了啞穴,封了武功,拖了下去。
陸小鳳此時還不知道司空摘星的倒黴遭遇。
他還在跟趙旉大吐苦水:“司空摘星是個神偷,手藝雖然不如朱亭來得創新,但也會那麼兩手以假換真的造假技術。就在昨天晚上,十張羅刹牌被人大搖大擺地賣進了福建的地下黑市!
“不管真正的羅刹牌到底在不在這十張之中,
我都必須先將它們鑒彆出來!
“否則,一旦時間一拖,消息傳開,為搶奪真假羅刹牌枉死的人,就要血流成河!”
趙旉卻懷疑道:“陸小鳳,你原本想說的,還不止這些吧?”
陸小鳳:“…………”
看天看地看酒杯,就是不看桌對麵的趙旉。
趙旉道:“陸小鳳!”
陸小鳳道:“呃,畢竟嘛,十張真假羅刹牌,而我隻有一個人,我分身乏術嘛。所以,那個,原本,我打算,去找秉燭衛幫忙。”
“砰!”趙旉將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他咬牙冷笑道:“不、必!來人,吩咐下去,福建的經略安撫使要是不能給孤一個滿意的結果,他這官位也當到頭了!
“還有你,陸小鳳!你儘管去做,以最快速度減小傷亡,孤即刻派青鳥司的人來協助你!包括那繡花大盜一案!哼,我南宋境內,還輪不到他大彙秉燭衛來喧賓奪主!”
青鳥司隻來了五個人。一人領頭,四人隨隊。
然而動作風雷電掣,不負青鳥司“南宋最神秘高效的機構”之盛名。
不過十日,便隻剩下兩塊羅刹牌未收回。
大晚上,雨化田敲響陸小鳳的房門,看著手中紙張,對陸小鳳道:“我與你兵分兩路,將最後兩塊羅刹牌收回。明天我就去查繡花大盜案。明早見。”
陸小鳳被雨化田這雷厲風行的作風激得瞌睡都沒了,鄭重拱手道:“雨大人,明早見!”
深夜露重。
陸小鳳分到的目標,正手持真假不知的羅刹牌,藏在一處鏢局中。
福威鏢局。
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名為林震南,在福建周遭都廣有好評。
陸小鳳到時,鏢局外掛著兩個白亮的燈籠,鏢局內零星點著燈,遠遠地聽不到一絲聲響。
未免打草驚蛇,他翻牆潛入,卻見院子裡著了火,刀劍斜亂,血塗遍地,死屍橫陳!
一方為鏢局中人,一方為某門派的統一服飾,顯然是有人入侵了福威鏢局,打鬥之下,兩敗俱亡!
四周靜得嚇人。
這入侵的某個門派全死在從正廳走向大門的路上,屍體手舞足蹈,臉上帶著迷幻的表情,有的猙獰若魔鬼,有的痛苦且扭曲,有的幸福祥和,有的瘋狂大笑,有的興奮兼具嘔吐……不一而足。
這個門派顯然是獲得了勝利,卻在離開的過程中忽然倒下,甚至瘋了一段時間,才突然死亡。
‘什麼毒藥?還是什麼武功?竟然能讓每個人的死狀都不一樣,且詭異得像中了邪!’
陸小鳳心下驚駭,往內裡走去。
正廳之上,一男屍滿臉悲恨,身中數劍倒在地上,單手伸出,與西北方一婦人打扮、匍匐爬來的女屍遙遙相望。
“這兩位,應當就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南和他的夫人……竟然連一個活口也沒有麼?”陸小鳳麵露哀色,徒然歎息,正想著,鼻尖驀地聞到一縷鬱金花香味,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黑影神鬼般飄然掠過!
“是誰!”陸小鳳當即厲嗬,隨手撿起地上一劍投擲而出,那人影被迫躲避,拖慢了輕功腳步,而就在這一投一避的瞬間,陸小鳳已運作全身內息驅動輕功,勉力追上人影!
鬱金花香味撲鼻而來,陸小鳳來不及看清對方人臉,便與他戰作一團,誓要將這輕功奇高的嫌疑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