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四道視線如火球般砸在令季的身上,烘得他的臉要紅起來。

“胡堂主,鐘離先生,你們,你們來了。”令季儘可能冷靜地問,並且他此時從尾巴上收回手,仿佛剛才他的行為和動作僅是一場幻覺。

“我與堂主受七星之邀,來規範送行過程中的禮儀。”鐘離很是自然的接話。

然而鐘離的好意非但沒讓令季內心的尷尬得到緩解,反倒是如隕石砸向他。讓他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被當事神看見了。

令季變得恍惚,感覺四麵八方都出現了尖叫的土撥鼠。

這完全沒有用啊!

勉強回過神,令季悲憤的在心底哀歎,他根本沒辦法裝作沒發生過。

假設能回到三分鐘前,令季一定會拉住自己,讓他不要衝動。

想到這裡,他感覺自己都要變成尖叫的土撥鼠。

“哎呀,看來本堂主來得不是時候。”

胡桃的話將令季潰散的神思重新揉成一團,他看向搖頭歎氣的胡桃,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不其然,隻聽胡桃接下來對鐘離說,“我們先出去一下吧,讓他好好和帝君相處一會。”她說的是那樣善解人意,以至於令季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不用,胡堂主不用如此體貼。”令季趕忙叫住胡桃。

胡桃看出令季緩過來,她笑道,“嗯,那我們就不出去了。”

定了定神,令季一邊希望自己不要從頭紅到脖子,一邊請胡桃與鐘離過來。

“話說兩位過來可真快。”令季歎著氣感慨,他是接到了往生堂會過來的通知,但他萬萬沒想到,鐘離和胡桃這麼快就到來。

可謂是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令季這麼想來又開始後悔。

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他暗中苦笑一聲,儘可能重新整理好心情,和走近的鐘離以及胡桃聊下去。

“事關重大,堂主與我都不願耽誤時間。”鐘離說話間將目光放在那條褐身金爪的龍身上,他神色平常,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令季剛才在做什麼。

胡桃也循著鐘離視線看過去,隨後她刻意壓低聲音說,“七星請往生堂過來,除了為仙祖法蛻做檢查,還要我們順便看看,其中有沒有詭異之處。”

令季抓住關鍵詞,重複道,“詭異?”莫非是七星已經懷疑這是岩神布的局?

“在岩神隕落一事上,七星皆認為其中有蹊蹺。”輕聲解釋,鐘離抬起手,岩元素力在他的手中聚集。

沒有阻止鐘離的行動,令季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他們檢查結束。

金色的岩元素力湧進盤踞在台子上的龍身,使體表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可那光芒轉瞬即逝。

等待金光飄散於空氣中,鐘離放下手,說出他的結論,“確無生機。”

“周圍也沒有什麼鬼怪遺魂。”胡桃點頭附和。

至此可以確認,‘岩神’不在了。

令季也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思考片刻,他做出難過的樣子問道,“帝君真的遇害了?”

“是否是遇害,還不能妄下定論。”鐘離有不同的看法。

聽到鐘離這麼說,令季點點頭,帝君遇害是天權星凝光的說法,當前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

那邊胡桃見無人說話,便主動開口。

“總之,往生堂的職責是為送行提供幫助。”說到這裡,她轉向令季,“不過我怎麼覺得,七星好像不準備將帝君及時安葬。”那名帶他們來的使者根本沒提下葬的事。

令季聞言嗯了一聲,含糊地說,“七星或許想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安葬。”

“可那也不能將帝君的遺骸放進黃金屋啊。”胡桃皺起眉頭,對七星的行為很不滿。

這時鐘離也說道,“這有違傳統與禮法。”

令季聽胡桃說還好,聽著鐘離說這些話,就感到怪怪的。

暗暗搖了搖頭,將汙七八糟的念頭拋諸腦,令季斟酌著用詞回應,“這是七星的決斷,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這麼說來,七星難不成也想趁機多接觸神明。”胡桃說話間看向令季。

在那雙有著梅花形狀瞳孔的眼睛裡,令季莫名的從裡麵讀出一句話,這位先生,你也不想你趁著四下無人,摸岩神尾巴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咳,我會向七星轉述往生堂的意見。”令季彆過眼說。

“麻煩你了。”胡桃笑嗬嗬的應下,接著她就摸上仙祖法蛻的鱗片。

令季注意到她在做什麼,不可置信的睜大眼。

“整理儀容是送行的必要步驟。”故意用上一本正經的語氣,胡桃轉頭對令季說,“現在人手不夠,你也來幫幫忙吧。”

在令季吃驚的眼神裡,胡桃又轉向鐘離,“還有客卿也來幫忙。”

“好。”鐘離說著神態自若的檢查起仙祖法蛻。

這一幕差點讓令季戴上痛苦麵具。

其實他明白胡桃和鐘離是好意,是為了讓他不感到自在。然而他真正介意的不是摸了神明的尾巴,是被神明本人看見了。

令季瞬間感覺世界的重量都落到他的身上,讓他無法承受。

偏偏這時胡桃突然問道,“你不來幫忙嗎?”

此話一出,令季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我怕帝君介意。”令季終於忍不住了,對胡桃說出他的真實想法。

“放心,帝君不會介意,說不定他老人家還會因為被子民喜歡感到高興。”說著胡桃覺得不夠,又補了句,“是不是啊,鐘離。”

“堂主所言極是。”鐘離淡淡地說。

令季閉上眼,經曆過兩次的衝擊,他那防線被衝垮,失去保護的心麻木了。

隻是給他的耳邊久久地回蕩著一句話。

我這是喜歡嗎?這分明就是饞龍的尾巴。

令季在對自身的指責中睜開眼,決定等這件事過去,他要申請外調。

許鐘離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是跨不過這個坎了。

倘若再留在璃月港,想必每次隻要見到鐘離,就會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然後在半夜醒來問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克製住,摸上那條龍的尾巴。

可那是龍啊,真的會有人不喜歡龍嗎?

此話一出,令季突然之間釋然了,說到底他隻不過是犯了每個人會犯的錯誤。

沒人能拒絕一條龍。

令季的思想在這一刻升華,心裡也跟著歸於平靜。

嘴唇微動,令季問起胡桃要他做什麼。

“和鐘離現在做的一樣,檢查遺骸是否完整,是否有損傷。”談到本職工作,胡桃很是認真,她的眼睛在龍身上滾了一圈,最終停在龍頭上。

隨後令季聽見胡桃對他說出任務,“你去把仙祖法蛻的嘴合上吧。”

令季愣住,他茫然看向龍首的位置。

看清楚那吐出來的舌頭,令季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在請仙儀式上,這條龍好像是頭朝下掉下來。

這還真是……

令季不知道說什麼好,再看神態自若的鐘離,頓時肅然起敬。

神明就是神明,心理素質比一般人強大太多了。

那麼他作為子民,再扭扭捏捏就不禮貌了。

令季不僅說服了自己,還鼓舞了自己。

很快在三人齊心協力之下,仙祖法蛻被檢查完畢,可以運輸到黃金屋。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胡桃拍了拍令季的肩膀。

委以重任的令季明白胡桃的意思,隻是他在平靜下來後有個疑問。

“胡堂主不為帝君的離去難過嗎?”令季自覺他被劇透過,知曉岩神沒有走,才沒表現出太多的悲傷,其他人可不一樣。

比如那名年輕的秘書,他就挺難過的,是為不耽誤工作,才沒有表現出來。

這樣一來,胡桃和鐘離按照他當前的人設,應當也不知道背後的隱情。

可他們表現出的態度卻是如此坦然。

令季想知道為什麼。

“生死是常有之事,而且,他老人家也不想見到離了他,璃月就轉不動了吧。”胡桃歎了口氣,作為往生堂的堂主,自她接手往生堂以來,見過很多稱得上永恒的離彆。

往往人們在去世時,最擔心往往不是自己,而是所關心之人。

所以她想神明,大概也有這方麵的顧慮。

胡桃這時看了眼與她一同過來的鐘離,比起令季的所作所為,鐘離的一派平靜才更奇怪。

不過胡桃無心去探究這些,她換上輕鬆的語氣,對若有所思的令季說,“正是因此,我才覺得帝君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摸他的尾巴,說不定還挺高興的。”

這話令鐘離也發出一聲不明顯的輕笑。

奈何令季離得太近,他聽著這聲笑,耳朵直接紅了,一時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胡桃見好就收,“這樣說,帝君他說不定也等著入土為

安。”

“此事不宜拖延。”鐘離讚同道。

聽著鐘離的話,令季更加的不好意思,也是在這時門猛地被從外麵打開。

“令季先生,不好了,你那位朋友被千岩軍抓走了。”年輕的秘書慌張地從外麵衝進來,因為太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令季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千岩軍終於找到愚人眾的把柄,把達達利亞抓了。

但是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彆抓的人絕對不是達達利亞。

“慢點說,維克怎麼被抓了。”令季讓年輕的秘書彆那麼慌。

年輕的秘書喘著氣,把維克被抓的前因後果快速講出。

“他協助疑似刺殺帝君的刺客逃跑,被千岩軍抓了個正著。”

“什麼?”下意識的反問,令季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

年輕的秘書以為令季沒聽明白,趕緊又重複,“維克先生協助刺客逃跑……”

“不是這一句。”令季打斷年輕秘書的話,“千岩軍怎麼能確定,有人刺殺帝君?”

“七星剛剛聯合發出的通知,全璃月境內通緝可疑人員。”年輕秘書拿出一份皺巴巴的加急公告,上麵雖然沒說為什麼通緝,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任誰都會覺得和岩神遇害有關。

令季細細地讀著公告,大致明白了七星的意思。

發生這麼大的事,璃月百姓必然是需要個說法和態度。

這份公告就是用來穩定民心用。

沉下心,令季立刻意識到想憑證據不足,將維克從監獄裡帶出來是不太可能。

千岩軍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疑人員,必然不會說放就放。

“我們不能出麵。”令季作出判斷。

“可是維克先生留的聯係人是您。”年輕的秘書小心翼翼地說。

令季聽到這話,明白為什麼年輕的秘書會來找他。

“愚人眾接到消息了嗎?”令季推測維克把他當聯係人,那麼愚人眾那邊可能還沒接到他被抓到的情報,假如是這樣,那他隻能借用月海亭內的愚人眾臥底通知。

比起他出麵,愚人眾那邊更好處理這件事。

然而不用這麼大費周折,年輕的秘書麵對這個問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愚人眾已經趕過去了,千岩軍用聯係人寫的不是他們為由,拒不放人。”

這下令季明白他不得不過去一趟。

“鐘離先生,胡堂主,還有什麼需要協作配合往生堂的事嗎?”令季沒有立刻走,先對等在旁邊的胡桃和鐘離問道。

“沒有了。”擺了擺手,胡桃能看出令季想抽空過去,“接下來隻等將仙祖法蛻送走,我自己留在這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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