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獲得了神之眼？”
一隻在夕陽下泛著深紫色的貓從黑暗中飄出來，他先看了眼那消散的岩元素力，又掃了眼令季，最後目光停在和玉佩掛在一起的神之眼上。
“散兵。”維克這下也感到奇怪了。
“對我的出現很驚訝嗎？不用在意，我不過是擔任信任的角色。”散兵用一種對現狀漠不關心的語氣說道。
聽著他的話，令季再看看落到不遠處茶幾上的醫生，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測。
“真正通過漏洞進來的是你。”令季篤定道。
被看穿的散兵發出自嘲的笑聲，“這正是我的用處。”作為純白樹枝製造的人偶，他的材質使得他能夠順利來到這座不應當存在的島上。
至於醫生，純粹是牽引他過來的工具。
畢竟漏洞是通過虛空發現，穿過龐大的信息需要引路者。
“所以你是真實存在的，醫生僅僅是引導你來到此處的投影。”令季理清楚關係，歎了口氣，“還真是複雜，你們過來也費了不少功夫吧。”
這次輪到醫生開口，“是花費些許精力，這座島雖具有現實的特質，但其本源為虛幻。”為了來到海島，他進行過大量的研究，這讓他能給出更多的信息。
而把研究的信息告知令季和維克，也是小吉祥草王的交代。
在她看來，那些信息或許能幫助到島上的二人做規劃。
這座島並不會永遠存在。
醫生將這個結論直白的講出，隨即他又添加上自己的調查，“根據我的觀測，它一直在向著虛幻滑動，或許到最後，比起‘真實’，這座島將更偏向於一場‘故事’。”
“故事嗎？為什麼不是一場夢？”令季試探性的問。
覺得令季說的有道理，維克也跟著看去，等待醫生的答案。
而也是聽完醫生的話，他才發現找到
了遊戲裡待機動作會在現實裡展現出來的原因。
甚至深究起來，早晨在風精靈島上的時候便出具端倪。令季佩戴聖遺物之後，數值能在遊戲中顯示出來，這何嘗不是一種現實和虛幻交融的表現。
維克無聲的清點著細節，同時聽醫生給出將虛幻的狀態形容為故事而非夢的原因。
“在明論派的研究中，即便是集體夢境，也具有主體夢者，這被稱為夢境的唯一性，但這座島嶼不具備這一特質。”醫生說著看著維克，“它不是你們其中一人的夢。”
“因此比起稱呼它為虛幻的夢境，不存在的故事更加貼切。”醫生的語氣變為玩味，他用琢磨不透的語調說，“身為主角，你們是這裡的造物主，島上的一切都受你們影響。”
“你確定隻受我的影響？”令季聽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反問。
維克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補充，“這裡的很多東西都不符合我們的風格。”
“看得出來，這座房子實在是太幼稚了。”散兵揶揄道，來到島上，發現這棟紅色小房子時，他可以說差點笑出聲。
“嗯，是有人用一種方法，提前登陸到這座島，穩定了它的存在。”醫生沒有反駁，隻是說罷他話鋒一轉，“這不含有惡意，很像是某些追求極致的存在所為。”
“是艾莉絲女士。”令季給出答案。
醫生了然點了點頭，“如果是魔女會，那並不意外，她們中的不少成員都會對感興趣之物傾注關注，想必你們那次在楓丹的審判日消失，也有她們的手筆。”
“是的，是她將我們送到這裡。”維克在被看穿後直接承認。
“送到這裡嗎？看來她對你們觀察已久。”醫生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站在對麵的令季則發覺醫生似乎沒有什麼要說的，他沉思片刻，主動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你們過來是為了送什麼？”他還記得散兵說過他的工作是信使。
“兩本書。”散兵說著不知從何處取兩本顏色繽紛的畫冊，“這是小吉祥草王交予你們。”
令季和維克下意識的望向上層的書本，赫然看見那是一篇童話故事。
結合醫生透露的信息和他們今天的見聞，對於納西妲送來這兩本書的原因，他們近乎是同時有了答案。
其中最先反應過來，伸出手接過書的是維克。
“謝謝。”維克在拿到書後認真的道謝。
“道謝就免了吧，又不是我在幫助你們。”散兵不以為然。
令季聞言看著漂浮在半空中，又變成貓的散兵，以及小鳥形態的醫生，他想到另一個問題。
組織著用詞，令季開口詢問他們怎麼離開小島。
“我暫時不能離開這裡，漏洞當前處於單向狀態，隻有當這裡完全成為故事，才能從裡麵出去。”說到不能出去，散兵有些煩躁，他是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又會變成貓。
令季也看出散兵對當前模樣的不滿。
再聯想那
兩個和龍有關的故事，導致他開始懷疑自己。
莫非是因為他和維克才會讓散兵以這種形態出現……
可惜還不等令季想明白，散兵就跳上沙發，熟練的躺下告知，“這種狀態維持不了多久，在來時小吉祥草王告知我們，這座島上的時間流速會逐漸變快。”
接到這條新情報，令季沉默了一下，然後他不再和散兵還有醫生多聊，轉而提議維克去二樓和他一起看看送來的故事書，並商量接下來要怎麼做。
維克不疑有他，先一步拿著書上樓。
落在後麵的令季看了看暫時相安無事的醫生和散兵。
猶豫過後，他用岩元素力做出來一個籠子。
“謝謝。”醫生很有自知之明的飛進去。
令季對於醫生自投羅網的行為，越發的認定他趕在散兵拿回記憶前進入虛空之中，是為了防止被報複。
再看散兵不爽的眼神，令季推測最近還是把醫生關在籠子裡比較好。
這讓令季又有種在須彌的感覺。
不過這次他們這個學術家庭裡，學曆最高的不隻是鳥了。
通過教令院的交流處，令季得知散兵已開始在教令院擔任研究學者，屬於真的在學術上做出成績。
令季頗為感慨的想，並隨手把裝有醫生的籠子放到置物架上，確認籠子不會被打下來，他才前往二樓去找維克。
隻是在見到維克房間的門口，令季停下腳步，眼前半掩的門讓他思索了幾秒，最終決定趁著現在沒人先驗證時間流逝是否加快這件事。
這樣一來，等見到維克，他可以一起商量，省得再忘了。
令季這麼想著，打開了係統，來到交流處。
早晨看過的留言出現在他的視野內。
不同於清晨出發點亮錨點前，這次那個留言後麵的日期跳轉到了三天後。
令季的目光在日期和留言上徘徊。
下一秒他點進留言。
相較於‘三天前’，留言裡多了很多新內容。
【愛來自冰雪：什麼？你說他們的關係非常好？這都是假的！可惡的異鄉人是在利用那位大人！他對他根本沒有感情，他隻是想利用大人，去接觸另一位大人！】
【知論派畢業生回複愛來自冰雪：什麼這個大人那個大人，你弄錯了吧，我聽同事說的故事裡根本沒第三個人。】
【愛來自冰雪：沒有弄錯，我很清楚。可惡的異鄉人接觸一號大人，是為了通過他，接觸到二號大人，在接觸到二號大人之後，就將一號大人拋到一邊。】
【愛來自冰雪：一號大人可是如冰原熊一般冷酷的存在，難得付出感情，卻輸的如此徹底。】
【知論派畢業生：不回你了，你真的弄錯了吧，無論是在戲裡戲外，他們可都很關注彼此，這就算是裝出來的，也演的太真了。】
令季瀏覽著留言，莫名覺得夢回請仙儀式舉辦後的那段時間。
所以他玩弄維克感情，
比冰原熊還要冷酷無情的人設在愚人眾內是廣為流傳的共識啊。
這讓令季想看看，留言接下來會是怎麼樣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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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份好奇，促使他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關閉係統去找維克，而是又將注意力放到那條留言上。
【愛來自冰雪：我可以保證我美認錯，他是神明虔誠的信徒，為了神明，才做出這種事，我欽佩他虔誠的信仰，但我不讚成他的手段。】
【愛來自冰雪：一號大人不該放縱他對自己的利用，而是該將他直接帶回至冬，關在冰原裡房子裡人，給他的腳上加上來鐐銬，讓他永遠去不了其他的地方，隻能待在自己身邊。】
【知論派畢業生：怎麼覺得你說的有點刺激？】
我也覺得有點刺激。
令季腹誹，他感覺那個愛來自冰雪的提議太極端了。
但考慮到維克在他們的心裡是一頭冷酷的熊，他又認為這個發展還算合理。
這個矛盾的想法讓令季發覺他認識維克這麼久，還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一直以來，維克都表現的非常好脾氣。
就算是真的被變成熊，也是一樣沒有發火，任他隨意的揉。
令季的思維有點跑遠，等到他回過神，從門內傳來的腳步聲就在耳邊，一道影子從變寬的門縫中透射出來。
被陰影籠罩著的令季緩緩的抬起頭，看見的是麵無表情的維克。
這一次麵對維克，他在生氣的想法陡然在令季的腦海中浮出。
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站在門口的時間實在是太久。
如此一來維克生氣的理由似乎也出現了。
令季為此想要道歉，說明原因。
可就在他開口前，他突然聽見維克問道，“我可以抱你嗎？”
或許是出於那虛無縹緲的歉意，令季沒有問原由，直接答應。
“可以。”
下一秒他落進維克的懷抱裡。
然後他感受到維克在他的耳邊進行了幾個深呼吸。
這個莫名其妙的舉動讓令季察覺出不對勁，於是他不解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吸歐氣。”維克言簡意賅的回答，為了防止令季不知道他還特意解釋歐氣就是指好運氣，通常用於抽卡。
維克講解的時候，滿心都是對接下來抽卡的期待。也是這時，他忽然想令季現在要是狐狸的樣子就好了，這樣他可以把臉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