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個成就?
令季望著那個突兀出現的金色方框,內心閃過驚訝。
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麵,周圍的空間出現了細小的裂痕,如同被外力打碎的鏡子。
寒冷順著裂痕帶來的縫隙鑽進來,讓他忍不住抖了抖。
可是令季並沒有因氣溫驟降感到恐慌,他的內心反而湧現出一股名為感動的暖流,甚至一瞬間他有種落淚的衝動。
但那感性的活動轉瞬即逝,令季看見空間在寒光的摧殘下化為碎片,無儘的星空與斷壁殘垣取代了原本莊嚴的場景,一顆銀色的流星衝向了那團象征提瓦特規則的光芒。
令季不用細看,就能知道那在寒光中的人是誰。
也是在這時,他如有所感的一般的取出了那把造型迥異的法器,下一秒抬起手對命運扣動了扳機。
金色的子彈攜帶者擁抱真實的願望,這促使即便隔得很遠,終於擊破虛假,來到高天之上的維克也能看到那枚飛向代表天理的光點。
無形中,他有種被鼓舞的暢快,因為他知道令季和自己的目的一致。
而這也使維克慶幸他發覺了異常,沒有選擇去走捷徑,真的去再創造出來‘令季’,轉而又回到楓丹廷去找空。
同樣身為‘降臨者’,被稱為擁有匹敵世界力量的人,那麼在他的身上,很可能會發現新的漏洞。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維克回想著,場景回到他在璃月港。
堅定不再去接觸更高層次的力量之後,維克從天空上收回視線,開始細細的思索下一步做什麼。
當產生這個世界有問題的想法後,他隱隱開始覺得令季的存在被刪除這件事,透著一股子蹊蹺。
因為既然將令季的信息全部消除,那令季依托醫生傳遞出來那一條信息就是十分明顯的漏洞,畢竟醫生的‘朋友’屈指可數。
因此當醫生說出,甚至想到朋友時,他肯定第一個發現不對勁。
然而在和醫生的交流中,對方居然沒有表達任何質疑和意外。
這不符合醫生的人設。
那麼和他交流的那隻鳥,是真正的醫生嗎?
維克還記得這個疑問,隨即他打開地圖,在須彌和楓丹之間,最終他選擇了楓丹。
如果他去提醒醫生,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如此一來,不如直接去找空和派蒙。
維克這麼想著,利用錨點回到楓丹廷內。
由於不知道空去了哪裡,他隻好前往灰河刺玫會的據點,先去找娜維婭問一問。
值得慶幸的是,娜維婭和莫娜在據點裡。
除了她們,據點裡還有邁勒斯和西爾弗,他們正向娜維說她離開的這兩天刺玫會怎麼樣,並關切地詢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經過一趟長途旅行,需不需要好好休息之類的。
“沒有什麼事,我在書中的幾天很輕鬆。”娜維婭笑著回複,好讓西爾弗
和邁勒斯安心。
邁勒斯和西爾弗看著娜維婭的精神確實很好,便點點頭,不再多問。
這時娜維婭和莫娜也注意到了維克的出現。
“大小姐,我先去忙彆的事。”邁勒斯很自覺地找了個理由離開,不打擾娜維婭和莫娜與維克的交流。
“我去準備烘焙材料。”西爾弗也給自己找了個活乾。
維克聽到西爾弗的話,腦海中不由地蹦出來一句,蛋,糖,杏仁我都帶了。
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來過去和令季一起在刺玫會據點,吃著點心策劃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商量改變關於改變命運的話題。
如今時過境遷,他再回來,情況完全都變了。
維克為此心情又變得低落,好在莫娜及時詢問他是要問什麼。
“你去找他們,還是問與你那個消失的朋友有關的事嗎?”莫娜皺著眉頭反問。
搖了搖頭,維克回複,“不,我想找旅行者。”
“旅行者和派蒙去旅館休息了,”娜維婭順勢接話,“你等一下我把地址寫給你。”她能看出來維克的情緒仍然很低落,整個人都透露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不過娜維婭好心地沒有點出來,她快速抽出一張紙,將空和派蒙居住酒店的地址寫上去。
“謝謝。”維克接過紙條道謝。
“不用道謝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稍微頓了頓,娜維婭有點遲疑地講出接下來的話,“雖然我不清楚你朋友為何會被我們遺忘,但我想你一定會找到他。”
維克聞言沉默了幾秒,緊接著他試探性地說,“我有一個方法,能夠將他變出來。”
“你找到方法了?那你為什麼不用啊?”莫娜睜大眼,似乎是弄不清維克在想什麼。
一開始他不是很急著去找他那位關係斐然的朋友嗎?
怎麼有方法不用?
維克也感知到了莫娜的困惑,他淡淡的回答,“那樣的話,你們將永遠想不起來他。”
一下子莫娜被說服了,她歎了口氣,“還好你沒這麼做,這聽起來很恐怖。”
“是啊,永遠不被彆人想起來,彆說你的朋友接受不接受,我感覺我是不能接受。”娜維婭說話時眼裡浮現出憂傷,“那樣我們相處的記憶豈不是都不見了。”
“他對我來說,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娜維婭說出這句話後自己也愣了愣,她發現自己好像默認了,她認識維克消失的朋友。
這一幕被維克捕捉到,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按照之前的推斷,當前世界不應該是催著他接受更高強的力量,然後去‘創造’出來令季。
但是娜維婭的反應怎麼似乎是勸他不要這麼做?
維克記下這點,隨即他聽見莫娜附和娜維婭的話。
“是啊,如果我是你的朋友的話,我一定會很生氣。”莫娜攤開手,“沒人記得我,那我之前購買的占星器材和書,豈不是都不是我
的了?”
“那裡麵很多都是絕版!如果沒了,我會氣得不行。”越是設身處地地想,莫娜越是認定維克沒有那樣做太好了。
維克聽著莫娜的話,更是恍然大悟。
是啊,令季好不容易考上的月海亭,靠著給以自己為原型的角色寫二次創作還清了剩餘的房貸。
如果他被引誘,按照那個所謂撼動命運的方法把令季帶回來,那令季的一切努力豈不是都化為烏有?
甚至他到時候都是黑戶。
維克把一條條信息羅列出來,心中更加堅定。
為此他沒有再和娜維婭還有莫娜多聊,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去找空和派蒙。
借助錨點,維克很快來到旅店附近。
剛走出錨點所在的小箱子,他一眼看見正和派蒙交談的空。
“旅行者。”維克立刻上去打招呼。
空和派蒙聽見聲音,立即回頭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維克。
“我們正好去找你。”派蒙直白地說道,“你突然消失,我們都很擔心。”
“我去找與他有關的線索。”維克用平淡的語氣解釋。
派蒙和空絲毫不意外。
其中空更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請維克去附近的咖啡館。
沒有拒絕空的邀請,維克快步走向最近的咖啡館。
空點了兩杯咖啡,隨即進入正題,“他是不是被從世界樹裡刪除了?”
“對啊,就像是過去的流浪者一樣。”派蒙附和。
聽著他們的話,維克想了想回答,“有可能,但是這很奇怪,你不應該忘記。”
“我是記得散兵。”空神情嚴肅的說,“所以我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細細想過維克的說的話,他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很在意。
按照過去的經驗,空認為自己不該被遺忘。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空深入去想,過了一會,他猛然想花神誕祭。
“這裡會不是一場夢?”空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猜測,然後闡述了自己的原因,當初在花神誕祭,他也不知不覺中忘記在夢中的很多記憶。
所以他們關於令季記憶是不是不像散兵一樣,通過世界樹刪除,反而是在夢境世界裡被屏蔽了?
假設上述的猜測沒有錯,那麼其中的可操作性,比利用世界樹直接刪除要大得多。
“你的朋友,應該還在哪個地方。”空篤定道。
他的話和維克不謀而合。
正當維克要讚同的時候,空又想到什麼,再度將話題繞回來。
“我忘記你的朋友,是為了營造一種氣氛。”空握了握拳頭,“正如我找尋我的妹妹,如果我發現我的妹妹被所有我們都認識的人遺忘,我一定會很利用各種手段將她恢複。”
這話讓維克點點頭,同時他補充自己的推測,“刪除你關於令季的記憶,可能是因為令季也是降臨者。”
無法肯定刪除降臨者會
造成什麼影響,索性連帶所有人的記憶全部刪了。
那樣又恰好也能如空所言,讓他更為恐慌。
維克這麼想著,突然明白什麼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繞了一圈,才通過令季的漏洞,發現不對勁,結果空卻通過現有的條件,推理出真相。
甚至還進一步提出來這可能是一場夢。
對此維克感到沮喪。
察覺出維克心情上的變化,派蒙很好心地安慰他,“我們也是經曆了很多事,才有經驗了,你那麼急,肯定會忽略很多細節。”
這話讓維克的心情好了一點,他重新打起精神,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對空講出來。
從令季故意留下的漏洞,醫生的異常,以及令季的身份被替代。
最後他說到剛剛接觸的娜維婭和莫娜態度上的變化。
聽著這些經曆和異常點,空和派蒙都陷入沉思。
等到維克講完,派蒙下一步開口,“怎麼感覺你朋友把希望寄托在醫生身上。”
“醫生能夠刪減自己的記憶,創造出沒有前因後果的記憶,這樣很難被動手腳。”維克更加詳細地說出原因。
“這倒是,不知道那句話的關聯什麼,可能都注意到不到有異常吧。”派蒙點點頭,然後她又想到另一個細節,“而且那本書的作者也被替代了,那句話更顯得沒有那麼奇怪。”
空也有同樣的想法。
至於維克更是很不給麵子地加了句,他能感知出不對勁,全因他早就知曉醫生隻對令季說過朋友。
這樣一來,悖論就出現了,醫生在維克看來隻有令季一個朋友,而他之所以和令季作為朋友,本質是利用他為錨點,作為的後手。
因此在沒有一連串的前提的條件,醫生說完關於朋友的話,應該會立刻發現異常。
但是醫生沒有感到疑惑,他竟然接受了那個設定。
維克不認為是令季的人生全部被一個人頂替,是他做的每一件事被不同的人認領。
那些的作者換了個人,在沙漠裡的祭祀另有他人,楓丹的都市傳說‘偵探’也不再指向令季。
不然維克自覺她不久前對空等人講出,涉及到以上部分的內容時,他們不該是茫然,而是恍然大悟,說出原來那個人是你朋友之類的話。
但是他們沒說,這意味著在空等人的記憶力,他們徹徹底底的不記得那些涉及到令季的事件。
“這讓我明白令季為什麼強調記憶。”維克做出總結,每件事情都有前後聯係,強行替換會在記憶上弄出來很多扭曲之處,直接將記憶刪除,比打補丁般的填補更有效。
“居然是這樣嗎。”派蒙聽完撓了撓頭,忽然對維克的印象改觀不少。
不過這話她沒有當著維克的麵講出來,隻是搖了搖頭,問起維克和空下一步要怎麼辦。
可惜維克沉默了。
正是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他才找過來。
看到維克這樣子,空思索著建議讓
維克自己感受一下。
“我?”維克不明所以。
他要是能找出來破局的方法,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這個想法才誕生,他就恍然大悟。
“世界的主導者是我。”維克說出這句話,立刻想到娜維婭和莫娜態度上的變化。
其實還是和之前一樣,是他的想法左右著這場夢境。
在剛發現令季失蹤時他唯一的想法是找到他,如今他否定了將令季再創造出來的提案。
那整個世界發生偏移。
維克茅塞頓開,他看向空,輕聲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隨著話音落下周圍的場景驟然變化。
“哎?這裡是歌劇院?”派蒙望著周圍的座椅,她認出這裡是歐庇克萊歌劇院。
派蒙確定好場所,再看空和維克。
隻見她和空坐在觀眾席上,維克站諭示裁定樞機前。
“你是要借助救下芙卡洛斯的那些設備?”看穿維克的意圖,派蒙感到害怕了,誰知道他們所在的世界,在被維克的意誌動搖後會發生什麼變化。
“我會將你們送出去。”維克語氣平淡地說。
說實話他也沒有想到空和派蒙會出現。
可能這也是他們的特殊之處所造成的現象,天理能夠製造一場類似於夢的空間,誘導他一步步達成自己的目的,創造出令季。
在這個前提下,必須需要協助。
如果是單純地投影,很可能出現漏洞。
正是為了規避這一點,構造這個世界的存在,才將他遇見的人都拉入夢中,借助他們套上一層真實的偽裝,讓他通過這些人的反應來蒙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