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懷又道:“雷州師兄和水靈學姐已經兵分兩路去尋那四人了,弟子這次過來一來是向各位先生稟報情況,二來是想借寶堂的靈辨儀一用,以便對那三十六人進行驗看。”
箱中子道:“靈辨儀我已經帶來了,我這便隨你去一趟。”
金堅也道:“那麼我去找雷州,看看他那邊進展如何,壘石生,你去看看水靈那一路。”壘石生點點頭。
馮笑笑道:“我去退思湖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珠晶、白無色、三緘真人也各自說了自己的安排,就在眾人正要行動的時候卻聽角落裡傳來個不陰不陽的聲音:“退思湖?退思湖裡怎麼沒有東西,那裡可是有大大的好東西的。”正是商陸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對旁人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金堅停下腳步道:“商堂主,你有什麼便直說吧,不必這麼賣關子。”
商陸抬起細細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她一眼,末了,語帶譏諷道:“還真是年紀都大了,你們這是把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忘了個乾乾淨淨啊。”
年紀大?不該忘的?馮笑笑略一思索,忽而麵色一變道:“今天是……”她飛快地算了一下道,“三百年一度,陰年陰月陰日……糟了,是禁堂!”
此話一出,在座所有人除了商陸、清懷兩人皆是麵色大變。商陸是早已知曉,清懷則是莫名所以,他進朱明學堂也有數年,至今還未聽說過“禁堂”二字,但是從諸位先生的麵上和口氣裡多少也可以猜測出那是個不詳禁地。
金堅道:“難怪人麵鳥會出現在那裡,不行,我馬上帶人前去!”
壘石生道:“我同你一起!”
珠晶和馮笑笑此時也暫時放下了彼此隔閡道:“我們去組織人手在外圍接應你們,禁堂險地非比尋常,你倆千萬小心。”三緘真人給了個眼神,示意與她倆同去。
箱中子對清懷道:“我還是同你一起去驗看那三十六人,以防萬一。”
正說著,突然所有人麵色齊齊一變。
“怎麼回事?”珠晶方才說了一聲,她手上七寶瓔珞驟然光華大作,所有寶珠金銀花片互相摩擦,自動發出清脆聲響。與此同時,金堅隨身佩劍“嗡嗡”作響,身後角弓宛如被人撥弄弓弦一般竟然自己發出了“錚錚”鳴聲。
“出事了!”壘石生道,“難道是禁堂?!”他身上原本樸實無華一身甲衣頓時耀出銀色光焰,兩肩、雙足部位威武獸頭張開獠牙,隨時準備撲殺敵人,三緘真人的寬大道袍之上赤色符文亦是閃爍忽明忽暗光華。馮笑笑肩上停著的一隻翠羽小鳥原本嬌弱可愛,鳴聲清脆無比,此時卻尖銳鳴叫一聲,身形暴漲,很快化作一隻渾身光華閃爍的青鸞,撲振著翅膀,發出迎戰尖嘯。箱中子額頭冒出冷汗,他身上戴著的測敵靈石此時也是滾燙如火,顏色赤橙黃綠變幻不定,根本無法定位來者何物。與此同時,朱明學堂四處擺設的一百八十八口靈鐘也齊齊敲響,一群雲雀被那巨大聲勢驚動,振翅想要飛往空中,卻仿佛失去了方向,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不少雀鳥撞到彼此,頸折足斷,跌落下來。
朱明學堂的弟子們此前還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包括雷州水靈等精英,都不由目瞪口呆,望著夜空,不知該作何反應。鐘聲之中,忽而騰起一團光焰,直衝雲霄,宛如一把神劍直插天宇,過了片刻卻又突然消失無蹤,一切異象與來時一般突然,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怎麼回事?”過了許久,金堅才喃喃道。
商陸嗤笑了一聲,他的坐騎蘑菇怪剛剛在那一片鐘聲裡嚇得縮起七條手腿,團成一團,鑽到了他的椅子底下,此時才敢慢慢小跳著出來,結果挨了商陸重重一踏,“哧溜”又縮了回去。商陸不由哈哈大笑。
“我去退思湖邊看看。”馮笑笑咬牙說道。
正在這時,卻聽門扇“吱呀”一聲,眾人皆吃驚地往後望去,但見已經閉鎖了一百八十餘年的內堂之門在此時打開,從裡頭慢慢走出來一名須眉皆白的老人。
“山主!”眾人齊聲道,來人竟然是已閉關一百八十年的朱明學堂主事無為老人。
無為老人環視了眾人一圈,微笑道:“諸位,多時不見了,大家近來都還好吧。”他就像是絲毫不知如今的情勢有多麼危急一般,慢慢吞吞地向眾人寒暄道。
在場眾堂主本以為無為老人乃是被此時局勢所驚動,誰想到他一出現竟然說了這些有的沒的,金堅性子急,待要說話,卻見無為笑意一斂,忽而沉聲道:“各堂聽命,即日起,朱明學堂將增設一新堂,於兩月後加開小選考,你們且抓緊時間做好準備。”說完,便負著手慢悠悠地打算離開。
“山主,方才禁堂被破……”金堅終於忍不住出聲喊道。
無為老人擺擺手,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有立自然有破。”遠遠的傳來無為老人的聲音,隻一步竟已踏出數裡之遙。
“有立有破?”三緘真人在唇齒間琢磨著。
“增開新堂?”壘石生也莫名其妙。
“還要增開一次小選?”馮笑笑和珠晶同時說道,意識到跟對頭說了一樣的話,彼此互瞪了一眼,轉開臉去。
八堂堂主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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