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鶴擺擺手說:“這倒不用,我也是機緣巧合,隻是……”他遲疑了一會問,“你可否告訴我當時在那座大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被那塊石碑裡冒出來的一雙手抓住了,後來呢?”
煉神停了一停,神情莫名有些心虛,過了會才說:“你那是遇到了封印我的咒靈,幸好因為那隻人麵鳥在外頭亂撞導致封印大陣鬆動,而且你這個人似乎很特殊,所以我們內外一起通力合作,才能把封印給最終破了。”
特殊?齊墨鶴心想,煉神是在說他借屍還魂的事情嗎?對了……他問道:“你剛才說我的人有問題?”
煉神驚訝道:“你不知道?”
齊墨鶴說:“我大概知道自己魂魄不全,你還能看出彆的什麼來嗎?”他想問的是陸無鴉身體的事,齊墨鶴現在依然堅持著每天寅初起床打坐吐納,現在他已經能夠較為熟練地形成靈力流往丹田輸送,但仍然無法突破那個暴風區域。真是奇了!怎麼會有人的身體裡是這樣一個狀態呢?
“彆的什麼?”煉神聞言將齊墨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說:“我雖然是九鼎之首,能通靈煉神,但對於你們這些修仙者的事也不是什麼都了解,我隻能看出你丟了一魂一魄,魂魄極其不穩,容易出竅,而且你的魂魄裡麵似乎被人為植入了什麼東西。”
齊墨鶴心中猛然一驚,問:“東西,什麼東西?”他想到自己最近時不時發作的頭疼,還有剛剛那一熱一冷互相爭鬥的力量,那到底是什麼?究竟是前世朱磊對他動的手腳,還是這一世禁堂裡遇到的風波又或者是陸無鴉本身的問題?
煉神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能看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你要是換個隨便什麼庸醫來看,還未必能看出什麼來。”
齊墨鶴說:“那我以後是不是還會碰到類似今天的事?”
煉神搖搖頭。
齊墨鶴方才鬆了口氣,就聽他說:“我是說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今天碰到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那樣。”
齊墨鶴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今天碰到了什麼事,回想起來,唯一碰到的也就是跟那個言行舉止都像朱磊的男人有了直接接觸吧。現在想想,自己或許真的是反應過激了,那人明明和朱磊長得一點也不像,看到他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甚至關注林茂都比關注他多,又怎麼會是那個人呢?他這樣總是時不時想起過去的一切,未免也太過無用了,為今之計,還是要把現在過好才是。
“啊……”一想到現在,齊墨鶴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了看地上的鼎爐,又看向煉神,緊張地問道,“你……你剛才是不是把綠腰姐借給我的那尊鼎爐裡的器靈吃掉了?”
煉神愣了一下,隨後懶洋洋道:“我那是救你,如果我不吃掉它,現在就是你被吃掉了。”
齊墨鶴知道這話沒錯,可是……
“那鼎爐我考完試還要還掉的呀。”齊墨鶴著急了,一尊不錯的鼎爐,裡頭還有了器靈,這被煉神一吃,就算鼎爐的殼子還留著,也已經廢掉了。齊墨鶴痛苦地扶住額頭:“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勉強夠格算個靈器,何須如此大驚小怪。”煉神奇怪道。
齊墨鶴無語,那尊狻猊爐確實不算無價之寶,可那也是管人家借的啊,現在讓他拿什麼去還?還有還有……齊墨鶴說:“之前靈寶閣裡不少拾物丟了東西,我打聽了一下,儘是些靈石、礦材之類,是不是也是你乾的?”
煉神:“……”他說,“是又怎樣!”
齊墨鶴頓時覺得自己頭好疼,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宗鑄當年會把這家夥封印起來了,如果他有這個能力,也一定會封印它啊!齊墨鶴隻是這麼心念一轉,卻聽煉神忽然驚叫了一聲:“你在想什麼!”
“什麼?”齊墨鶴一抬頭,驀然發現煉神滿臉驚慌,而他原本清晰無比的身影卻在轉眼間迅速變得模糊起來。齊墨鶴眨了眨眼睛,仔細看,沒錯,煉神居然真的在消失。
“笨蛋……彆……彆想那些有的沒的!”煉神驚慌地喊道,“你把我救了出來,我會報答你的,真的!”
齊墨鶴說:“什麼?”
煉神結結巴巴地飛快地說:“你……你救了我,我已經認你做……主人了,”那“主人”兩個字卻念得極為生硬,“我是極天火靈,是九鼎之首,你放心,我……我一定比那尊狻猊爐好用的,你不是還要考試嗎,我可以做你的鼎爐啊!真的,我不要再被封印了!快住手!”
齊墨鶴心思一動,下一刻,煉神的身形便慢慢穩定了下來,隻是已經隻剩下胸口以上部分了,看起來又滑稽又古怪。煉神這才鬆了口氣,不複剛才的嘚瑟,蔫蔫地道:“總之你留下我一定不會失望的,至於那尊狻猊爐,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說著說著,終於還是慢慢地消失了。
“煉神?煉神!”齊墨鶴又喊了一圈,見沒有人答應才彎下腰撿起地上那尊紫金鼎爐,不知是否因為剛才他起了封印的意思,那才變得簇新的爐子上頭竟然又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銅鏽。
齊墨鶴想,煉神雖然驕傲不可一世,似乎還藏了些小秘密,但他此時確實需要一尊趁手的鼎爐參加小選。至於綠腰那邊,最好還是要找到一份賠禮,然後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去向她道歉,少不得還是要去向喬單打聽一下那爐子的價值了。對了,也不知道他家裡發生了什麼,要不要緊。這麼一想,之前遇到何竹的事情反而淡了,齊墨鶴重新振作起精神,開始忙碌地收拾起屋子裡的一團狼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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