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天便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再不動手,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沉聲說話的人正是兵堂堂主金堅,不同於琉璃燈盞的穩定明亮,燭火光芒微弱,將她的臉孔映得生生透出了一股森然殺氣。
“可是我們並沒有切實證據,如果貿然行動……”甲堂壘石生憂切地說道,卻被金堅一揚手打斷了話語。
“你管這叫沒有證據?”她抽出摯情,飛劍斜掠,屋子裡頓時騰起一股冷風,下一瞬一塊白布飄飄揚揚落下,露出了一旁石台上擺放著的一具屍體。那屍體的主人既寬且胖,死不瞑目,正是外出已有一月的寶堂庫房管事胡樂文。
金堅反手回鞘,指著胡樂文道:“你看看清楚,胡樂文的屍體就在這裡,而殺害他的凶器……”她伸手拿起一旁的一件物事,那是一柄看起來形似鐮刀的兵刃,通體黝黑,似乎樸實無華,卻散發著冰冷的殺意,“殺害他的是這把鐮刀,這麼巧一個月前有一個叫作陸無鴉的外堂拾物曾經找胡樂文修補自己的鐮刀,還是那麼巧,陸無鴉這個名字曾經在禁堂破的那天出現過,你也已經查證過了,當日陸無鴉和林茂一組曾經往寵堂送過東西,但是最後隻有林茂去了寵堂,又是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回了外堂。”
“但是陸無鴉並沒有丟**份牌。”
“可以做新的。”金堅道,“做塊身份牌這樣的事能有多難,對不對,箱中子堂主?”
胖胖的箱中子出了一腦門的汗,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密閉空間中覺得太熱還是因為某種不可說的緊張。
一旁的三緘真人一擺拂塵道:“可是山長很看重他。”
“所以明日便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金堅道,“今日的辨器考試諸位也看到了,陸無鴉擁有慧眼,天賦驚人,我去調了他前兩科的卷子,如果說他不是靈修,誰會相信?”她把手一攤:“這個看似年紀小小的少年,來曆不明,深藏不漏,隱姓埋名潛伏於我學堂之中,明明破了禁堂卻裝作毫無靈力,明明擁有慧眼能辨逸器卻裝模作樣來考小選,跟林茂有意識的走得很近,身懷神器卻不願示人,為了滅口可以毫不猶豫下手殺人,更何況,胡樂文的屍首是在哪裡發現的,大家難道都忘了?”
壘石生歎了口氣:“記得。”因為胡樂文的屍體正是當日他、金堅以及三緘真人、商陸四人前往迷蹤林禁區查探的時候在林子深處尋得。當日他們除了胡樂文的屍體並未發現其他東西,例如傳說中前往魔界的縫隙,但是金堅堅持認為陸無鴉與魔族有關。“否則胡樂文怎麼會死在那處?”她順藤摸瓜,還找到了學生養懷確認過,知道了陸無鴉曾經在將近兩個月前在迷蹤林被妖狼獸襲擊卻奇跡生還。所有種種線索串到一起,就連壘石生也無把握陸無鴉此人毫無問題,可是金堅想要采取的行動也太……
“就算陸無鴉和魔族有什麼關係,也應當等待山長回來再行處置……”
“我怎麼不知道你如此膽小?”金堅似是動了怒,冷冷一按桌子道,“壘石生,你往日裡對我說的做的可和今日不同!”
壘石生臉色微變,他的確心儀金堅多年,但是在這節骨眼上拿兒女私情來做文章還是令他覺得很尷尬。金堅步步緊逼道:“我隻問你,我們明日的行動,你是參加,還是不參加?”
“我參加。”三緘真人道,“箱中子堂主呢?”
箱中子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他掏出一個會自己旋轉的類似風車的器邊吹邊道:“我……我真的不懂那些東西,你們行動你們的,”見金堅眼睛一瞪,又立刻改口道,“不過要……要更改試題需要至少四位堂主簽章,我、我同意幫你們這個。”
壘石生深深歎了口氣,知道此事已是勢在必行,說到底,他心中多少也對陸無鴉存疑,如果隻是臟了自己的手就能把危害到朱明學堂的這個隱患除掉,他並不介意承擔這個責任。思及此,壘石生緩慢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金堅頓時表情一鬆,道:“壘石生,這才像你。”
“何竹怎麼辦?”他又想到一個人,問道。
“他?”金堅皺起眉頭,似乎對這個人十分的不感冒。她說:“不必理他,從昨日起就不知發了什麼瘋,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我們與他互不知根底,保持距離便是。”
如此四人又再談了一會,議定了行動計劃便各自散開。從這密室出去之前,壘石生腳步停了停,問:“商陸哪裡去了?”
昨日無為老人離開前往查探附近村落被魔族侵擾一事,隻帶走了白無色、珠晶、馮笑笑三人以及二十名隨衛,剩下的堂主都被留下來確保小選平穩進行,然而商陸隻在昨日上午露過一麵,此後便未見蹤影。
金堅似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管他呢,此人向來喜歡裝神弄鬼,這事不用告訴他也不必將他卷入,以免反生事端。”
壘石生想了想,點點頭:“好。”
明月高懸,十裡之外,無為老人那頭情勢緊急,他自己並三名堂主性命危在旦夕,而這一頭的朱明學堂裡,已有四名堂主定下了瞞天過海之計,要在明日誅殺外堂拾物陸無鴉。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小鳥渣攻嗅嗅無雙二茂還是沒出現哦也,但是小鳥存在感還是很強的呢,所以不要打我呀。
下周劇情就進入到第一卷的高那個潮階段了,兩位主角的戲份會多起來哦,期待他們碰撞出火……火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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