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餘恨走下馬車, 繞到馬車後麵打開車門。
燦爛的眼光中，他僅剩的半張臉顯得森然怪異，黑洞洞的眼睛冷冷注視著餘彎彎, 像在看一個死人。
餘彎彎臉色慘白, 她抱著那隻巨大的貓，縮在車廂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柳先生，為、為什麼……”
她就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芍藥花, 帶著一種憔悴的美感。
柳餘恨沉默片刻，用嘶啞的聲音說：“你不該太好的……”
他空洞的眼睛裡露出了些許憐憫。
餘彎彎美麗的眼睛盯著柳餘恨：“柳先生，我不問想殺我的人是誰, 我隻懇求你一件事，一件很小的事。”
“你說吧。”
柳餘恨喑啞地說道。
“放了我的貓, 不要殺它。”餘彎彎定定望著柳餘恨，眼睛裡似乎有水光。
柳餘恨有些驚訝, 他望著餘彎彎：“隻是這個。”
“隻是這個。”
“好，我答應你了。”柳餘恨不假思索地回道。
餘彎彎摸了摸體型巨大的灰貓, 戀戀不舍道：“發財, 去吧……”她鬆開了手。
沒有主人的束縛, 巨貓迫不及待竄出車廂。
柳餘恨望著車廂裡美麗柔弱的少女，黯然神傷道：“餘姑娘，雖然很對不住，但你必須死……”
說完, 他揮動鐵鉤……
當柳餘恨駕著馬車回來後，陸小鳳和花滿樓已經離開好些時候了。
上官丹鳳主動迎上去, 仰頭看向柳餘恨：“如何？順利嗎？”
她的眼睛那麼好看, 被這雙眼睛凝視的自己, 是多麼的幸福。
柳餘恨的眼神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
“順利的。”
聽到柳餘恨的話, 上官丹鳳露出甜美的笑容，又道：“我聽說她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你有沒有用鐵球砸爛她的臉——”
聞訊而來的蕭秋雨聽到這話，不由得變了臉色。
——柳餘恨到底把人送去了哪裡？
柳餘恨定定望著上官丹鳳，啞聲道：“你不僅希望她死，還希望毀去她的容？”
上官丹鳳察覺柳餘恨生氣了，不由得拉住他的袖子：“我就是不喜歡她，誰讓、誰讓你也對她另眼相待！”
柳餘恨一怔，黑洞洞的眼睛裡仿佛有一簇火焰：“你是這樣想的？”
“當然！”上官丹鳳柔聲道，“難道你懷疑我？你不相信我？”
上官丹鳳看起來既傷心，又失望。
柳餘恨手足無措：“你，你彆傷心，我沒有懷疑你……”
一旁的蕭秋雨歎為觀止。
柳兄一世英名，竟會相信這種鬼話。
卻見柳餘恨溫柔地望著上官丹鳳，聲音喑啞卻透著彆樣的柔情：“你不要擔心了，她已經被我殺死了，我是親眼看著她斷氣的，在我心裡沒人比得上你。”
上官丹鳳滿意地離開。
柳餘恨用僅存的一隻眼睛，深情凝望著上官丹鳳的背影。
蕭秋雨不禁道：“你真的殺了餘彎彎？”
“這個時辰，她的屍體已經僵透了。”柳餘恨淡淡道。
蕭秋雨歎了口氣：“紅顏薄命，可惜了。”
先後離去的三人，誰也沒有發現高牆後的角落裡，拚命捂著自己嘴巴的小女孩。
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目光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