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虎讓六子把郝榮章叫回家,端回一碗白菜,揚言要砸了聚賢樓不提。 且說吳忠信和囡囡兩人帶著兩好兩壞,四匹布回了家,囡囡便直接一溜煙兒跑到後院兒去了,吳忠信喊都喊不住。 “嗨,彆喊了。那坯布可是買回來了?”問話的自是羅鳳娟。 “虎子送了兩匹,囡囡買了兩匹,頭前兒囡囡那兩缸白菜,得了六百文,那野味兒侯掌櫃一並收了,統共六百三十文,那錢……”說到這兒,吳忠信打了個哏唓,這才又接著道,“那錢我留了三十文,其他的都給囡囡了……” “應該的,應該的,囡囡有些銀錢傍身,也有些底氣,她掙的錢,她拿著正好,咱們幫襯不上,總不能拖後腿兒。”羅鳳娟向來掌握家裡的財政大權,然而卻是通情達理,與吳忠信想法一致。 “哎,這孩子,這些天跟魔怔了似的,這會兒 一準兒到後邊兒破屋兒裡染布去了。”吳忠信歎了口氣,深覺自家閨女不易。 “瞧你,這會兒倒是長籲短歎的,是誰說的經的事兒多了,人就成熟了的?”羅鳳娟美目一番,頗有微詞。 “好了,好了~鳳娟,都是我的錯。趕緊做點兒好吃的,給囡囡補補。” ****** 幾天後 “喲!喲!鳳娟,你瞧見了沒?瞧見了沒?這可真是正宗的紅布哇,瞧瞧這料子,嘖嘖,就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吳老太太摸著那料子愛不釋手。 羅鳳娟眸光微閃,趁著晾曬這幾日,她已瞧過那幾匹坯布,囡囡買的這兩匹也就罷了,成色中上,在這小小的鎮子,已然是極好了。郝虎送的那兩匹……竟是雲錦…… 即便雲錦也分三六九等,然而能叫雲錦這個名字的,便非同一般,郝虎送的兩匹雖是次等,卻也並不是能拿出來現世的東西。在羅鳳娟見到之後,便已然讓囡囡收起來了。 至於送禮,囡囡選的,已經夠了。 眼下,吳老太太手中拿的,正是囡囡選的那兩匹。 “娘,既然這紅布甚少,我琢磨著,要不,我再往鎮上郝伯伯那兒去一趟,郝伯伯給了咱們坯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我拿匹紅布過去,也算是報答了。”這是一早兒吳囡囡便在祥源布莊撂下的話,如今,算是在她娘這兒過了明路。 “你能有這個心,娘欣慰得緊,又哪會攔你?你那郝伯以前也是在你爹手底下做事的,前幾日平白受了他的照拂,你爹嘴上不說,心裡,不是個滋味兒。”羅鳳娟見囡囡懂事,心裡自是高興。 “我爹啊,是世界上最棒的爹!天王老子都比不上!”吳囡囡眼睛漲得鼓鼓的,對這話一點都不認同。 倒是羅鳳娟見她口無遮攔,生怕惹出禍事,連忙嗬斥,“囡囡,當心,禍從口出!” 羅鳳娟臉上嚴肅的表情說明這話並非玩笑,隻一瞬間,吳囡囡便感覺到了這個社會與原來是多麼地不同,妄議君王,是要掉腦袋的吧…… “誒~娘,以後不敢了~。” “嗯,真是阿娘的乖囡!一會兒你爹回來,就叫你爹把那紅布給你郝伯送去。” “阿娘,萬不能現在就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