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微微一愣,麵兒上便帶了笑,“好嘞!” 上次這人來,東家是將人帶到後院兒去的,後院兒是東家私人會客的地方,然而這二樓卻是東家談生意的地方。 這次東家沒將人帶到後院兒而是帶到了二樓,有些事,便不言自明了。 且不說六子的想法,一行三人到了二樓,郝虎依然激動得難以自持,“丫頭,這布,當真是你染出來的?” 在知道天朝在染布方麵的缺陷時,囡囡早已知道這技術的價值,隻是在看到郝虎如此誇張的表情之後,還是情難自禁,笑出聲來。 “伯伯說得哪裡話?便是伯伯信不過侄女兒的技術,難道還看不出這布正是出自這祥源布莊嗎?” “侄女兒說得是,侄女兒說得是,看我都老糊塗了。”郝虎哪裡是看不出來,然而正是因為看出來了才更覺得不可置信。 “虎子,這個布,當真這麼厲害?”吳忠信以前是管行軍打仗,到了吳家屯兒便管著老婆孩子,哪有心思放在布上?是以此處有此一問。 “自是厲害得很,你不通此道,有所不知啊!如今我國所用染劑皆出自鄰國,且要有渠道,高價購得,再不然便要從他們那裡購置彩色布匹,價格更為昂貴。我這些年,已然在後院兒添置了染布的爐灶,隻是色劑依然需要購買,這就算了,染出來的布不但成本高,而且需要低價出售,已是苦不堪言了。若這布當真是侄女兒染出來的,那當真是咱們大楚國之幸啊!”郝虎說得甚是嚴肅,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囡囡竟是一下子感覺到了壓力,若真是如此,想要大賺一筆,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思及此,囡囡不由眉頭緊蹙,過猶不及,過猶不及,“以郝伯之見,我若想用此方染布,那……” “不可!”郝虎尚未說話,吳忠信便是率先厲聲嗬斥,“郝兄,今日之事,還望郝兄代為隱瞞,囡囡不過生在市井,不懂事情輕重,若此事被人得知,怕有性命之憂!郝兄,我如今隻得一女,萬望郝兄周全呐!”開始吳忠信尚有沾沾自喜之意,然而越聽越覺得此為混亂之始,想到曾經那個讓自己數次險些喪命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渾身冰涼。 “你叫我一聲郝兄,我便厚顏稱你一聲吳弟了。吳弟,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這染布之法若能發揚光大,侄女兒當真功在千秋啊!那時我大楚國人人皆可穿上鮮豔的衣服,色彩便不會再是貴族的特權,這難道不是吳弟想要看到的嗎?吳弟,為了大楚國的百姓,也不可埋沒侄女兒的才華呀!”說到激動之處,郝虎不由虎目圓睜,眼睛充血。 “郝伯伯,不必用這種民族大義給我們父女戴什麼高帽子,實話說,這紅布最初染出來,不過是為了給征調長送禮…… 郝伯伯可能不知道,今年征調草藥的征調長換了,收了王家屯兒的禮,侄女兒才會出此下策。 今兒個到郝伯伯這兒來,也不過是念著之前郝伯伯贈布的情義,想跟郝伯伯合夥兒發一筆小財……”說到此次,囡囡搖了搖頭,“看來,我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