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露骨,囡囡竟不知阿娘是否有所察覺,她眼前的囡囡已非以前的囡囡了,然而,無論知不知道,這份深情,她都隻能愧領了……
收起萬般心思,再抬頭,囡囡臉上已是帶了笑,“嘿嘿,今兒個瞧囡囡也露一手兒,這豬血若能做成,也能替吳家兄弟想一條生計,咱家也算還了人情。”
“你這孩子,倒是周全,日子長得很,你有這份兒心,已是難得。”羅鳳娟摸摸自家囡囡的小臉兒,越發覺得心疼。
“嘿,如今冬日,誰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能幫襯些總是好的。阿娘,咱們趕緊的,這才第一盆呢!”說完不等羅鳳娟再開口,便將注意力轉移到盆上了。
羅鳳娟也當真收起了這多愁善感的模樣,轉身坐到了灶台前。
“阿娘,這豬血下到鍋裡,還用小火,不能燒開,燒開豬血就爛了,這是秘方……”說著囡囡還煞有介事地降低了音量。
羅鳳娟見她說得調皮,卻是不敢怠慢囡囡口中的‘秘方’,這豬血不說隨處可見,卻也是不值錢的東西,將來若要賣錢,怕也得靠這方子撐著。
娘倆兒隻管看著火候,其他倒不妨礙,說到底,豬血加工是比較簡單的東西,複雜些,血腸也能做得,眼下不到那一步,囡囡懶得費那個力氣,她心頭上壓得事兒已是不少,那染布的事兒且不說,征調長夫人的征調令還沒下來,再者,也還有聚賢樓的營生要看顧,更彆說被她擱置的冬筍計劃,沒一樣不是她要親力親為的,便是知道這賺錢的法子,她也有心無力,倒不如落個人情。
豬血不難熟,囡囡拿小瓷盆淘了三次,那老瓷盆裡的豬血方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