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斷指還債(1 / 2)

一直渾渾噩噩還搞不清狀況的劉宗孝終於反應過來身邊的少女是誰了。他瞪大了眼, 過度的酗酒嗜賭縱欲晝夜顛倒讓他比旁人的腦子都遲鈍,原來老娘給他新娶的媳婦這麼好看嗎?

那天他被騙回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喝醉了, 稀裡糊塗拜了堂。破爛的家,腐敗的黴味,讓他恨死了這個家!他恨他爹花天酒地拋妻棄子, 恨她娘好吃懶做粗鄙丟人, 恨他出生在這樣的家,恨他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他更恨他娘竟然私藏了棺材本不給他, 還偷偷給他買了媳婦!阿琴不好嗎?

酒精的作用下, 他看到新娘子蜷縮在一角, 看不清麵容, 他忍不住會想,憑什麼她能好端端的在他家,阿琴卻要受那樣的罪?他要打死她, 讓他娘後悔!

哼!想讓他為老劉家傳宗接代,留個後人?門都沒有!

*

原來, 他的新娘子竟這樣好看嗎?

大概是男人的通病,他不由的翹起尾巴嘚瑟了起來, 指著他們:“我懂了!我明白了!原來你們是看上了我娘子,合起夥來,給我下套,騙我將我娘子輸給你們!”他作勢要摟葉善, 葉善身形一動, 劉宗孝胳膊落空,抓了塊衣角。

顧誠的目光落在劉宗孝抓著葉善衣角的手上,神色不明, 轉身坐向大馬金剛才的位置,兩條長腿局促的杵在桌下。

何不憶搖著扇子走上前:“沒錯,引誘你進賭坊的是我,可我也沒欺騙你,說好了贏錢分你一半,我說到做到,若是你當時收手,你白得二十兩紋銀!當時隻為試探,不為害人,是你自己爛賭成性,轉身又自己回了賭坊。是也不是?”

劉宗孝的表情變了變,爭辯道:“我的銀子我想賭就賭,你管得著嗎?管天管地,你還管人賭博輸錢?”

何不憶被他的無恥言論驚呆了,譏諷的笑了下:“既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在賭場輸錢,那是你憑本事輸的,這我們可沒動手腳。”

劉宗孝混不吝的大笑一聲,鬆開葉善,撲上來,被大馬金眼疾手快攥住衣襟,推搡到一邊。劉宗孝顯然是個吃軟怕硬的,不敢跟大馬金硬來,又不敢直麵一看就不好說話的顧誠,隻衝著白麵書生何不憶吼道:“何大爺,好人歹人都是你做了,你說這話誰信?你為了我女人都能乾出誘我入局的事,其他的你什麼不能做?我呸!若不是你做了手腳,我現在一千兩銀子都有了,什麼樣的好日子沒有,你賠我一千兩銀子!你還讓人關我打我,你濫用私刑,無法無天,我要去官府告發你……”他說著喊著就嚎叫了起來,頗有其母之風,撒潑打滾的本事的讓人咂舌。

何不憶猛搖扇子,受不了他渾身散發的餿味,“非要說我做了什麼手腳,那就是我跟大馬金打了聲招呼,最多允你欠200兩。你賭上手指還死纏爛打挨揍,那就是你自個本事了。”

大馬金道:“沒錯!若不然以你的賭品,家裡又沒房屋良田,銀子輸完就被我手下轟趕走了,誰還準你賒賬!”

劉宗孝的表情是十足的地痞流氓,一言難儘,大概是吃準了何不憶這臉白的貴公子好說話,全程隻盯著他說:“話都你一個說了,誰信!你要真沒做虧心事,咱就出去說,讓大夥兒都來評評理。”

何不憶還要再說,顧誠敲了下桌麵。

同樣是人,有人看上去就好欺負,有人往那一站就讓人清楚的意識到不好惹。他一發出聲音,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朝他看去。明明長了一張俊臉,一旦他冷下臉來就特彆嚇人。

顧誠單單看向少女:“葉善,何不憶說的沒錯,誘劉宗孝入局的確是他乾的。”

何不憶扭頭看他,搞什麼?就你清白無辜?

顧誠:“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就兩條路,一條,你跟我走,劉宗孝欠賭坊的銀子我來還。另二條,你若執迷不悟,那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了。”

葉善歪了歪頭。

劉宗孝掙紮著爬起來,又朝葉善伸出手:“喂!你!葉善是吧?你彆聽他的!咱們走!是他們陷害我,這事告到官府都是我們有理!”他伸手夠了一下沒夠到葉善。

顧誠等了等,他實在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見葉善靜靜的一句話都沒,心裡煩躁的站起了身。

他的好意已擺在台麵上,他覺得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這樣一個臭蛆一樣的男人,跟他呆在一起他都嫌臟了地方,多看一眼都汙了他的眼。

很詭異的,氣氛又陷入了靜止狀態。

顧誠不知該怎麼形容,他其實挺喜歡葉善安安靜靜的模樣,她的安靜仿佛能傳染人,再是暴躁的人也能跟著靜下心來。然而,此時此刻,他心底掀起的不耐煩也是因為這份安靜。

他踏出一步,往門口走去。

隨她怎麼選,前世短暫的緣分,他也算儘力了。

何不憶戳了大馬金一下,後者一驚,仿佛才想起該自己出場了。

隻見他抖了抖身上的橫肉,這才拿出了當家人的氣派,“嗞啦”一下從綁腳抽出一把匕首,拔出刀鞘,明晃晃的白刃,往桌上一插。

大馬金凶神惡煞,自懷裡掏出一張紙,粗聲粗氣道:“劉宗孝,白紙黑字,你自個畫的押!沒人逼你!昨晚老少爺們可都看在眼裡,不是你抵賴就能賴得掉!你自己選吧,要麼留下她要麼留下你一根手指頭!”

劉宗孝卻從那白刃看向了後麵金燦燦的金錠子,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葉善,那金子從哪兒來的?”

葉善有問必答,溫溫柔柔:“家裡的呀。”

何不憶抬眼看了下顧誠。

劉宗孝:“咱家什麼時候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