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善一雙黑亮的眼睛盯著他看:“我明白為何奶奶不喜歡我了。原來問題出在這。”她忽然拔了頭上的簪子,動作過大,發髻都扯散了。
顧誠一驚。
然後,她就低著頭,抿著唇,一言不發。
“你誤會了,沒有的事,我顧家人沒那麼小心眼。”顧誠一麵說一麵偷看她,他身量高,每次看她的表情,都要彎下腰。
“當時糧價高,林掌櫃也是按行情賣糧。你情我願的買賣。哦,要說過分,我顧家才過分,是我們家綁了林掌櫃強行要買糧,怨不得林掌櫃。哎,我同你說這些,不過是當你是朋友,跟你當笑話說著玩的。怎麼好好的,就氣上了?”
任他說了一籮筐的話,葉善也一點反應都沒。
顧誠從來沒哄過女孩子,隻在家裡耍寶逗過兩位王母娘娘開心。經驗實在有限,隻憑本能辦事。
他心裡不希望她不開心,見不得她不開心。
他正感到無措,一轉眼看到桌上的食盒,忙走過去,打開,拿出一塊糖餅。
“我娘做的糖餅,吃一個。”隨即,不等她反應,捏住她的下巴,塞進嘴裡。而後,跳開一大步。在她抬起頭之前,拔腿跑了。
跳上屋簷,他就後悔了。他跑什麼呀?
再回去好像也不大好。於是他等了又等。見梅梅進去又出來,這次沒有將他帶的吃食都丟了,才心中略安,往回走。
回了家,也沒回自個屋,而是遛到了祖母那。
祖母還沒睡,曹貴妃的千秋宴要到了,應嬤嬤正與她商議送什麼禮。家底都掏空了,也沒什麼之前東西了。倆老人家邊說邊笑,都不知道送什麼好。
顧誠進來。
祖母瞥一眼就知道他有事,故意不搭理。
顧誠:“我最近新得了一座血珊瑚擺件,曹貴妃喜歡金碧輝煌的東西,就送這吧。”
官場上混,得幾樣好東西並不新奇。
禮物的事解決了,老太太不好再裝看不見他,轉過臉:“什麼事,你說吧。”
顧誠端正了態度,將劉家和清風山莊的關係說了遍。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並不奇怪,見孫子態度正經,還以為另有隱情,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彆的,不禁怪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從曹家提拔劉侍郎開始,咱們就知道他們的關係了啊。”
“呃……”顧誠斟酌用詞,“我前幾日偶然見到劉家大娘子頭上戴了兩個簪子,好像是祖母的。”
老太太誤會了,還當孫子為這事不忿,忙說:“你可彆乾傻事!錢財乃身外物,咱們用鋪子、首飾換人糧食,是買賣。人沒強取豪奪,你可彆犯渾。再說了,那些首飾我一個老太婆又不能戴了,她們小姑娘戴著好看,不挺好的。”
顧誠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之後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顧誠就回去睡了。
老太太拍著枕頭說:“還當他有什麼要緊的要說,都是廢話。”
應默默幫忙拉平被子,笑說:“小少爺孝順呢。彆人家的奶奶想讓孫子陪著聊幾句話都不願意呢。”
老太太笑著抱怨:“我倒情願他跟彆人家的孫子一樣,話那麼多找小姑娘說說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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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二日,管家來報,府裡新買了一個小廝鬼頭鬼腦的,查出他背後是清風山莊的人。詢問主子是裝作不知發賣出去,還是殺雞儆猴?
顧誠遲疑了下,道:“尋個理由,送來伺候我。”
不多時,管家送來一個半大少年,眼珠子亂竄,一看就不安分。
顧誠說:“從今後你就當我的小廝,走那兒跟那兒吧。”
潑猴兒麵露難色。
顧誠看過來的時候,潑猴兒又識相的閉了嘴,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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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閣老忍著惡心還是幫劉世仁的母親和妻子求了誥封。
依照劉大人正三品的官職,母、妻各封贈淑人。
幾乎於此同時,貴妃娘娘的千秋宴也到了。
因劉家是新貴,未免不懂規矩,曹閣老還特意命人去府裡教規矩。
嬤嬤教完規矩,去曹閣老那回話,說:“劉家人是有些奇怪,無論公婆和劉大人似乎尤其寵家裡那位大娘子。不過那位大娘子也確實是位可人兒,學東西特彆快,是個伶俐的人兒,話不多,見人就笑,也難怪會討公婆丈夫歡心。”
“不過要說當家作主的是那位大娘子吧,也不是,他家什麼事都是那位大小姐說了算。才九歲的年紀,家裡大小事一把抓。真真奇怪!哦,那位大小姐還提起了咱府裡的錦鯉,還說,還說……”
曹閣老:“說什麼?”
嬤嬤:“她讓我下回再去帶一條錦鯉,讓她嘗嘗味兒。”
曹閣老揮手讓她下去,暗道:棒槌果然是棒槌!
看來是他多心了,山匪出身能有什麼心眼?恩怨情仇直來直往。
且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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