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2 / 2)

黑黑沉沉的,像是無影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連喊一聲都不敢就乖乖當了俘虜。

太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誠擺好飯,二人一起用餐。

等吃飽喝足,葉善忽然說:“顧誠,我給你梳頭吧。”

顧誠心想不錯,總算不學她娘一口一個“顧郎”了,然而“顧誠”又太普通了,誰人都可以這麼叫他,既然是親密關係總該有昵稱,他又不好意思給自己取那酸掉牙的稱呼。想了想,說:“要不,你還是叫我哥哥吧。”

葉善歪了歪頭。

顧誠連忙解釋,“這個哥哥與兄妹之間的哥哥不一樣。”他聽過她叫哥哥,聲音又軟又甜,他非常喜歡。

葉善不懂,不過還是照做了:“哥哥你快來,我給你梳頭。”

顧誠不明所以,然而漫長的夜,難得見一次麵,總不能現在就各自找個地方睡下,總要一起做一些無聊的事。可是和喜歡的人在一做的事又怎麼會無聊呢?

她既然想梳頭顧誠就乖乖的把頭送過去了,現在彆說是梳頭了,估計是要砍他的頭,他也會暈暈乎乎的伸脖子遞到她麵前。

葉善的手很軟,她的指腹按上他頭頂穴位的時候非常舒服。

顧誠從鏡子裡看她,葉善與他在鏡子裡目光相連。然後顧誠就移不開目光了。

葉善說:“你是不是羨慕我有一頭烏黑的頭發,不著急,將來你也會有。”

顧誠:“?”

葉善不緊不慢的給他編辮子,“哥哥,你要好好調養身體,皮膚也會跟我一樣越來越好的。”

顧誠:“?”

葉善朝他一笑。

顧誠怪異的蹙眉,忽而將她手腕一拉,“善善,你是不是又在學誰?”

葉善低頭看他,眸色無比真誠:“你不喜歡嗎?”

顧誠:“不喜歡。不,不是,喜歡。”

葉善:“那你到底喜不喜歡?”

顧誠:“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

葉善抿唇笑了:“就是感覺很好。”許白來山莊日久,葉善對他不可謂不熟悉,可從來都不覺得他是個多真誠的人。然而他又表現的親切好相處。一般人都會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好人。葉善卻能感受到藏在他熱情表象下的是他對人強烈的防備心。然而,他和妹妹的互動卻讓葉善感受到了溫暖,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總之很喜歡。

喜歡,她就學了。

就像她愛吃甜食。

她心裡記住的是感動,她不懂,隻以為吃甜的就能留住這種感覺。

顧誠一瞬間也想了很多,不過沒有多說,他拉住她的手,說:“善善,你這麼單純萬一將來被有心人利用了,該如何是好。”

葉善彎下腰,顧誠似有所感,又給擋了回去。果然,葉善的唇又貼上了他的手心。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安置吧,等天亮了,我再想辦法送你出宮。”

葉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純潔的讓人想犯罪,“你晚上不和我一起睡嗎?”

好險,顧誠差點沒將自己絆倒。

他又扯了幾床被子將自己的硬板床鋪的厚厚的,這才放心的走開。他也沒走遠,就睡在隔間。一塊木板床,平時給守夜的宮人略做休息用的,可想而知有多不舒服。

葉善蓋好被子,規規矩矩的躺好,眼睛望著床頂。

她隻想過簡單平靜的日子,有奶奶,父母。

顧誠怎麼就這麼討厭呢?

萬一他們回青宣了,不帶她怎麼辦?

都怪太子,要不是他,奶奶早就能回青宣了。

該殺!

皇帝也該殺!

曹家人更該殺!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從荷包裡抽出一張紙,赤著腳就跑去了顧誠睡覺的隔間。

“給你。”

顧誠屋內還亮著一盞小小的油燈,他就著燈光看去。忽而哭笑不得起來。

葉善坐在他旁邊,仰著頭看他,“你喜歡嗎?”

《和離書》,她和劉宗孝的和離書,那天她回劉府就是為了辦這事,碰巧遇到謝無苔他們過來給她拜年。那天她拿回家給顧老太太看的就是這個。

關於這事,顧誠當時不知道,後來何不憶也同他說了。

葉善:“現在你該沒什麼顧慮了吧?那我們可以一起睡了嗎?”她說完就往床上擠,倒把顧誠一下子從床上嚇得跌了下去,發出很大動靜。他又驚慌失措的做出噤聲的手勢。

葉善抱著膝頭,看他。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最不想做人的是顧誠,可是,當意中人主動了,反而他卻正人君子了起來。

顧誠甚至都有些懷疑,葉善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同女人睡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等他將葉善連被子一起抱回去,又重新躺回床板上,心裡有了答案,善善應是知道的。那晚他父母親熱,他都沒反應過來,善善就已先行離開了。

她有時候敏銳的可怕,有時候又單純懵懂的叫人心疼。

不過,他有種直覺,葉善說和他睡肯定不會是真的睡,她或許會打暈自己?完成“睡”這個形式?畢竟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不?

**

謝無苔等人決定過了元宵節就回雲州。畢竟臨安的元宵節據說熱鬨非凡,還有童小姐扮作仙女獻舞,他們都期待不已。

許白也想將許潔帶走。許潔的態度模棱兩可。許白知道她心裡什麼想法,故意將何不憶叫來,假意背著他妹妹,實則叫他妹妹聽了個一清二楚。

許潔瘋病未好,當場就要發作,被許白一根針灸紮暈了過去。

何不憶指責許白:“為什麼非要當著她的麵?你不知道這樣對她傷害有多大?萬一……”

許白一臉冷漠:“我是大夫,沒有萬一。”

何不憶滿心愧疚的離開,出了門,卻長出了一口氣。他正愁不知如何應對許小姐突然而來的感情,以及二人尷尬的關係。許白就出麵解決了。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許姑娘在偷聽?他隻是自始至終裝作不知道罷了,臨了還要演一場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戲。

元宵節這天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說小是與何不憶他們現在關注的皇帝反複的病情以及曹家動向相比不值一提。說大是對童家人來說無異於天都塌了。

原因無他,童小姐自冬狩之時,一曲《白狐》,莫名入了曹家三郎的眼。明裡暗裡一直對她騷擾不斷。曹家三娘子也無可奈何。

曹家長輩現在麵臨生死存亡的大事,哪還有閒心管小輩的閒事,終於曹三這個混不吝在元宵節的前兩天乾下了混帳事,將童小姐給綁了。

女子被綁輕則名節有虧,重則清白全無,甚至被逼自縊身亡的都有。

雖然童家很快找到了顧家幫忙,顧侯暗地裡出手解救了童小姐。可曹三眼看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豈能甘心?到處造謠看了童小姐的身子,並信誓旦旦要對童小姐負責,娶她進門。

童家三子打上門去,曹三仗著門第顯赫,童家三子不敢真打,惡言中傷道:“你們說我胡言亂語,造謠中傷,那你們敢不敢和我打賭?你們說童小姐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並未走失,那麼那天我偶然看到身子並傷了腿的就不是她。元宵節神女祈福,要是童小姐還能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跳一曲《洛神》那便是我的錯。我曹生韌願身負荊條,從我曹家一直膝行至你童家,給你妹妹賠罪!若是令妹真傷了腿,那就證明我並沒看錯。你們做兄長的就做主將妹妹嫁給我。從今後咱們也是親戚了,何必大打出手,傷了和氣?”

童夫人走投無路,哭哭啼啼的同顧老太太求救的時候,何不憶就在旁邊。

人也是他參與救的,因此童夫人並未避諱。

童夫人隱約也知道晉國要變天了,可是她又怕等不了,閨女落入了魔掌,那她後半生也彆想舒心了。她想求顧老太太幫忙,將童小姐送走。

顧老太太能送她去哪兒?顧家能隻手遮天的也就是青宣了。

屋內,童夫人還在哭哭啼啼。何不憶暗暗離開了。

他出了老太太的院子,看到葉善和梅梅正在水池旁喂錦鯉。

自從葉善搬過來後,梅梅抽了個時間將養在劉府的錦鯉撈上來,也養到了這裡。其實顧家的池子也不是沒有錦鯉。隻是在梅梅私心裡覺得,劉府的大池子是大娘子親自為她挖的,她帶不走池子,就隻能將裡頭的魚帶走了。她要永遠永遠記得大娘子對她的好。

何不憶站在遠處觀察了葉善許久。他心裡一直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葉善早就察覺到了何不憶的目光,不過她懶得搭理他。

何不憶說:“童夫人在屋裡哭死了。”

葉善目光冷淡。不關她事。

何不憶:“是關於她家女兒童小姐的,你見過她。”隨後就將童小姐被綁和曹三逼婚的事說了。

這事按理是不能說出去的,畢竟以童家現在統一的口徑是童小姐這幾日並未出府。

梅梅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葉善照舊沒什麼反應。

何不憶眸色暗動,麵上無甚特殊,說:“就是顧奶奶快被煩死了。一直聽童夫人哭哭啼啼。”

葉善捏住餌料的手一停,轉過頭:“這人真該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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