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2 / 2)

謝無苔明明是好心卻被這樣說,又氣又無語:“那怎麼辦?總不能丟下她不管。”

葉善:“放下。我送你走,躲起來。待會我還回來。”

謝無苔:“刀劍無眼。”

葉善將窗戶一推:“那你自己走吧。”

謝無苔認慫,將女嬰放在床上。女嬰還再哭。

葉善回頭看一眼,本來以為是個累贅,沒想到還有些作用。

就這麼一直哭吧,讓暗中監視他們的人放心。

葉善帶謝無苔出去,找了個農家牛圈,讓他將就一晚。

她原路返回,沒想到老遠就聽到孩子還在嚎,那哭聲杠杠的。

葉善翻窗回去,看向床上蹬腿揮手,哭得隻剩嘴巴沒有眼睛的嬰兒,一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抱她是不可能的。

她在床前站了會,又在桌前坐了會。小嬰兒哭聲不止。

屋內沒有燃燈,她假裝聽不見,靜等刺客上門。

忽然,隔間傳來捶牆的聲音,那人張口就罵:“要死了!誰家的娃也不管管!死了爹媽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隨後,不同的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叫罵,都是罵孩子父母不是人,大晚上的吵人睡眠。

葉善忽然非常後悔,她不該將謝無苔送走,雖然他現在身體虛弱,那些人若是衝著他來他會很危險。她不確定她能百分百護他周全。但是他可以哄孩子啊。

再不然,她可以跟他一起走,明天直接闖了將軍府,管他背後什麼人指使!她以前對幕後指使這樣的事根本不感興趣。

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興趣的?

終於有人開始砸她的門了,罵:“裡頭的大人是死了嗎?是不是就隻有孩子在啊?”

葉善不想做無用功,起身,拍了拍門,算是回應了,深吸一口氣,將床上的孩子抱起來,歎氣,她最討厭人類幼崽了。

非常討厭。

女嬰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入了懷,很快就不哭了,最後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葉善保持一個動作,人都僵了。

半夜,果然有人來了,那人直奔鼓起的被子而去,豎起刀直刺下去。

葉善眉頭一彈,自暗處襲來。這人武功不弱,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揮刀一砍。葉善手裡還抱著一個放手就哭的女嬰,處處受製。

二人將屋內的東西都快拆了,葉善才將他製住,審都懶得審了,直接劈暈,後來又進來倆個,都被她劈暈。一直等到天亮,謝無苔從外頭回來,看到屋內並排綁了三個人,脖子都不正常的歪著,明明都醒著,卻沒一人敢逃。

謝無苔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其中一人道:“我們是王將軍的人!”

葉善的目光劃過被戳爛的被褥沒吭聲。

謝無苔聞聽此言果然一愣,“你們想乾什麼?”

這些人大概是覺得陰謀已經暴露也無需隱瞞了,其中一人梗著脖子道:“當然是來殺你!你是大將軍畢生恥辱!你不配當大將軍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來找他!你還不快走!離開這裡!大將軍他已經有兒子了,他們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將來他的兒子還會繼承他的家業,你不會分到一點家產!”

謝無苔簡直要被氣笑了,看向說話這人,“我會稀罕他的家產?”

那人明顯不信,言之鑿鑿:“你要不是奔著家業來的,怎麼連孩子都帶來了?我可告訴你,王將軍並不缺孫子!他家裡已經有三個孫子了!”

這人看上去也快四十了,說話語氣卻極為幼稚。盯著謝無苔的眼充滿了仇恨和嫉妒。

謝無苔心裡一突,脫口而出:“你不會就是那個兒子嗎?”

那人麵色大變,同他一起被綁的倆人齊齊將他護在中間。

謝無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忽得一笑,極儘嘲諷。

外頭喧嘩聲起,百姓奔走相告,竟然是王大將軍來了。

客棧迅速被官兵圍住,有人站在外頭喊話,讓裡頭的綁匪速速將他們家孫公子放了,否則就會強攻,到時候若有傷亡,後果自負。

涿郡百姓一聽這話,忙幫著王大將軍一起罵綁匪。

謝無苔抱住孩子,表情冷漠。

葉善:“王朝陽不是你爹嗎?你怎麼姓孫?”

某個瞬間謝無苔想起了什麼,忽然扭頭看向他,“你姓孫?你就是王朝陽那位義兄留下的遺孤?”

孫公子被叫破姓孫,麵上閃過一絲難堪。聞聽此言又驕傲起來:“是啊!我義父和我親爹情同手足,在我心裡他們都是我親爹。我義父這些年為了我付出許多,他一直非常疼愛我,沒有人比他更愛護我。”

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說這些話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謝無苔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放下孩子,忽而揮起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孫公子臉偏向一邊,怔了下,哇一聲像個小娃娃似的,大哭了起來。

謝無苔:“那你可真厲害呢,你跟你娘怎麼不去死!”他另一個拳頭正要落下。忽然房門爆裂,一人宛如泰山壓頂般衝了進來,一拳打在謝無苔肩胛骨上。

謝無苔整個人向後撞去,若不是葉善在身後擋了下,緩衝了力道,隻怕這一拳下去,他就要貼在牆上當肉餅了。

孫公子又哭又叫:“義父!義父!”

王朝陽很明顯的皺了皺眉,想說什麼見有外人在,又住口了。在看向屋內幾人,一男一女一嬰兒。怎麼看,男女都像是文弱的普通人。再一看孫芮一身黑衣。王朝陽再傻,看一眼就明白過來了。一定又是這小子惹是生非。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怎麼又故態複萌了?是他教子無方,愧對義兄在天之靈啊。

他已經快七十歲了,不再年輕,剛才心急義兄之子有難,情急之下使了全力,緩過勁來,忍不住咳嗽起來。

電光火石間又想起什麼,猛然看向已昏迷了過去的謝無苔,狠狠一怔。

眨眼到了跟前,正要細看。自謝無苔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差點挖了他一雙眼。

王朝陽的護衛火速上前,手執兵戈利刃,王朝陽又驚又怒,擋住護衛,“可是我兒衛國?”

謝無苔早就昏死過去哪能回他的話。倒是王將軍的軍師自他身後走出來,順著下頜胡須,表情越來越凝重,“像!像啊!”

簡直和王大將軍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卻不知因何原因,個子矮小,不如大將軍英武偉岸。

廢話!你小時候被虐待著長大試試?!

可巧,床上的嬰兒又在這時哇哇大哭了起來。

王朝陽驟然回神,眼裡莫名湧了熱淚。他嘴唇顫抖一時說不了話。軍師趕忙道:“快!將少爺少夫人和小少爺一並送回府!”

“當心點,都給我小心點!”

被忽略了的孫公子忽然大叫一聲:“爹!”

王朝陽心累無比的閉了閉眼,親自解了繩索:“走。”

孫公子:“爹,你聽我解釋,我沒有要對付大哥,是他對我喊打喊殺你也看見了。我什麼都沒乾。”

軍師冷笑一聲:“對,你什麼都沒乾。你隻是在大少爺的被褥上斬了一刀而已。”

王朝陽一頓,將他深深一望,滿含痛惜。而後大步離開。

孫公子焦急:“爹!你不能不管我啊,你親兒子是兒子,我也是你兒子啊!”

軍師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得了吧孫公子,一直以來我們將軍也沒認你當義子,你非沒臉沒皮的往上湊。現在我們正經的大少爺回來了,煩請孫少爺往後彆來煩我們家將軍了好嗎?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怎麼就沒呢?”

孫公子看著遠行的人,恨得咬牙切齒,跺腳捶地:“你們會後悔的!我要讓你們所有人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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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內,一片兵荒馬亂。

顧誠帶著他爹的書信一路來到涿郡,到了將軍府,話還沒說完整一句,就被四麵圍堵。雙拳難敵源源不斷的兵戈相向。顧誠束手就擒。

府內一處小院,顧誠見到了奶奶。跟想象中的一樣,老太太半點沒受磋磨,精神狀態看上去比先前還好上許多。此刻也沒閒著,正磕著瓜子聽說書的解悶。見了顧誠被綁進來,脫口而出:“你來乾什麼?”

顧誠說:“我要知道您老這麼逍遙自在,我也不會來啊!”

老太太翻白眼:“王仁義可不是浪得虛名!他能乾出二選一,營救對他有一飯之恩的義兄遺孀幼子,而不管妻子兒女性命。他就不是那等會虐待俘虜的人。”

“知道我在他這,你們還過來?毛病不是!”

老太太伸手就打了孫子一巴掌,又道:“這要是換做我爹娘被他綁了,我根本就不會救,送給他為二老養老送終多好!”

顧誠:“祖母,一路上曹老二有沒有虧待你?”

老太太:“他敢!我那會兒心情可不好了,他看我一副要死的樣子,就怕我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喪命了,他白忙活一場。一路上可孝順了。”

顧誠長舒一口氣,雖然事實情況並不一定真如奶奶所說的這般輕鬆,但看她生龍活虎的樣子,他一顆心也放下來了。

此後數日,王朝陽一直沒現身。後來他才得知他爹親書一封,將他給賣了!可真是他親爹!

顧誠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真來當人質的。王朝陽不來,他隻能跟送飯送茶的丫鬟小廝放消息。說大將軍的親兒子沒死,今次也過來了,就在路上。他不知道的是,他這番話,王將軍一笑置之沒當真,倒是讓孫遺孀聽了去,和兒子一番商議,決心先下手為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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