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忽然騷動了起來。
顧誠懶洋洋循聲看去。
一名女子頭戴帷帽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快速奔來,到了跟前,一拉韁繩,揚起一片灰塵。
有人嗆咳出聲,卻沒人敢說話。
女子彎腰,摘了掛在馬鞍上的水袋,扔過去。顧誠接了,嘴角抿了個笑,拔開塞子喝了。邊上的人流露出驚訝不解又羨慕的神色,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還有些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動,不住打量女子。
顧誠剛喝完水,迎麵又砸下一包物件。尚未打開,香味就撲鼻而來。
烤雞。
顧誠:“?”
葉善:“快吃!”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劈手就要去搶,一條長鞭倏忽卷住那人的手,一扯一拉,那人重重摔在地上。
顧誠:“……”
原本伺機而動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葉善的長鞭再次狠狠打在地上,地上一條明顯的凹痕。
顧誠的周邊頓時空了下來,人們紛紛退開,讓出一大片空地。
有些膽小的甚至站到了太陽底下。
顧誠拉住馬轡頭,將葉善連人帶馬拉到背陰處。看向站在太陽底下的人,麵上露出不忍,他是容易心軟的人。
顧誠解開靠在身後的被褥,背了半天總算是有些用處了。他鋪好涼席,招呼葉善坐下。
動作嫻熟自然,毫不掩飾的討好,也難怪外人容易將他二人錯認成主仆。
葉善淡淡瞥了他一眼,坐下來。
顧誠吃飽喝足,又看向站在太陽底下的那小子,“嘿!就你!”扔了水袋給他。
那小子本能的接住水袋,抱在懷裡,眼睛瞪得大大的。
顧誠:“剩下的水給他了,不要緊吧?”
馬背上還有一個水袋,鼓鼓囊囊,上頭刻了字,那是他的,葉善隻用他的東西。剛才那一袋水不用想都知道從哪兒來的,還有那隻熱乎乎的烤雞。
葉善:“為什麼非要跟過來?”
顧誠:“我不放心你。”
葉善從鼻孔裡哼了聲,眼珠子轉向彆處又轉回來。
顧誠抓了抓頭發,很尷尬。瞎子都能看得出,葉善比他過的好多了。她缺什麼她會搶,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要誰命。越是惡劣的環境,她越是活得遊刃有餘。她總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吃飽穿暖,乾淨整潔。因為她連親夫君的東西都搶,一點不會覺得顧誠變得如此狼狽和她有關。如此種種,顧誠的這份“不放心”純屬多餘。
葉善:“你在耽誤我時間。”
要不是顧誠將她截住,那列商隊連白日酷暑都不敢停歇,估計晚上也會被她逼著披星戴月。除非人困馬乏實在走不動了耽誤她行程。她大概又會挾持另一隊人馬繼續趕路。
她想去救的人,她會去。但無論任何時候,她都會將自己放在第一位。
顧誠感覺到了自己的多餘。大概是朝夕相處,終於生出了那麼一點默契,葉善一點頭,“你明白就好。”言畢,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驅使前行。
顧城喪氣的耷拉腦袋,見她走遠,猶豫了下,一咬牙追了上去,連扛了一路的被褥涼席都不要了。
身後一沉,一具熱烘烘的身體貼了上來,葉善沒回頭,翻了個白眼。
顧誠也不說話,圈過她的身子,從她手裡接過韁繩,手臂肌肉緊繃,縱馬疾馳。
天氣炎熱,顧誠見葉善沒將他踹下馬,走不多時,膽子又壯了,悄悄將馬驅趕到樹蔭下,說:“天太熱了,再曬下去非得脫一層皮。”
葉善沒脾氣了,下馬,摘了帷帽在手裡扇風。顧誠拿過去幫她扇,小心翼翼。
白皙細膩的肌膚,烏黑如雲的發鬢,仿佛歲月對她格外優待,不曾在她臉上留下一點痕跡。顧誠心裡那點小小的自慚形愧,忽然一下子放大了。越喜歡越自卑,在顧誠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他情不自禁道:“善善,跟了我讓你受委屈了。”
葉善扭過頭看她,皺了眉。
細長的眉毛微微擰起也那麼好看。
顧誠深深的歎了口氣,忽然多愁善感了起來,口不對心道:“善善,這幾年一直將你拘在我身邊,你很辛苦吧?你生□□自由無拘無束,被困在我身邊,一定很難受吧?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對不起你,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讓你過的不快樂。你要是……要是不想和我過了,你就……你就……”
葉善:“你什麼毛病?”
“嗯?”顧誠眼巴巴的看著她,眼眶濕潤,是動了真感情了。
葉善舉起右手,懟到他臉上,“昨晚,我用的這隻手。”
顧誠茫然不解:“嗯?”
葉善麵無表情,手指虛握做了個動作。
顧誠更困惑了。
葉善傾身將他推倒,右手按了下去。
顧誠對上她毫無招架之力,隨她搓扁捏圓。精神緊張之下,身體的感覺也尤其的明顯。
有一瞬間,整個人一僵,轟得一下子,臉漲得通紅。
他懂她的意思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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