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賽當天,不光焉九沐浴焚香,連長離都泡在靈氣裡,將自己從頭到腳衝了個乾乾淨淨。
她第一次換下了那條粉色劍穗,帶上了一枚焉九從朱明峰高價購入的轉運符。
每年的試劍會,朱明峰都會推出一係列爆款符文,諸如旗開得勝符,好運相伴符等等。
實際作用暫不明確,但心理作用非常強大。
各峰弟子對此趨之若鶩。
縱使有些嘴硬的劍修堅稱反對迷信,要靠實力取勝,但是朱明峰弟子早已見過太多趁著夜色偷偷摸摸來買符的弟子。
一個不嫌少,兩個不嫌多,三個剛剛好。
床頭掛一個,貼身帶一個,劍上掛一個。
火爆程度讓朱明峰弟子不得不熬夜趕工,以滿足整個宗門的龐大需求。
試劍會前的焉九對此不屑一顧,擂台賽前的焉九向玄學低頭。
那個旗開得勝符他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但是轉運符可以來一個。
一人一劍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向淩霄峰出發。
擂台賽在淩霄峰前的大廣場舉行,五個擂台在寬闊的青石廣場上一字排開,靜候參賽弟子的到來。
焉九和長離抵達時,餘恒已經抱著劍在那裡站了一陣子了。
他看到焉九,微微頜首,“焉師弟。”
焉九欠了欠身,“餘師兄。”
長離也向劍兄問好:“劍兄,早。”
劍兄禮貌回應:“早。”
兩人兩劍各自打過招呼後,場麵突然靜了下來。
餘恒用指尖摩梭了一下袖口,覺得身為師兄的自己應該關心一下同門師弟。
“聽說焉師弟最近聞雞起舞,此次擂台賽定能斬獲不俗的名次。”
焉九的嘴角輕輕抽了一下,這個祝福未免有些不詳。
他趕緊道:“入圍擂台賽不過僥幸,這次能輸得不難看我就知足了。”
焉九和餘恒在互相寒暄,長離也忍不住向劍兄打探消息。
“劍兄,你可知道參加擂台賽的弟子實力如何?”
劍兄慢吞吞道:“我們都隻是上等三級,贏一場便是賺了,輸了也沒什麼。”
長離莫名被安慰到了,劍兄說得不錯,焉九這個擦線入圍的,和那些上等一級、上等二級的弟子應該還有些差距,一定可以順利淘汰的。
對戰名單很快公布,焉九被排在第三組,需等前兩組弟子比試結束後,再上擂台。
焉九和長離來到他們要比試的擂台前,準備認真觀摩前兩組弟子的比試。
長離不放心地叮囑道:“焉小九,你一定要好好看,看看人家是怎麼輸的,吸取經驗。”
焉九鄭重地點點頭,甚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打算隨時記錄。
長離對他嚴肅的態度表示滿意。
旁邊圍觀的一名藍袍弟子沒聽見長離說話,他看到焉九拿著紙筆,一副正經危坐的模樣,不禁被震住了。
他掃了一眼焉九腰間象征內門弟子身份的玉牌,感到一陣羞愧。
看看彆人修煉的態度,連觀摩對戰都要認真記錄,怪不得能入內門。
藍袍弟子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對一起來看熱鬨的同伴問道:“你帶紙筆了嗎?”
同伴將儲物袋翻了個遍,從犄角旮旯裡摸出一截炭筆,“你要這玩意兒乾嘛?”
藍袍弟子覺得自己現在的覺悟已經不一樣了,嫌棄地看了同伴一眼,“觀摩內門弟子對戰,是多麼好的學習機會,當然要認真記錄。”
“現在多多學習,說不準明天入內門的就是我們呢。”
後麵有弟子聽見這對話,頓時深感不足,紛紛找出紙筆。
廣場上漸漸出現了一片弟子盤腿而坐,手握紙筆的肅穆畫麵。
看起來不像是往年熱熱鬨鬨的擂台賽,反而像是一節實戰教導課。
坐在最前排的焉九和長離並不知道身後因自己引起的一連串連鎖反應,他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備戰的兩名弟子身上。
長離:“左邊那位目光炯炯,看起來戰意十足。”
焉九掃了一眼長離說的弟子,馬上就從他的站姿裡找出了數個可以攻擊的破綻。
他馬上搖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趕出腦子。
焉九忍不住在心裡對自己默念:你什麼都沒看出來……
長離把目光投向右邊,“右邊的看起來也是旗鼓相當。”
焉九瞥了一眼,確實,兩人弱得不相上下。
兩名弟子登上擂台後,互相點頭致意。
在一聲清越的哨響中,比試開始了。
一名弟子率先持劍攻了上去,另一方出劍慢了一瞬,便稍微落入下風。
長離所有所思,“你等會兒上去了先彆急著動手,等對方出招了你再動。”
焉九讚同地點頭應下。
落入下風的弟子似乎有些著急,後麵的劍招也跟著亂了。
不要說發起反攻,隻能勉強抵擋住對方的攻勢。
長離有些激動:“快快快,記下他是怎麼被逼得步步後退的,簡直是教科書式的輸法,一招落後,招招落後。”
焉九默默地在紙上畫下一個左支右絀的小人,他感到了一點點壓力,他覺得自己可能沒法輸得如此自然不做作。
長離的眼神一刻都沒離開過擂台——
那名弟子因為一時抵擋不急,慌亂中竟然不小心絆了一下,徑直往地上摔去。
長離的眼睛亮了,“假摔大法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