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劍在原地修整了一夜後,就準備繼續出發。
而這片土地失去地火後,徹底成為了一片荒地。
臨走前,長離看了一眼光禿禿的焦土,突然心頭一動。
“焉小九,我帶走了地火,也想留下點東西。”
焉九看著略顯躊躇的小劍靈,溫聲道:“你想留下什麼?”
長離瞅了瞅看起來格外好說話的焉九,“你會降雨術嗎?”
焉九微怔,緊接著馬上回過神來,“我會。”
長離立刻高興起來,“我們來下一場靈雨吧,重新滋潤這片土地。待來年春天,春風帶來種子,這裡或許就能長出茵茵綠草,沒準還能開出花來呢!”
焉九的心口豁然軟成一片。
都說修道是逆天而行,修士們在秘境中爭機緣,奪法寶,卻鮮少有人因此知恩反哺,回饋秘境。
隻有他家的小劍靈,曆經磨難得了地火,還想還它一場甘霖。
焉九熟練地掐了一個指訣,空中漸漸凝聚出一團白白胖胖的大雲朵。
長離驚歎地仰頭看向天空,這麼大的雲朵,就像一塊巨型梅花糕,一定能帶來好大一場靈雨吧。
沒想到焉小九劍練得一般,降雨術卻習得如此之好。
長離想到便直接開口問了:“焉小九,你家莫不是做靈植生意的?你每日幫忙降雨,才將這個術法練的爐火純青。”
焉九愣了一下,垂了垂眼睫。
“不是,隻是我在家時練水係法術多些……”
焉九一邊說著,一邊催動靈力。
細細密密的雨絲從雲層裡隨風飄落,觸及地麵,蔓延出深色的濕痕。
雨絲越來越密,漸漸彙聚成顆顆水珠,劈裡啪啦地落下來,滋潤了腳下這片焦土,將靈氣帶向每一處角落。
長離一開始還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人工降雨。
隨著雨勢越來越大,她就慢慢蔫噠下來。
過於濃重的水汽讓劍身中的火靈氣縮成一團,長離不自覺地抖了兩下。
焉九似乎察覺了她的不適,連忙用靈氣在她頭頂隔絕出一道真空地帶,將雨水攔截在外。
“差點忘了,你是火屬性的劍,應該不喜歡水汽。”
“一點點還是可以的,我隻是有些不適應。”
長離說這,好奇地用頭頂了頂上方的那塊小真空。
焉九會的小法術還挺多,真不像個純種劍修。
這場雨耗費了焉九的大半靈力。
待雨消雲散,他才緩緩舒了一口氣。
長離也探出頭來,深深吸了一口雨後的清新空氣。
焉九正在盤腿打坐恢複靈力,長離繞著他飛了一圈,忍不住說道:“焉小九,等我會修煉了,你也教教我降雨術吧。”
焉九略抬了抬眼,看著小劍靈期待的模樣,還是無情打破了她的妄想:“你性屬火,最多隻能降個火雨,降水就彆想了。”
長離被打擊得往下落了半截,她執著道:“真的不行嗎?”
焉九仔細想了想,“傳說北冥深處有異火,名北冥海焱,集深海靈氣而誕生,那可能是世間唯一一簇帶水屬性的火了。”
長離“噌——”地抬起頭,追問道:“北冥在哪裡?”
焉九抽了抽嘴角,“你還真想去啊,這隻是傳說,北冥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地方,現在早已無人知曉了。”
長離失望地哀歎一聲。
緊接著,她又轉念一想——
焉小九隻是歸元劍宗的普通弟子,他不知道,不代表彆人不知道啊,她可以找其他門路打探。
長離在心裡默默記下北冥這個地點。
等焉九恢複了大半靈力,一人一劍便隨意挑了個方向,繼續前進。
長離自得了那場機緣,找回從前都記憶後,原本打醬油的心態就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變。
她甚至開始替焉九操心。
這明明是歸元劍宗為了築基期弟子開的秘境,連她一個附帶的劍靈都得了好東西,焉小九總不能兩手空空地出去。
不說得到什麼逆天改命的功法或者起死回生的靈藥,但是好歹來點普通秘境土特產啊。
她的要求也不高。
接下來的一路,長離都在機警地左顧右盼,生怕走著走著,就錯過了什麼機緣獲得點。
焉九被長離這一番操作鬨得摸不著頭腦,“你這是在找什麼呢?”
長離看著狀況外的焉九,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怒其不爭的老母親。
她不禁開始回顧認識焉九以來的種種行為。
在劍塚,她一柄靈劍紆尊降貴看上他這個外門弟子,他居然想把她甩掉。
上道法課,她一個劍靈打瞌睡就算了,他可是正正經經的劍宗弟子,也不好好聽課。
試劍會上,焉九甚至不願意好好表現自己,晉級後居然跟她一樣妄想淘汰,在一眾奮起爭先的劍修裡格格不入。
基於焉九的種種行為和他闊綽的身家,長離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焉小九就是一個不求上進,隻想混混日子然後回去繼承家業的富N代。
為了佐證自己的猜測,長離試探問道:“焉小九,你是不是有很大的家業要繼承?”
焉九心裡咯噔了一下,含糊道:“算是吧。”
不能說要繼承。
準確來說,是已經繼承了。
長離看著他含含糊糊的模樣,簡直想伸手拍掌。
看看,她就知道。
焉小九的種種行為,就跟她以前公司裡劃水摸魚的富二代一模一樣!
長離心痛道:“焉小九,就算家業再大,你不好好努力,也是會漸漸敗落的……”
焉九被長離說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自覺地開始思考,要把自家敗落乾淨,到底要花多少年?
長離還在孜孜不倦地努力洗腦:“創業難,守業更難,我們好不容易進一次秘境,是不是應該充分發揮它的價值?羊毛不薅白不薅,過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