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怎麼也想不通,“兔兔怎麼會吃兔兔?”
焉九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兔妖是妖族,他不會把這些未開靈智的普通兔子當作自己的同類……”
這時,小呂姑娘突然開口問道:“兩位妹妹可會什麼樂器?”
長離頓了頓,弱弱道:“敲鑼算嗎?”
小呂姑娘克製地抿了抿唇,“銅鑼不算。”
長離還想努力一下,誰知道是不是要給兔妖奏樂呢?
這可是一個見到兔妖本尊的好機會,不容錯過。
她不甘道:“打鼓呢?打鼓我也可以的。”
小呂姑娘禮貌而堅定地拒絕了她,轉而看向焉九,“這位妹妹呢?”
焉九壓了壓嗓子,變成一個清淡的女聲,“我擅古琴。”
小呂姑娘的眼睛立即亮了亮。
“太好了,從今日起,你就負責給這些兔子彈琴。”
焉九傻眼了,他本以為小呂問樂器,是要給兔妖演奏,怎麼成了給這群兔子彈曲?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呂姑娘,我們為何要給這些兔子彈琴?”
小呂姑娘正了正臉色,“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讓服務兔仙大人。而讓大人吃好,就是重中之重。”
“給兔子彈琴,可以使它們情緒穩定、心情舒暢,肉質也會更加鮮美有彈性……”
她又對長離道:“既然你不善樂器,可會唱曲?”
長離搖搖頭,她天生五音不全,就沒一首歌能唱在調子上。
小呂姑娘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就負責給兔子按摩,梳理毛發吧。”
小呂姑娘給他們拿來一張琴和按摩用的梳子工具,又細細地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隻留下長離和焉九對著一窩窩兔子發愣。
長離顛了顛手裡的小毛刷,試探道:“要不,我們先開始?”
焉九抱著古琴,默默點頭。
悠悠琴音在洞穴裡響起,兔子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便自在地趴在窩裡,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長離小心靠近一隻白毛兔,在它背上順毛摸了兩下,兔子乖乖躺平任薅,一動不動。
長離眨眨眼,舉起手裡的小刷子,正式開工了。
在古琴伴奏中,一群兔子昏昏欲睡。
長離舉著小毛刷忙上忙下,空中時不時揚起幾根細軟的兔毛。
焉九神情麻木地撥弄著琴弦,他學古琴的時候,是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專門給一群養做口糧的兔子彈琴的。
長離一開始還對薅毛兔子充滿了熱情,時間久了,她的手就開始酸了,不自覺地開始偷偷劃水。
長離一邊劃水,一邊對焉九小聲道:“這洞穴看起來怪深的,也不知那兔妖藏身在哪一處角落?”
“還有這麼多年花燈節被送來的女子,肯定不止小呂姑娘,也不知道她們都被安置在何處,總不能全被指派來照顧兔子了……”
焉九漫不經心地勾著琴弦,朝洞穴深處望去,“這裡的兔子味無處不在,那兔妖定是長居於此,我們遲早能碰上。”
“至於那些女子,看小呂姑娘的樣子,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大礙。這兔妖又愛吃鹵味,還會偷紅薯,不像是難應付的妖……”
長離心裡的疑惑更深了,“既然如此,這兔妖不但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反而給人治病療傷,庇佑著流雲鎮,為何任務上會說兔妖作亂呢?”
焉九手下的琴音頓了片刻,他慢慢道:“我倒是有點想法,在流雲鎮的這幾日,你可曾見過鎮上有醫館?”
長離回想了一番,不禁麵露恍然。
“鎮上不見醫館,也無藥鋪,更無大夫。”
焉九又問:“鎮上是否有兔仙廟以外的寺廟、道觀?”
長離若有所思。
焉九沉聲道:“就算兔妖真是在做好事,他也已經損害到一些人的利益。百姓生病不看大夫,隻求兔妖;遇事不尋府衙,隻求兔妖;全鎮祭祀供奉皆歸於他,其他寺廟再無香火……”
長離的眼睛閃了閃,“長此以往,不管是醫師大夫,抑或是和尚道人,皆會心生不滿。”
焉九讚同頜首,“至於幕後推手究竟是誰,我們隻需看看花燈節祭祀一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推動。”
焉九一邊說著,一邊給餘師兄發了一道傳訊符。
“流雲鎮上的消息便讓餘師兄去打探,我們在這裡想法子接近兔妖,到時事情自然會水落石出。”
長離吹掉刷子上團起的一小撮兔毛,“但是現在我們能接近的隻有這群兔子口糧,連兔妖的影子都還沒見到。”
焉九輕咳兩聲,揚了揚下巴,“這時候,就要靠我精湛的廚藝了。”
長離皺了皺眉頭,“但是我們已經沒有紅薯了……”
焉九不滿道:“難道我能拿得出手的隻有烤紅薯一樣嗎?”
長離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