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旬的心跳當場漏了一拍。</p>
長離見狀，眼中閃過一道微光。</p>
“焉小九讓你對我保密了？”</p>
鬆旬老實地搖搖頭，“妖主沒說。”</p>
長離揚了揚下巴，“那你可以說了。”</p>
鬆旬躊躇地搓了搓手，左右張望一番，朝長離招招手。</p>
長離配合地湊近，豎起耳朵。</p>
鬆旬壓低聲音道:“妖主今日，讓我去藥房取了幾味藥。”</p>
長離心裡一個咯噔，“藥？”</p>
鬆旬苦著臉，“我問妖主哪裡不舒服，他也不告訴我。”</p>
長離喃喃道:“怪不得他胃口那麼差，飯也沒吃兩口。”</p>
鬆旬一聽，心裡更慌了，連飯都吃不下了，這得是什麼病啊。</p>
“長離姑娘，你說妖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和妖族上下交代……”</p>
長離皺了皺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鬆旬，你還記得取的那幾味藥是什麼嗎？”</p>
鬆旬回憶了一下，“我大概記得一些，我寫給你。”</p>
鬆旬在紙上飛快寫下一串藥名，遞給長離。</p>
長離本想直接拿著藥名去找醫師，想到焉九的身份和妖族現在的緊張形勢，抿了抿唇，對鬆旬道:“再給我找幾本醫書來。”</p>
接下來的時間裡，焉九偷偷摸摸地在屋子裡熬藥，隻有窗戶縫隙中偶爾透出陣陣怪味。</p>
長離抱著一摞厚厚的醫書翻來翻去，絞儘腦汁地試圖拚湊出這幾味藥的功效。</p>
當焉九終於集齊一把足夠編穗子的白色毛毛時，長離頂著一雙黑眼圈，麵色凝重地將滿桌醫書和寫滿潦草字跡的廢紙推到一旁，她必須和焉小九好好談一談。</p>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長離一臉嚴肅地端坐在案幾前，手邊還放著一盆蔫了吧唧的盆栽。</p>
焉九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屋內的沉重氣氛。</p>
他的腦子開始飛快運轉起來——</p>
最近他做錯什麼事了嗎？</p>
沒有。</p>
他說錯什麼話了嗎？</p>
好像也沒有。</p>
焉九不知不覺放輕了腳步，在長離的注視中慢吞吞地走到她的對麵，貼著椅子邊緣坐下。</p>
“小長離，你心情不好嗎？”</p>
長離將手邊的盆栽往前推了推，“這是什麼？”</p>
焉九愣了愣，“這是……盆栽？”</p>
長離用指尖點了點掉落的一片葉子，“哪裡的盆栽？”</p>
焉九又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眼熟，“是我窗台上的那盆？”</p>
長離微微頜首。</p>
焉九撓了撓後腦，“你喜歡這個？這盆都蔫耷了，我讓鬆旬給你找盆好的吧。”</p>
長離垂了垂眼睫，“焉小九，你覺得它為什麼蔫耷了呢？”</p>
焉九條件反射般回道:“定然是下麵妖沒照顧好，總不至於是我——”</p>
說到一半，焉九腦中突然閃過什麼。</p>
他似乎，把半碗藥隨手倒進過這個盆栽裡。</p>
長離看著他僵住的神情，淡淡道:“你想起來了？”</p>
焉九感覺自己的後頸像是被一隻手捏住一般，他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我可以解釋。”</p>
長離用眼神示意他繼續。</p>
焉九斟酌著措辭，慢慢道:“這其實，就是一個小問題。”</p>
“再給我一點時間，就會恢複了。”</p>
按照族醫的說法，尾巴毛長回來隻是時間問題，最近隻是手感略有差彆。</p>
“其實現在也沒有很糟糕，也能湊活……”摸一摸。</p>
長離將寫著藥材的紙條往桌上一拍，痛心道:“焉小九，不管什麼問題，都得儘早治，你自己偷偷吃藥怎麼能行？”</p>
焉九瞥一眼紙上的字跡，在心裡大罵鬆旬這個叛徒，嘴上沒有把門。</p>
長離緩了緩語氣，“不管你這個情況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的。”</p>
焉九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長離明明那麼喜歡蓬鬆茂密的尾巴毛，卻也願意接受自己的禿尾巴。</p>
長離苦口婆心地勸道:“雖然這個事是得好好保密，讓外麵妖知道了不合適，但是你也不能諱疾忌醫，還是得積極治療。”</p>
正沉浸在感動情緒中的焉九怔了片刻，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p>
“小長離，這個問題，它自己就會慢慢好轉的……”</p>
長離看他毫不著急的模樣，果斷將一本巴掌厚的醫書翻開，指著上麵的病症和對應的藥方震聲道:“焉小九，這種隱疾，可是要影響一輩子幸福的！”</p>
焉九看著長離指的那幾個字，一股熱意直衝腦門，他漲紅著臉結結巴巴道:“等、等等，你誤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