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焉玄還在鬼域和鬼主兜圈子。
裴凜似乎認定了阿朝和他一起,一直在他身後緊追不舍。
焉玄也不著急,隻管遛著他東奔西走。
阿朝離開鬼域後,一定會回妖族看看白白和小孫女。
他回妖界容易,裴凜就不一定了。
等他甩脫裴凜回到妖界,自然可以慢慢求得阿朝的原諒。
*
妖界,學宮。
朝九剛剛婉拒一隻藍孔雀送來的孔雀羽扇。
自從那年被藍孔雀啄了一口,她隻要看到藍毛的鳥,就會覺得胳膊隱隱作痛。
朝九摸了摸小臂,決定去找扶桑要點靈液。
這些年她用過的靈液數不勝數,卻還是扶桑當年給她的最合胃口,也不知是不是專門按照樹族的口味調製的。
朝九來到扶桑的院子時,他正在廊下教育一株小茉莉。
“早上大家都在努力吸收日月精華的時候,你為什麼開小差……”
朝九不想打斷扶桑,便靠在一邊的廊柱上,靜靜地等著。
她不由得開始出神,樹族不知多少幼苗,都是扶桑一手栽培的。
就連她,也受了扶桑多年照顧。
等朝九回過神時,扶桑對小茉莉的訓誡不知何時結束了,正用一種莫名的目光注視著她。
朝九不自覺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扶桑收回視線,“沒什麼,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朝九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找你要點靈液。”
扶桑一時沒有說話。
朝九玩笑道:“扶桑,你該不會因為幾百年不見,就跟我生疏了,連幾瓶靈液都舍不得給了吧。”
扶桑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剛剛在想,哪種靈液適合你。”
這下輪到朝九愣住了,“你的靈液還分種類?”
扶桑輕輕應了一聲,“不同種類的樹木花草,適用的都不一樣。”
朝九彎了彎眼睛,“拿你以前給我的那種靈液,不就行了?”
扶桑的臉色微微嚴肅起來,示意朝九進屋細說。
“你現在不能算妖,之前的靈液便不再適應了……”
朝九若有所思,怪不得她現在覺得靈液的味道這麼怪。
原來問題不是出在靈液身上,而是她的身上。
朝九慢慢道:“那以你之見,我現在該用什麼靈液?”
扶桑遲疑片刻,“我得先看一眼你的本體……”
朝九倒是沒有猶豫,直接伸出一隻手。
下一秒,瑩白如玉的手臂便化作一截焦黑的枯木,不見一絲生氣。
扶桑似是不忍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他麵上已經恢複了沉靜。
扶桑伸出一隻手,小心地搭上枯木。
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疼嗎?”
朝九怔住,仿佛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她將枯木變回手臂,輕描淡寫道:“當時疼,現在已經不疼了。”
扶桑的手指顫了顫,他微微垂下眼睛。
“我給你重新調製一瓶靈液,做好了給你送去。”
朝九笑了笑,“你做好了給我傳個信就行,我過來取。你每日要管那麼多樹族小幼苗,還要給其他族的小家夥們上課,彆耽誤你的時間門。”
扶桑動了動唇,應了一聲“好”。
兩日後,扶桑給朝九捎了口信。
朝九詫異地挑了挑眉稍,沒想到扶桑的速度這麼快。
一旁的藍孔雀還在向她獻殷勤,“朝老師,學宮後山的丁香花開了,我們要不要一起……”
朝九有些抱歉地打斷他的話,“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可以去找銀狼老師同去,他好像也想去後山看花。”
藍孔雀的臉頓時黑了,誰要和那隻臭哄哄的蠢狼一起看花。
銀狼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一定也是想暗搓搓地和朝老師獨處!
朝九無暇顧及藍孔雀的小心思,她直接朝扶桑的小院趕去。
一進小院,她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尋著香味望去,隻見前兩日被扶桑教導的那株小茉莉,已經開花了。
扶桑聽見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從屋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隻小小的瓷瓶。
他看到朝九凝視小茉莉的模樣,溫聲道:“這小家夥是個有天賦的,就是平日對修煉不怎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