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霖不禁回想起交換時被鄰居師姐一家微胖的日子,不善廚藝的她在一次弄響廚房警報後被隔壁夫妻邀請共進晚餐,在那一段時光裡她沉心實驗,兩耳不聞窗外事,有事沒事就去隔壁蹭飯,也算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四分之一的酥皮鴨,堪堪夠兩個人分,佟霖吃了一半,像個饜足的小貓咪,大方地將最後一塊讓給林景舟。
她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桌子,順手拿起擺在桌麵上的A4紙,應該是林景舟和酥皮鴨一同拿進來的。
佟霖的近視有近300度,平時沒有戴眼鏡的習慣,她眼神微眯,湊上前看。
“協議婚姻”的四個大字突然闖入視線。
佟霖驚得立馬丟掉手上的紙,紙張沒有重量,又輕飄飄地落回桌上。
她順手拿起手邊的薑茶,一時忘記薑茶還有些燙口,猛得喝了一口,舌頭最先感知溫度,一時間吞吐兩難。
時隔二年多再次見到這張被她塵封在梳妝台桌子裡的協議書,佟霖的震驚程度不亞於在唯物主義者見到了鬼神。
她咽下薑茶,緩了一會,才用不解的眼神望向對麵,“你……你拿著個出來乾什麼?”
林景舟笑笑,不緊不慢地吃完最後一塊鴨塊,脫下一次性手套,慢悠悠地擦了擦嘴。
“當然是和你重新談談這個協議合約和……”
林景舟身體朝後靠,姿勢舒適,與佟霖緊繃的狀態截然相反。
他將電腦顯示屏轉到佟霖麵前,“離婚協議書”的字樣放大在眼前。
是佟霖發到林景舟郵箱的那版。
原來他早就知曉過這篇郵件,又偏偏在她麵前裝作一無所知。
佟霖雙臂抱胸,以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仰頭癟嘴道:“那行吧,林先生,我們談談。”
佟霖開口先喊林先生,拉遠兩方距離,確實符合談判環境。
林景舟注視著佟霖的眼睛,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也不著急開口,任憑時間在對視中流逝。
林景舟不愧是做老師的料,佟霖終是敗下陣來,率先撇開視線,就聽見他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帶有質問的語氣。
“我們當初的合約婚姻簽了多少年?”
“三年。”
“現在過了多久?”
佟霖對答如流,“兩年半。”
林景舟不緊不慢地說:“那佟小姐現在提出離婚是不是違約了?“
佟霖理不直氣也壯,擺爛道:“你這合約又沒有違約金。”
“再說了,明明是林先生多年不在國內,我提離婚是再正常不過。”
林景舟笑著問:“那佟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國內,你就不會?”
佟霖臉上一熱,抬頭瞥了他一眼。
一股熱流從頭竄至腳底,林景舟收回眼神,咳了咳嗓子,語氣放緩:“那對於餘下六個月零二十天的協議婚姻,你怎麼看?”
她搖搖頭,如實回答:“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現下他倆每日共處一室,這婚到底離還是不離,是個尖銳的問題。
“我認為針對目前的狀態有必要重新草擬一份試婚合約。”
“一、甲方不能一味逃避乙方的接近,比如共進晚飯、周末約會等。”
“二、甲乙雙方都需要配合對方家庭關係,履行正常夫妻家庭職責,比如出席必要的家庭宴請。”
“三……”
林景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