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對老師的尊敬外,碩博與導師的相處模式更像是老板與員工。
田甜口中的老板應該就是林景舟了。
陸恒然:“我們剛剛正麵遇上了林老師。”
陸恒然和林景舟年齡相仿,身份差距卻明顯,他不習慣跟著師弟師妹們稱呼帶有階級差距的老板。
佟霖心中腹誹,豈止是正麵遇上,某人冰冷的眼神比冰雨打在臉上還刺骨。
“真的?”
田甜側頭尋求佟霖的回應,待得到她點點頭的回答後,田甜思考了兩秒,“等會我們從A區繞過去,這樣不經過老板辦公室。”
田甜秉承著隻要不被導師發現就不算遲到的原則,轉導師的第一天就把研究院的構造摸索得一清二楚。
三人走進電梯,佟霖笑笑,“你很怕他……老板嗎?師兄剛才還說他人很好呢。”
田甜拍了拍佟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師姐,你還是太年輕。”
“彆聽她瞎說。”陸恒然適時加入話題。
田甜不服,“你們博後一個月拿著近兩萬的工資,和我們領一千兩百塊錢補助的怎麼能比?如果給我兩萬塊,我隻會在老板發飆的時候,在一旁鼓掌遞水。”
“雖然還沒見過老板發飆,但更可怕的是他不說話,就靜靜地盯著你,比恐怖片還嚇人。”
田甜得出結論:“所以,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好。”
林景舟大多時候就是這樣,明晃晃的視線落在你身上,不動聲色地看著你,等你心理防線崩潰,他才會不緊不慢地開口或者走過來。
說的每一句話,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淩遲。
就比如他早就看穿真正的麵試者是她,卻能在朝夕相處中裝作毫不知情,等你主動解釋,等你願者上鉤。
可她偏偏忍不住,控製不住地靠近,貪戀他身上的那點溫暖。
腦子裡又閃過今早林景舟輕輕拍著她的臉,又連喚兩聲名字的畫麵。
海鹽沐浴露的味道彌漫在她的鼻尖,炙熱的呼吸頻率逐漸與起伏的胸肌同頻率。
身旁的人似乎睡沉了,他的每一次吸氣,胸腔就會擴大,鼻尖隱隱觸碰到厚重的被子,堵住呼吸,漸漸又亂了氣息。
怎麼可能睡得著,隻能閉眼假寐。在被子掀起的時候,冷空氣吹散床上的溫存,望著林景舟一如往常走向廚房的背影,她竟然有片刻不舍。
好沒出息。
此時電梯門打開,思緒被迫收回。
“田師妹,”佟霖緊抿下唇,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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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霖一上午都在研究院與實驗動物基地之間來回折騰,研究生時期的動物中心準入證雖然還在五年期限內,但蘇北校區的係統裡沒有錄取她的名字。
佟霖隻好重新蓋章、培訓、考試,等拿到準入證後還順便幫陸師兄取了兩箱小鼠。
脫下實驗服與□□手套、洗手液洗淨手後,這才回到休息室。
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空曠的休息室裡人頭熙攘,大部分人還在忙著自己的實驗。
佟霖終於有時間整理她的工位,位置不錯,靠近窗戶,抬眼即眺望雨中的學則湖,以及乾枯的梧桐樹。
等春夏到了,學則湖兩旁的梧桐樹遮天蔽日,每天光看上兩眼,都會覺得心情舒暢愉悅。
她將從南湖灣帶來的水杯、電腦支架、鼠標一一整齊擺在工位上,帶著神聖的心態打開新電腦,新係統最高配置,看得出來實驗室的經費真的是蠻充足的。
坐在她身邊的田甜在糾結午餐是吃一食堂的冷麵還是三食堂的黃燜雞。
佟霖正打開電腦下載各類軟件,她對這個一向是無所謂。畢竟好吃的東西各有各的滋味,難吃的食堂千篇一律。
而A大食堂都有種不管人死活的難吃。
不知道田甜在哪裡掏出來的骰子,當骰子第三次指向三時,她放棄抵抗,開始在群裡搖人。
#林景舟課題組(無導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