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霖以嬰兒蜷縮狀的姿勢躺著,及腰長發披瀉在真絲枕頭上,呼吸輕微起伏,緊緊拽著胸前的項鏈,仿佛能從那兒得到一份心安。
她的身上總會激起他想要與她更親近的衝動,手掌輕輕觸碰到頭頂時,眼神裡深不可測的距離感消失不見,心頭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具像化為白桃白茶洗發水的味道。
他不喜歡這種用化學物質調配出來的香精味,卻第一次迷戀上這種黏糊糊、甜膩膩的化學味道。
睡熟的人翻了個身,手心與柔順的頭發摩擦,幾根發絲纏繞上手指,林景舟試圖抽出手來,竟然意外的帶出兩根脫落的細發。
無名指轉了兩圈緊緊糾纏上發絲,稍一用力,痛覺刺激傳達至大腦皮層,患得患失的感覺漸漸變得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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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霖下半夜睡得不錯,悠悠轉醒時整個人猶如煥發新生,升了個懶腰,擼了擼nature軟乎乎的下巴,等起床氣消散得大差不差了,才不緊不慢地拿起床邊的手機看一眼時間。
八點半,她的眼睛大如銅鈴,最後一點起床氣煙消雲散,迅速起床拉開房門,正遇上晨練回來的林景舟,兩人目光對視一眼。
他一挑眉,佟霖訕訕一笑,有種偷懶被領導抓了個正著的既視感。
沒辦法,誰讓和頂頭上司同住一個屋簷下,整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沒有多餘的思緒思考鬨鐘沒響的原因,佟霖立刻進入主衛洗漱,隨手抓了抓散亂的長發,盥洗台就掉落了數量上不容忽視的發絲,長歎一聲科研果然費腦,無奈地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
眼不見心為淨。
客廳裡傳來咖啡機運轉的聲音,落在有心人耳裡就變成了催促的信號。
沒時間精心打扮,佟霖在衣櫃裡隨手抓了件打底衫和連衣裙,對著鏡子就塗了層隔離和口紅,還好她的眉毛生來就濃密,從遠處來看也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淡妝。
走出主臥時,時至八點四十五分,林景舟已經吃完早飯,坐在沙發上悠閒地文獻,聽到動靜時嘴角噙著笑,抬頭和她打招呼:“早。”
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微一抬頭,指了指島台方向,“先吃早餐。”
“不了,我們先走吧?”佟霖看向餐桌上豐盛且誘人蝦籽餃麵和翡翠燒賣,違背肚子裡饞蟲的意願忍痛搖頭回絕,“一起遲到太明顯了。”
從南湖灣開車到A大差不多就是一刻鐘的時間,現在出發沒準真的能準時到達學校。雖然她仍需要步行一段路程,但隻要二人沒有同時遲到,問題就不大。
“哦。”林景舟起了身,有點意味深長地應了聲。
他拿起玄關處的車鑰匙,又轉頭叮囑:“把燒賣帶在車上吃,阿姨自己包的,彆浪費。”
周六,沒有早高峰堵車的風險,一路順暢,到達晨曉早餐店附近的紅綠燈時,佟霖才剛咬下第二口燒賣,她見狀收起了大腿上的保溫盒,正打算拿起後座的背包,車子隻路過了早餐店,絲毫沒有減速,朝前方的紅綠燈駛去。
“誒。”佟霖表示疑問。
“邊走邊吃對消化係統不好。”林景舟隻輕飄飄地丟下這句話。
三分鐘後,車子在研究院的地下停車場熄了火。
佟霖咽下第三個燒賣,肚子已經有了七分飽。
她謹慎地確認周圍無人,才偷摸摸地從車上下來,像是怕背著丈夫偷情的主婦,一路東張西望、躲躲藏藏地走進安全通道。
八點五十七分。
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