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位同事的話明顯在暗示著佟霖與林景舟,田甜也不是傻子,她低聲回:“林老師不會這樣的,師姐也不是這樣的人。”
同事一副你還是太年輕的表情,嘴上依舊是不擾人,“怎麼不會?你看就連學校這種校內科研助理比賽,你老板都不肯放過,要給他老婆水一個一等獎,還有什麼不可能?”
長達半個月的艱苦付出被人歪解,佟霖站在身後百口莫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她一時不知進退。
同事繼續語重心長地勸道:“你現在研一,才剛開始課題,等你以後畢業了就知道我的話有多正確了。”
田甜知曉佟霖備戰科研助理比賽時耗費了大量精力,她據理力爭地維護佟霖。
田甜揚聲回懟:“可是師姐的課題方向和我不一樣啊,她的文章帶我的名字才是學術造假吧。是我的我不會讓分毫,但這篇review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為什麼要去爭?”
“你啊,你啊,你撞南牆不死心,你就看看到時候你畢業困不困難吧。”
兩個人不歡而散,田甜作勢要離開,佟霖在田甜轉身前狼狽地躲進了門後,無力感順著脊椎骨爬滿全身,握住手機的手指垂了下去。
佟霖知道在她和林景舟之間身份與地位差距懸殊,於是無論她獲得什麼樣的榮譽,都會被歸因於林景舟的功勞。
“聽說她發了一篇高分review。”——“得了吧,沒她老公,這篇文章都不一定經得了審稿人的手。”
“聽說他們實驗室新購置了儀器,真羨慕啊,不用去公共儀器平台排隊。”——“肯定是林教授為了他老婆買的唄。”
“林教授今年要參評正高,那豈不是下半年可以招博士了,希望今年能趕上趟兒。”——“想啥呢?這博士名額肯定是給他老婆留的啊。”
在他們背後的口口相傳中,她是林景舟的林夫人、林太太,是一朵依附於林景舟的漂亮菟絲花。
說來也對,一個漸漸失去了姓名的人,不就是一朵攀附生長的菟絲花嗎?
自甘墮落,圍困舒適。
春雨有一種黏膩的、刺骨的涼,佟霖走進連綿的雨裡,濕冷入骨,眼淚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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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林景舟辦公室內。
窗外天空陰沉,烏雲滾滾,寒風肆意,學則湖畔人跡寥寥。
“你聞師姐的話我帶到了,事呢就是這麼個事,機會是個好機會,你聞師姐也是不想佟霖就這樣錯過,但你們夫妻倆得好好商量……”
宋寧瞥了眼站在窗前出神的林景舟,他不太理解妻子要出麵做這個拆散小情侶的壞人
林景舟倒是不驚訝,垂眸笑笑,“就這事?”
對麵的反應太淡定,宋寧後知後覺,大腿一拍,“不是,師弟你早知道這事啊?”
“老教授是我博後時期實驗室負責人的導師。”林景舟語氣泰然。
他的目光落在雨中繞湖散步的身影,神色不明,“聞師姐的那封郵件是我發的。”
“你……你這事到底怎麼想的啊?”宋寧蹙眉,這下有點看不懂這個一貫沉默寡言的師弟了。
冷風裹著雨絲,從窗戶外迎麵而來,林景舟收回了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怎麼想的?”
林景舟最開始是在十二月中旬得知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