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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覺得,主上的心思, 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12號少年, 即穆星, 眉頭緊皺, 微微搖頭, 隨後看向一旁的老管家,“這一回,你看明白了嗎?”
老管家淡然一笑:“原先有些奇怪, 這會兒倒是明白了。”
“哦?”穆星好奇地追問, “說來聽聽。”
老管家與她並排走, 不急不躁地解釋:“原先, 我們都以為老爺受了刺激, 才想出那麼一個餿主意, 畢竟——”
穆星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畢竟,衛先生若是看上了12號, 主上肯定會生氣,衛先生如果看上了11號,主上以後也得跟自己爭風吃醋, 怎麼看都是個昏招, 得不償失不說,還有可能兩敗俱傷。”
老管家讚同地點點頭:“確實,試探人心這種事, 通常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惜我跟你都猜錯了。”
穆星:“衛先生既沒有看上12號, 也沒有相中11號,反而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這一種結局,主上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老管家微笑著頷首:“恐怕還真是如此。”
虧得他們在一旁擔驚受怕,卻不料,事事儘在大佬的掌控之中。
穆星深有同感地點點頭,上一次,讓她這般看不透的,是變形丹,那顆明明隻有七天時效的變形丹,卻被衛景當成永久作用的大寶貝一樣,美滋滋地收了起來。
當時的她也曾覺得,主上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重新編造一個完美的身份,讓衛先生以全新的形象生活下去,真有那樣的必要嗎?
費時費力不說,還要耗費大筆資金和心血。
可是後來,她終於明白了。
對於主上而言,不管多麼浪費,都是值得的。
主上並不喜歡塗拾花,自然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天天頂著塗拾花的模樣在他身邊晃來晃去。
其次,衛先生對主上的感情,並不深厚,隨時可能跑路,掌控對方的信息,到時候即便人跑了,也能更快地鎖定目標,將人重新找回來。
第三,坦然麵對真正的自己,更有利於促進彼此的感情。
這些重點,穆星終結之後,一一記錄在了主上觀察日記裡麵,最後備注得出一結論:所有看似瑣碎的行為,一切皆有緣由。
而這一次,顯然也是如此。
老管家笑眯眯地繼續說:“衛先生大概已經喜歡上咱們老爺了,隻是跨不過心裡那道坎,不願意承認事實。老爺許是發現了這一真相,才會有這一出戲的誕生,而接下去,不用七天,老爺會提前結束‘出差’。”
衛景這邊不緊不慢地吃好了早餐,靈感爆棚,坐在餐桌前,拿著手機激動地當了快大半個小時的碼農後,興奮地將剛剛寫好的冰雪py上傳更新。
龍崽子坐在他旁邊的兒童座椅上,一邊抱著大奶瓶吸溜,一邊小聲地跟赤砂獸.交流,一個“啊啊”叫,一個“嗯嗯”叫,一個聲音清脆短促,一個細聲細氣的,最大的共同點就是——
衛景聽不懂。
“小寶,咱們回房間去歇會兒?我繼續教你讀書寫字,好不?”仿佛聽天書的作者爸爸乾脆放棄了掙紮,將手機往兜裡一塞後,將龍崽子抱了起來,赤砂獸則默契地跳到了它的腦袋上。
“嗯!”龍崽子十分乾脆地點頭。
說是讀書寫字,其實父子倆也就堅持了不到半小時,然後便興致勃勃地轉移了目標,開始畫畫。
一人一崽排排坐在書桌前,表情是如出一轍的認真嚴肅,秦小火同學蹲在兩張畫紙中間,東瞅瞅,西看看,然後原地蹦躂了下:“粑、粑。”
是的,衛景在畫大佬,龍崽子也在畫它爹。
雖然龍崽子的模仿能力很強,衛景的狗爬字都能學到七八成像,但繪畫這種需要功底的技術活,小寶同學還是挺犯難的,尤其是作為一個頗有潛質的靈魂畫手。
衛景這邊畫的是大佬的全身像,那天晚上在落茗湖,大佬揮出力拔山河的一擊,將湖麵劈開,湖水飛濺數米高,瞬間凝結成冰的畫麵,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這會兒空閒下來,便試著將當時的場景還原,落在了紙上。
龍崽子瞅著他畫中,它爹那張帥到掉渣的臉,興致勃勃地也跟著畫了一個大頭貼,倒是把大佬臉上的明顯特征畫了出來,譬如:這斜飛入鬢的眉,深邃狹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下抿成直線的薄唇,整個兒湊到一塊兒,給人一種十分冷硬又不好惹的感覺。
五官雖然畫的很粗糙,氣勢和感覺卻精準地畫出來了,也算是挺神奇的。
不過對比之下,龍崽子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畫的爹有點兒……醜醜的,靈機一動,它把兜裡的三十顆碎鑽大小的能量石掏了出來,又去旁邊的玩具堆裡,挖出一罐兒童專用固體膠。
等衛景這邊放下筆的時候,龍崽子已經將它爹武裝成一個滿頭閃爍著blingbling光芒的大頭娃娃。
衛景囧:“……”
龍崽子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粑、粑,是、粑、粑!小、寶,棒!”
衛景哭笑不得,要不是知道這崽兒是照著他的畫跟著一起畫的,他還真沒有把握認出這閃閃發光的大頭娃娃是大佬,對於兒子如此厚顏無恥,自賣自誇的行為,衛十億表示:“嗯,棒棒噠!”
這大拇指比的真是一點兒也不心虛。
龍崽子一聽,頓時樂了:“棒棒噠!”
居然能一口氣說完三個字了,衛景欣喜地摸摸它的腦袋:“小寶真棒!”
時間轉眼到了中午十二點。
衛景將書桌上的兩幅畫用鎮紙壓著,準備先晾一會兒,晚點再收起來,恰好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不由得納悶:誰啊,居然都不敲門,也不打個招呼的。
如果是老管家過來,必然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他一抬頭,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