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臨澤和李迅都答應了, 也就代表著這事算解決了,陶語便讓他們就地解散各找各媽, 自己出去準備找個地方獨自待會兒, 思考下麵的治療方案。
嶽臨澤卻跟了出來,不遠不近的在她身後跟著, 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甩不掉。陶語不滿的抿了抿唇,到底沒搭理他,徑直往前走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海岸邊,而身後的人還在跟著。
“再往前走就超出監獄範圍了, 我可以當你是逃獄哦。”陶語涼涼道。
嶽臨澤輕笑一聲,走到她身邊道:“邊界線不在這裡,得往海裡遊三公裡, 那才算越獄。”
說完他指了指海平麵:“三公裡外,還有島嶼, 上麵駐紮著機槍手,隨時等著逃出去的人,隻要有逃犯出去,就……”說完對著陶語的太陽穴比了一個槍的手勢。
他的指尖冰涼, 配合那一臉的神秘, 陶語不舒服的往後退了一步。嶽臨澤從認識她, 就發現她很不喜歡自己的觸碰, 看到她這次又後退, 他心情不錯的揚了揚唇:“繼續保持。”
“什麼?”陶語聽到這四個字就要起雞皮疙瘩, 立刻不客氣的問。
嶽臨澤聳聳肩,無辜道:“沒什麼啊,我隻是覺得你警惕心不錯,這樣挺好,這座島上可沒什麼好人。”
“看出來了,”陶語斜了他一眼,半晌突然好奇,“如果有人逃獄,那獄警會怎麼樣?”
“好點的話算瀆職,直接開除,差點說不定會背上罪名,從獄警直接變囚犯,”嶽臨澤說完嘖嘖兩聲,盯著陶語如小扇子一樣又黑又密的睫毛看了半晌,突然道,“所以你要對我好點,千萬彆惹我生氣,不然我就逃獄,讓你變成我的同犯。”
“拿你的命賭我是開除還是入獄?”陶語嗤笑一聲,滿眼的不屑。嶽臨澤如果想離開這裡,直接將自己不是殺人凶手的證據交上去便行,如果是想死,那這座監獄有的是可以讓他自殺的工具,他完全沒必要去逃獄。
除非他腦子不正常。
嶽臨澤挑眉:“你不信?”
“我該信嗎?”陶語嗤了一聲,找了塊乾淨的石頭麵朝大海坐下,“你有這個時間跟我侃大山,還不如早點回去跟你那些手下商量一下節目的事,當心名次……”
撲通!
她的話說到一半,耳邊突然響起重物落水的聲音。陶語怔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到水中出現囚服的影子,而身邊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嶽臨澤我艸你大爺!”陶語怒喝一聲,解開腰帶便往水裡衝,邊衝邊脫上衣脫鞋,很快就隻穿著束胸和內褲跳進海中。
嶽臨澤遊得並不快,仿佛在刻意等著她一樣,陶語很快就過來將他抓住了。嶽臨澤反手將她抱住,修長的胳膊輕鬆將她的細腰攏在懷中。陶語拖著他要往上遊,嶽臨澤卻抱著她不動,大有一起淹死的意思。
陶語掙紮著掙紮著,突然一陣恐慌,她拚命的蹬著腳,嘴裡的空氣迅速變成泡泡吐了出來。正在她缺氧時,嶽臨澤含笑看著她,終於按著她的頭往自己這邊來,將口中的氧氣渡給她。
陶語當即什麼都顧不上了,求生本能讓她抓著嶽臨澤的衣領不放,拚命的想從他口中得到呼吸的縫隙。
嶽臨澤將空氣都渡給她後便放過了她,兩個人一起上潛,浮出水麵後陶語猛地喘息。
她的臉蛋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憤怒,此刻變得紅彤彤的,眼睛中的怒火恨不得將嶽臨澤燒成灰:“嶽臨澤,你是不是瘋了?!”
“誰讓你不相信我的,我不證明一下,以後豈不是都要被你看不起了?”嶽臨澤還滿臉委屈的控訴。
陶語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哄的火氣上頭,忍不住痛罵:“證明什麼?證明你敢逃獄?嶽臨澤你是不是瘋了?神經病吧?!”這人剛才的肺活量和拖她的力道,都證明了他可以遊的更快,為什麼還是被她輕易抓到了,恐怕根本沒打算逃獄吧。
這個王八蛋就是為了嚇她啊艸!
嶽臨澤笑眯眯的看著她,聽著她蹦出各種稀奇古怪罵人的話,他表情始終都很愉悅,覺得小獄警罵人好玩不說,就連臉上的水滴都那麼好看。接著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穿了束胸的身上,看著白皙的豐盈被緊緊束縛,上麵已經有了紅色的勒痕。
他挑起眉頭,喉結動了動,對這束胸衣竟然都有些嫉妒。
陶語罵得正歡,一低頭就看到嶽臨澤盯著她的胸口不放,她腦袋轟隆一聲,頓時什麼理智都沒了。
“嶽臨澤!你個變態!”說著話,她一腳踢向他的小腹,可惜在水中泡得太久,加上剛才追嶽臨澤時用力過猛,這會兒早就沒了力氣,更何況又是在水中,阻力要大上許多。
她踢過去的動作像是加了放慢的特效,嶽臨澤輕易的就將她的腳抓住了。握著小巧又肉乎的腳,嶽臨澤舍不得鬆開了。
“放手!”陶語紅著眼睛,顯然已經生氣。
“彆鬨,累了吧,我抱你回去。”嶽臨澤早就察覺到她沒力氣了,鬆開她的腳便將她帶到懷裡,水麵下兩個人的身體碰觸到一起,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不同於冰涼海水的體溫。
“滾。”陶語看著他的眼神冰冰涼涼,不比海水好多少。
嶽臨澤這才意識到陶語真的生氣了,他皺了皺眉,竟然覺得有點小恐慌。他訕笑一聲,總算服軟:“我就是開個玩笑,小獄警不至於生氣吧?”
陶語斜他一眼,麵無表情的推開他,接著朝岸邊遊去,此刻的她穿著清涼,像一尾魚一般緩緩往前遊,陽光照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光澤,讓她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
嶽臨澤的眼睛被她白皙的皮膚刺了一下,心中陰暗的角落叫囂著將她拖進來,一起沉淪。他突然想起昨天的夢境,夢裡的她哭起來特彆好看,梨花帶雨的求他輕一些,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那是他心中隱秘的渴望嗎?嶽臨澤自嘲一笑,否認了這種情緒。他早就沒什麼渴望了,就像是不管是在外麵還是在監獄,吃飯或者絕食,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彆。
他是一個活著的死人,沒有人對他充滿期待,而他也對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懶得去看去聽,就算偶爾對一些人或事感興趣,這種興趣也會很快就消失。更何況他感興趣的人,看起來對他那麼厭惡,用渾身的光芒逼著他滾開。
嶽臨澤深吸一口氣,伸開雙臂朝水中落去。
陶語遊了一段距離後,突然發覺身後沒人跟上來,一回頭海麵上什麼人都沒了,她厲聲喊道:“嶽臨澤!”
可惜無人應聲,陶語愣了一下,雖然手腳無力,但還是拚命朝水中遊去。
緩緩下沉享受窒息的嶽臨澤,突然隱約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那聲音是那麼淒婉,仿佛他消失了是一件多大的事一樣。他在水中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小獄警拚命朝他遊來,臉上的慌亂和擔憂仿佛他是她多重要的人一樣。
不是生氣了?嶽臨澤先是一愣,之後眼睛裡透出一絲笑意,在她遊到自己身邊後將人抱住,接著吻了上去。
陶語遊過來時看到他閉著眼睛,還以為他暈倒了,結果剛一來他就睜開了眼睛,還把自己拖進了懷裡。
她先是差點嚇得吐出所有氣,接著反應過來這人是騙她的,當即羞惱的捶了他兩下,然而她此刻已經有些脫力,捶了兩下後胳膊便無力的搭在他肩膀上。
求生欲讓她沒空搭理不斷進攻的嶽臨澤,隻是手指在他脖頸上捏著一點肉掐著,想讓他將自己帶上去。
嶽臨澤也意識到她有些缺氧了,大手一揮讓她的兩條長腿搭在自己腰上,他托著她的脖頸浮上了水麵。
陶語得到新鮮空氣的第一時間就是呼吸,然而嶽臨澤卻不放過她,不斷的描繪著她的唇形,直到她一巴掌拍了下來,他才喘息著鬆開她:“去岸上繼續?”
“繼續你大爺。”來回搞了幾次這樣的事,陶語這會兒已經沒脾氣了,聽到他這句話後冷淡道。
嶽臨澤臉上笑意甚濃:“為什麼要救我?”
“就是條狗,我也會救。”陶語麵無表情道。
嶽臨澤輕笑一聲,一隻手托著她,一隻手劃水朝岸邊遊去。陶語一點都不想跟他這麼黏黏糊糊的遊上案,無奈自己這會兒手腳都沒了力氣,如果再逞強,恐怕會抽筋,到時候會更難看。
兩個人一個笑一個麵無表情,一同遊上了岸。一到岸邊,陶語便一腳踹開他,咬著牙跌跌撞撞爬上一塊大石頭,然後癱在那裡不動了。
嶽臨澤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將她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這才朝她走去。
“把身上的脫了再穿,不然會不舒服,”嶽臨澤說完想了一下,繼續道,“不用擔心,我會掩護回宿舍,沒人看見你。”
陶語冷著臉看他一眼,伸手就要拿衣服,結果他的手一躲,讓她揚起的手落了空。
她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嶽臨澤笑笑,好言勸道:“聽話,先脫了再換。”
“……你是不是覺得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可以隨意對我耍流氓了?”陶語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嶽臨澤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想,再看她冰冷的表情,他有些好笑,剛要解釋,遠處就傳來胖子的聲音,兩個人同時一驚,陶語立刻縮在石頭後了,而嶽臨澤看到胖子東張西望的往這邊走,也趕緊沉著臉出去了。
“老大!”胖子看到他後眼睛一亮,忙跑了過來,“我找你半天了,你在這兒乾什麼?你下海遊泳了?怎麼沒脫衣服?”
胖子連珠炮一樣的問,嶽臨澤隻是冷臉看著他:“找我乾什麼?”
“當然是商量節目的事啊,我想了個好點子,肯定能贏過五區那群人……”胖子說著說著,表情便奇怪起來,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嶽臨澤皺眉:“然後呢?”
“……我覺得這個想法有點不對,老大,我再回去想想。”胖子訕訕一笑,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嶽臨澤奇怪一瞬,接著注意到自己手上還拎著陶語的褲子,他嘴角抽了抽,知道胖子恐怕是誤會什麼了。
陶語怕被發現,穿著清涼的貼在石頭上,冷得有些發抖,好在很快嶽臨澤就回來了,這次爽快的把衣服扔給了她。
“穿上,我送你回去。”有些話錯過了時機,再說就沒有意義了。嶽臨澤看了她一眼扭頭往遠處走了走,等著她把濕衣服換下來後帶她回去。
陶語看著衣服掐了掐手心,才掩下心中的火氣把衣服都套上。
嶽臨澤在遠處等了許久,都沒見陶語來找他,他心中疑惑一瞬,猶豫一下便轉身回去找她了,結果她藏身的大石頭後,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嶽臨澤盯著地麵上那片水跡,半晌嗤了一聲:“狗脾氣。”
陶語哆哆嗦嗦的回到宿舍,才將濕噠噠的內衣都脫下來,站在熱水下衝了十分鐘才徹底緩和下來。等身體沒那麼僵硬後,立刻跳進被窩倒頭就睡,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夢境。
一覺醒來就發燒了,這一次真的是高燒。陶語看看體溫計上的度數,心中暗罵一聲,將責任都推到了嶽臨澤身上。
上次周英帶來的藥也沒給她留下,為了不把腦子燒壞,這次她決定主動去醫務室。
陶語腦子昏昏沉沉的往醫務室走,因為渾身發冷,她特意在製服外頭又加了件外套,揣著手低著頭往前走,因為沒抬頭,所以很快就撞上了另一個走路沒長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