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語糟心的閉上眼睛,暫時不想麵對這個長歪了的副人格。
對於色.誘都沒能改變他的想法這件事, 她感覺實在是太挫敗了, 更讓她覺得挫敗的是, 活蹦亂跳的她並不能讓嶽臨澤有安全感, 所以他選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控製住她,兩個人因此都會受到折磨。
嶽臨澤看著閉上眼睛的陶語,安靜得仿佛如牆邊那個替代品一般,他的心產生一絲慌亂, 但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之後又安定下來、她是熱的, 她有會跳的心, 所以她回來了。
確認了這一點的嶽臨澤, 抱著她回到了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後, 低聲道:“今日匆忙, 便不再補咱們的新婚夜了, 待過兩日我休沐, 到時候交杯酒和洞房花燭,我一並補給你。”
陶語被眼皮遮蓋的眼珠動了動,對他神神叨叨的一句沒有在意,既然嶽臨澤想讓她當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充.氣.娃娃,那她就滿足他,等到他覺得無聊的時候, 應該就會幫她解開了。
嶽臨澤摸了摸她的眼睛, 並不在意她不搭理自己,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地鋪上。
前半夜一直等候時機起來吃飯的陶語,這會兒很快便睡著了,等翌日一早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胳膊腿都能動了,她當即鬆了口氣,一扭頭就看到嶽臨澤正坐在椅子上盯著她。
陶語嚇得縮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警惕道:“你又要給我用藥了嗎?”
“要如廁嗎?”嶽臨澤不答反問。
陶語頓了一下,沉默半天後點了點頭。嶽臨澤輕笑一聲,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陶語一驚:“你要做什麼?!”該不是變態到要圍觀她上廁所吧?
“我帶你去。”嶽臨澤溫和道。
陶語鬆了口氣,隨後意識到自己好好一個人卻要被抱著去上廁所,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鬆口氣的事。她無言的看了嶽臨澤一眼,心想算了,打又打不過,逃又不想逃,就隻能暫時這樣了。
好在嶽臨澤的底線還是有的,將她抱到地方後很快便離開了,直到陶語出來,他才將人抱起來,重新回到房間將人放到床上,親自伺候她洗漱後,將已經備好的食盒拿了上來。
陶語緊緊盯著他的手,確定他端了粥來找自己後才放下心來,心想看來昨日的談話還是有用的,至少不會再拿來香燭給自己供上了。隻要能吃飯,她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
嶽臨澤眉眼溫順的舀了粥,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這才遞到她唇邊。他的眼睛裡透出一分緊張,仿佛怕她會拒絕。
陶語心裡嗤了一聲,心想你不是能耐麼,還不是怕我不吃飯。她嘚瑟片刻,便立刻乖乖的吃了,雖然她氣嶽臨澤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模樣,但也不會真的和他作對,尤其是在自己的健康方麵。
陶語吃了兩口粥,見嶽臨澤還要喂,便不滿道:“那盒子裡不是有肉嗎?給我夾點。”藥效還未褪儘,她身上還在發著軟,這會兒毫不客氣的使喚嶽臨澤,既然他想伺候,就讓他伺候個夠。
嶽臨澤聞言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臉上的笑意又多了三分,她要什麼便給什麼,見她吃得急了,便立刻端了清茶,總之是伺候得足夠耐心細致。
陶語懶洋洋的倚著靠背,看著他為自己忙來忙去,心裡忍不住歎了聲氣,如果她能活動自由,那這種日子她願意過上一輩子。沒有叛逆期的大佬,看起來多乖啊。
一頓飯在兩個人各異的心思裡吃完,嶽臨澤將手放在她的小腹處緩緩揉著,陶語舒服的歎了聲氣,斜了他一眼:“你不是當朝首輔嗎?怎麼這麼閒?”加上昨天,他差不多兩天沒有出門了,也沒見誰來打擾他們。
“今日不行了,要去麵聖。”嶽臨澤輕笑道。
陶語挑眉:“什麼時候去?”
“喂你吃完飯。”嶽臨澤答道。
陶語頓了一下,蹙起了眉頭,嶽臨澤小心的看她一眼,以為自己哪裡又惹到她了。
在他以為陶語生氣了時,她緩緩開口道:“既然那麼急,怎麼還慢悠悠的,你飯吃了嗎?”
嶽臨澤沒想到她竟是在關心自己用餐的問題,愣了一下後忙道:“無事,等我回來陪你一起吃。”
“那就是午膳了吧,”陶語瞪他一眼,“怪不得頭發都白了,這麼不注意身體,就不怕自己死我前麵啊。”
嶽臨澤僵了一下,垂眸抿唇道:“我頭發又並非是因為一頓早膳才白的,哪像你,青春永駐。”
他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卻像刀子一樣紮在陶語心上,陶語瞬間便心疼了,看他興致不高的模樣,活動了一下手腕便將他手裡的白粥接了過來。
嶽臨澤不解的看向她,下一秒勺子便碰到了他的嘴上,陶語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看什麼,都多大了,還要我照顧。”
嶽臨澤的眼眶瞬間紅了,怔怔的張開嘴將粥吃了,陶語見他還算聽話,表情好看了些,開始撐著身子給他喂飯。還是一個吃一個喂,隻是吃和喂的人卻調換了順序,一頓飯結束時,竟是花了小半個時辰。
等吃完飯,嶽臨澤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於是急匆匆換了衣裳後,便要將藥給陶語用上,陶語急忙道:“你先彆!你讓我癱瘓了,你又走了,我上廁所怎麼辦?”
這可是個相當現實的問題,在第一個世界被拴起來時,可還留了足以去洗手間的距離,每日裡還給了洗澡換衣服的自由時間,可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讓人癱了。
嶽臨澤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陶語見狀立刻道:“我剛剛吃了不少,肯定沒那個能力全消化了,你總不能讓我拉床上吧,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嶽臨澤垂眸想了一下,默默點了點頭:“你說得是。”
“你知道就好。”陶語鬆了口氣,接著就看到嶽臨澤朝櫃子處走去,她伸了伸腦袋,看到他在取昨日用過的那些銀針,她眉頭皺了起來,“你又要取血?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彆搞那些沒用的,還有,外麵的鐘也給我拆了,我不想再聽到那些神神叨叨的聲音。”
嶽臨澤卻隻站在那裡鼓搗什麼東西,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陶語見他又恢複了不配合的模樣,耐著性子道:“到底哪個無良道士騙你的,改日你把他給我叫來,我們當麵對峙,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嶽臨澤總算回頭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後歎了聲氣:“你不喜歡那些符文和鐘聲?”
“對,不喜歡。”見他總算有回應了,陶語立刻道。
嶽臨澤抿了抿唇,但還是乖乖的點頭答應了:“好,今日我便將那些東西拆了。”
陶語滿意了,還未等她開口誇這人兩句,就看到他拿著幾根銀針朝自己走來了,她當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想乾什麼?”
嶽臨澤已經坐到了她旁邊,將盛著幾根沾了綠色藥物的銀針的紗布放在旁邊的小桌上,溫柔有力的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有從自己手裡掙脫的機會。陶語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他:“你想乾啥!”
那麼長的銀針,一看紮著就很疼,嚇得陶語口音都出來了。嶽臨澤輕笑一聲:“不疼的,閉上眼睛,很快就過去了。”
“我過你大爺嗷……”還未罵完,一根銀針便戳進腳踝關節一大截,陶語的臉瞬間跟銀針上的藥一般綠了,雖然說起來不是很疼,但那東西給她的震懾感實在是太強,尤其是嶽臨澤在紮上之後,還拿手指彈了彈,她感覺自己骨頭縫裡都透著酸意。
而在他戳完後,陶語瞬間就覺得那條腿的力氣減少了大半,彆說跑了,恐怕走路都費勁。她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認識到這位對她不放心到了什麼地步。
勸是勸不住了,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兩隻腳都紮了,接著朝自己的手腕來了,陶語急了:“手就沒必要了吧,我總不會用手撐著逃吧。”
“這麼說,你動過這個念頭?”嶽臨澤含笑問道。
陶語:“……”算了,愛咋咋吧,也就是半癱而已,總比全癱了強。
一連挨了四針,她徹底躺在床上不動彈後,嶽臨澤才放心離開。陶語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看了許久,最終無聊的將頭扭回來,盯著床帳上某個花紋一直看。
此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後,她才發現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是多麼珍貴的事,先前她還期待嶽臨澤早點出去做事,她好一個人鬆口氣,現在期待成真了,她才發覺一個人孤獨更難受。
正當她覺得快無聊瘋了的時候,外頭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她眼睛一亮,急忙看了過去,下一秒門便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長相機靈的小姑娘。
是那日監工給她房裡送水的丫頭,陶語眨了眨眼睛,問:“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小姑娘看到她後眼睛一亮,忙過來向她福了福身,手上連連比劃,陶語費了半天勁才明白,這位是嶽臨澤叫來陪著她的。
陶語無語的看她一眼,心想到底是陪著還是監督,這件事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有人陪著,時間好歹沒那麼難熬了,雖然小姑娘不會說話,但她會啊。於是一整個上午,她都在巴巴個不停,到晌午嶽臨澤回來後才作罷。
嶽臨澤陪她用完膳便急匆匆離開了,直到夜裡才回來,顯然這個首輔做得並沒有陶語想的那樣輕鬆。
一連幾日,他都是中午匆匆回來,看著陶語吃完飯便離開了,每次自己都沒吃太多東西,陶語都懷疑他有沒有吃飽。
或許是太過勞心費神的緣故,嶽臨澤同她交流得越來越少,反倒是時常盯著她發呆,陶語問他,他也不肯說話,每次都是敷衍過去,漸漸陶語也不問了。
又是一日晚上。
陶語已經被小婢女服侍著洗完了澡,又給換上了一套新的喜服,這會兒軟乎乎的倚在床邊,看著麵露疲態的嶽臨澤道:“若日後太忙,沒必要回來陪我用膳的,我一個人也可以。”
這位腳都不沾地了,卻一日三餐都要陪她,也不知哪來這麼大勁頭。
“你自然可以,隻是我不行。”嶽臨澤陰鬱的看她一眼,一想到自己看不到她,便整個人都如被抽了魂一般,根本做不了任何事,而她卻有沒有他都一樣,本來就差的心情,這會兒聽到她的話後更是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