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不信任的事,如果你去了,他們定然會想辦法逼你承認是我囚禁了你,到時候你若不聽他們的,恐怕會吃不少苦頭,我怎麼舍得。”嶽臨澤不高興道,隻要想一下陶語會被欺負,他便覺得受到了冒犯。
陶語蹙眉:“那該怎麼辦?”英公子昨日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給她留下了陰影,如果聖上的心偏向英公子他們,那恐怕嶽臨澤會極其不利。
“沒事的,倒賣糧草的事我已經查出了眉目,相信到時候證據當前,聖上為了保住英公子他們,不會再敢跟我計較這些事。”嶽臨澤目露冷意。
這些年他在朝中勢力愈來愈大,聖上存心想養出一條可以震懾他的狗,所以自然要費些功夫保住英公子兄長,到時候為了讓他不將事情爆出來,自然是不敢再找他麻煩。
至於到時候聖上是否還信任那個蠢蛋將軍,就看他心裡到底是江山重要,還是走狗重要了。
嶽臨澤的臉在她懷裡蹭了蹭,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不滿的哼哼後,嘴角勾了起來:“阿語,為我生個孩子吧。”
“……嗯?”怎麼突然蹦到這個話題上了?
嶽臨澤輕笑:“生一個吧,我自幼沒有家人,很想擁有一個正常的家,有你有我,也有咱們的孩子。”
陶語抿了抿唇,不知為何有些難受,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並非現實世界,她的身體自然不是真正的身體,隻是屬於她大腦的腦電波而已,恐怕這輩子也實現不了他的願望了。
……不過說起來,上個世界時他也提起過這件事,難不成現實世界的大佬很想要個孩子?可為什麼不找人生一個呢,他那麼富有,恐怕多的人是想給他生吧。
陶語疑惑一瞬,隨後想起嶽臨澤還在等她的答案,急忙回神看向他的眼睛,和他對視許久,悶悶道:“如果我不會生怎麼辦?”
“那我便將你當做自己的孩子,養你一輩子,你不必有負擔,”他說完停頓一瞬,有些遲疑道,“你以後會老的吧?”
“當然,我又不是老妖怪。”陶語失笑,隻覺得他這句話也是耳熟。
嶽臨澤鬆了口氣:“那就好,雖說你容顏永駐是件好事,可我還是想與你共白頭。”
陶語心裡熱騰騰的,撐起身子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嶽臨澤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沒什麼。”陶語紅著臉躺回去。
嶽臨澤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笑了一聲:“陶語,你膽子可真大。”身子明明還未恢複,就敢來挑釁他了,說什麼女人老得快是怪男人滋潤得不夠,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知道到底夠不夠。
床帳落下,被翻紅浪,一室春光儘數被遮擋。
翌日陶語小臉刷白,嬌嬌弱弱的看著嶽臨澤穿衣服,看他精氣神這麼好,有些不滿意道:“你就不累嗎?”
“你又邀請我?”嶽臨澤挑眉。
陶語果斷閉上嘴,看著他將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在要戴腰封時,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嶽臨澤輕笑一聲,走到她麵前把腰封遞給了她,陶語懶散的起來為他扣上,雙手繞過他的腰細心整理。
“今日我會早些回來陪你。”嶽臨澤溫和道。
陶語頓了一下,啄了他的臉一下:“不要硬撐,累了便回來休息,大不了咱這首輔不乾了,還回去開心理診所去,到時候你給我當助理。”
“好。”嶽臨澤笑了起來,看著她躺下繼續睡後,才轉身往外走去。若陶語想回小鎮生活,他也願意陪著,隻是不能是灰溜溜的回去,而是要在將那些跳腳的人踩在腳下後,再帶著她一同風光還鄉。
在沒有捏住對方把柄之前,他這日子恐怕都不會太悠閒了。
不過事情解決得比嶽臨澤想象得要簡單,幾日之後,他便頂著重重壓力將彈劾的奏折遞了上去,在折子入宮後不到一個時辰,他便被召進宮中了。
當日傍晚,嶽臨澤早早便回了家中。
陶語等得心急,看到他後急忙迎了上去:“怎麼樣了?”
“一切都解決了,聖上為了不讓我將此事鬨大,便不再受理英公子兄長的折子,還賞了些東西下來,我本不願要的,不過裡頭有套頭麵倒是不錯,想來你戴會很漂亮,便收下了。”嶽臨澤含笑道。
陶語聽見事情解決了卻不見輕鬆:“你對周家下手,便等於折聖上的顏麵,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嶽臨澤聞言沉默了,看了她半晌後突然開口問道:“阿語,想做皇後嗎?”
“當然不想!”陶語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否認了。
嶽臨澤頗為可惜:“那就難辦了,如今我在這個位置,已經對聖上造成了威脅,若你不想做皇後,咱們為求自保便隻能後退一步了。”
“你想做什麼?”陶語問。
嶽臨澤看著她笑道:“咱們走吧,去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隻要你願意,聖上一輩子都不會找到咱們。”
他本就對官場沒什麼興趣,先前拚命讀書是為了報仇,後來是為了找她,如今兩件事都做完了,他更想給她買個宅子,從此安心給她做個暖床的寵侍。
陶語想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那你要辭官嗎?”
“辭啊,不過得等我將一切部署好了,咱們消失後再辭。”嶽臨澤挑眉笑道,這些年他做得太過,已經成了聖上的心腹大患,恐怕就這麼卸下權勢,會連個全屍都保不住,還不如在家中留一道辭官的折子悄悄離開,反正天大地大,誰也彆想找到他們。
陶語應了一聲:“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隻管跟著你就是。”雖然不知道為何嶽臨澤心中的戾氣還未消除,但思來想去也還是因為她,既然這裡沒辦法讓他們一直待在一起,不如找個地方久久相對,她也好儘快叫他放下心結。
對於她的聽話,嶽臨澤很是滿意,輕輕的親了她的眼皮一下,低聲道:“今日早些睡吧,不鬨你了。”
陶語的臉紅了紅,默默往裡麵躺了躺,給他留出空位。嶽臨澤含笑躺到她旁邊,抱著她的肩膀緩緩入睡。
之後的日子嶽臨澤便沒那麼繁忙了,偶爾給陶語帶回些消息,都是關於周家的,聖上到底將江山看得比狗腿重要,如今雖然為了麵子沒有當眾懲罰周家,可已經開始提拔彆的官員了,英公子的日子也跟著周家的倒台不好過起來。
他在跟陶語說這些時,忍不住去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心裡便覺得滿意,隨後又覺著自己這樣不好,可就是控製不了。
又平穩的度過幾日,嶽臨澤終於做了充分的準備,隻等翌日一早,便帶著陶語離開。
自從周家失勢後,英公子便在酒樓喝了幾夜酒,終於憋不住心中的鬱悶,跌跌撞撞朝首輔府去了。剛到門口,他便看到有下人零零散散的背著包袱出來,竟像是被遣散了。
他酒意上頭愣了一下,隨後想到某種可能,臉色登時白了起來,他看著大門心如刀絞:“陶語,你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如果不是他無意間撞到,恐怕她走了自己還不知道吧。
他怔愣的站在那裡,直到酒清醒了大半,目光才漸漸變得麻木。
首輔府內閣樓上,陶語睡得正死,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朦朦朧朧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睛,才發現是嶽臨澤壓在了她心口上,叫她沒辦法呼吸了。她好氣又好笑的推開他的腦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彆鬨,明日要走了……”嶽臨澤含糊道。
陶語無聲的笑了一下,閉上眼睛重新入睡。
而在閣樓之下,是通過上次路線進來的英公子,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間閣樓,眼中不再有一絲情緒。
此時是冬日,天乾物燥,而閣樓處處皆是木頭,裡麵還有大量未來得及清理的符文,隻要一把大火,即便不去廚房拎油,相信也能燒得乾乾淨淨。
他想起十五年前樓上之人教他如何縱火時的場景,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有些事是注定,即便他當初改變主意,最終還是會回到這件事上。
一把火,他的過去便清淨了。
英公子眼睛動了動,漠然走近閣樓。
陶語睡得不是□□穩,總是做著一個接一個的惡夢,在她陷在循環的恐怖裡時,嶽臨澤著急得將她叫醒了。
陶語迷茫的睜開眼睛:“怎麼了?”她問完瞬間清醒起來,因為聞到了濃重的煙味。
“走水了,趕緊起來。”嶽臨澤沉聲道。
陶語慌張的點了點頭,披了件衣裳便跟著他往外衝,結果跑到樓梯口將蓋子掀起來時,火焰猛地竄了上來,嶽臨澤立刻將蓋子闔上,一張臉冷得嚇人:“樓下更嚴重,不能貿然下去。”
他說完,目光便放到了走廊儘頭的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