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少爺有病16(1 / 2)

周英麵色陰沉的站在背光處, 自從上次被嶽澤狠狠羞辱後, 他就時刻記著要報仇,但因為一怕嶽家會對周家動手, 二怕嶽澤手裡的照片流出,這件事就遲遲沒做。

但最近嶽家已經欺負到周家頭上了,他就生了魚死網破的念頭,恰巧趕到嶽澤住院, 他知道機會來了。

本來還打算等一段時間再動手, 但剛剛他接到爺爺的電話,說周家這一次如果熬不住,很可能會撐不過去。要破產的危機感讓他再也坐不住,直接帶著人來了醫院。

“等晚上,抓人。”周英冷聲道。

那人口罩下的唇微微勾了起來:“周少, 不用著急, 我還知道了一個消息,你想聽聽嗎?”

“什麼?”周英挑眉。

那人笑了一聲, 聲音帶著微微的啞意:“剛剛在早點攤子, 聽到胖子和一個女人說話, 我剛剛查了一下, 那女人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嶽家大少奶奶, 你猜怎麼著, 她竟然和嶽澤有那麼一段, 為了錢卻嫁給了嶽臨。”

“是嗎?這可跟我聽到的故事不太一樣, 你確定嗎?”周英感興趣的問。

那人從容道:“他們親口說的, 保證是真的。”

“這可有意思了,相信跟嶽家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亂搞比起來,周家少爺性取向不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新聞了?”周英笑得有些病態,他最喜歡禮尚往來,既然有了這個把柄,那他就什麼都敢豁得出去了,“把嶽澤抓起來,再把這件事爆出去,我要好好的看個熱鬨。”

那人扯了扯嘴角:“周少,這樣做多沒意思,輿論對於他們這種大家族幾乎沒什麼影響,說不定還會讓他們惱羞成怒倒打一耙,到時候周家處境更加艱難。”這人怎麼能一如既往的蠢?

“你有什麼想法?”周英斜睨他。

那人指尖輕輕點著衣角,一雙星目隔著墨鏡冷漠的看著他:“不如一鍋端了,嶽家大亂,自然顧不上周家了。”

周英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半晌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之前沒有在意,越和他接觸越覺得他深不可測,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連這人的長相都不知道,隻是隱隱覺得十分熟悉。

“我是誰不重要,周少隻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就行了,”那人輕笑一聲,低啞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我有必須殺嶽家兄弟的理由,剛好周少也是,所以我出主意,你出力,不是很好嗎?”

周英盯著他的口罩墨鏡看了半晌,最後笑了起來:“當然,所以你要把計劃做得周詳點,否則我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因為視線完全被擋住,所以他不能看到那人此刻的眼眸中,滿是對他的不屑。

兩人又說了些細節,那人突然聲音有些不對,急匆匆轉身就走,等周英追上去時,已經看不到任何人了。

接觸這幾次,周英已經習慣他突然離開的事了,計劃隻說了個大概,他隻能自己補全。

首先,是把嶽澤先帶走。周英的目光落在住院部三個大字上,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夜晚,一樓的獨立病房裡,胖子幫嶽澤將一切都收拾好,打著哈欠道:“嶽哥,我回去睡覺了啊,明天早上還是包子?”

“嗯,去吧。”嶽澤躺平了,雙眼盯著天花板看。

胖子見了歎息一聲:“行了嶽哥,彆胡思亂想了,我走了啊。”

他說完就轉身朝門外走去,剛開門就被人踹了一腳,沒有防備的胖子瞬間摔到床邊,他惱怒的罵了一聲,抬頭朝外看去。周英吊兒郎當的領著一群打手出現在病房裡,看到病床上的嶽澤後嗤了一聲:“聽說嶽二少住院了,我來看看你。”

“你他媽……”胖子一看他們有備而來,怒吼著衝了上去,周英身後立刻竄出來幾個人,將他死死按在地上,胖子掙紮著反抗,很快被人按在地上打。

饒是如此,他仍然咬著牙和對方的人撕扯,動靜鬨得越來越大。周英不耐煩的從懷裡掏出槍,將槍口對準了胖子的腦袋,在即將叩響扳機時,原本一直不說話的嶽澤冷淡道:“你要的無非就是我,放開他。”

“嶽哥彆胡說!”胖子喘息道。

周英笑了起來:“嶽二少在開玩笑嗎?難道我不放開他,就不能動你了?”

“如果我不配合,動靜肯定會引來其他人,嶽臨還在頂樓,嶽家的保鏢都在,如果被他們聽到了,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嶽澤說完頓了一下,緩緩道,“你特意選在現在來找我,不就是因為這個?”

周英既然能找到這裡,想必籌謀不止一天了,那他肯定也知道胖子每天晚上都會到旁邊賓館休息的事,偏偏要趕在胖子離開之前過來,無非是想用胖子的命拿捏他。

周英驚訝的揚起眉,半晌鼓掌道:“真不愧是二少爺,竟然猜得那麼準確,那你決定要配合我了?”

“誰教你的?”周英這一次做得聰明,不像是他慣用的手段,也不知道哪路人給他出的主意,如果是他,恐怕能想到最好的主意也是這個了。嶽澤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探究。

周英笑了起來:“一個可以殺了你的人。”

意思是他不會說了,嶽澤勾起唇角,冷冷的看著他:“我跟你走。”

“多謝二少爺了。”周英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嶽澤坐起來,在要穿鞋時周英悠悠道:“地上不涼,二少爺沒那麼嬌氣吧?”

“周英!”胖子怒吼,接著他的嘴被塞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嶽澤冷著臉赤腳踩在地上:“滿意了嗎?”

“當然。”周英笑著為他讓出一條路。

嶽澤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眼旁邊的胖子,垂眸跟著周英朝外走去。一行人到了醫院門口,一輛加長轎車開了過來,嶽澤卻站在原地不動:“放了他。”

周英不屑的笑了笑:“放心吧,我對一塊豬肉沒興趣。”

他話音剛落,胖子就怒吼著從醫院大廳裡衝出來,嶽澤目光一凝,一拳打在周英臉上。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背後有人用電擊棒擊中他的腰,嶽澤渾身猛地一顫,接著倒了下去。

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周英吐了口血沫在他臉上,陰鷙道:“果然不出那人所料,嶽澤,你可真不老實……”

眼前虛了一瞬,嶽澤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知道了。

頂樓上,正睡得好好的嶽臨突然一顫,整個人都如過電一般開始發抖,陪夜的陶語驚醒,看到他的模樣後衝出去叫醫生。一片兵荒馬亂之後,嶽臨被送進了手術室。

注定是無眠的一夜,天蒙蒙亮時,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看到管家和陶語後猶豫半晌,歎了聲氣道:“恐怕沒多少時間了,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的話像是給嶽臨下了死刑,管家兩眼一花就要昏過去,被醫生和陶語同時扶住。這一刻的陶語十分冷靜,掐著手指淡淡道:“管家,婚禮一切從簡,這兩天就辦。”

如果說注定她沒辦法在有限的時間內解決副人格的戾氣,那至少在他消亡前,給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

管家強打精神,點了點頭離開了。

陶語進到監護室裡陪他,一直到天色漸晚,嶽臨才從睡夢中醒來,看到陶語後啞聲問:“我又昏迷了嗎?”

陶語聽到他啞啞的嗓子,突然覺得好像在哪聽過,但又不是嶽臨,更不是嶽澤。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很快把這點奇怪的念頭拋在腦後,抓住嶽臨的手小聲道:“我們把婚禮提前吧。”

嶽臨靜靜地看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句話代表什麼,許久之後才輕笑道:“好。”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老天待他是好還是不好,二十多年隻求儘早結束折磨,卻一直做不到,現在好不容易在一片苦中嘗到一點甜,卻又告訴他該走了。

陶語笑了笑,將臉埋進了他的手心,嶽臨清楚的感覺到手裡有一片濕潤的溫熱,但他沒來得及安慰陶語,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醒來時,突然覺得精神很好,身體上某些痛症也消失了,整個人仿佛病愈了一般。嶽臨醒後坐著沉默許久,抬起頭就看到陶語已經換上婚紗站在玻璃牆外,隔著一堵牆看著他。

在他們對視時,管家拿著一套定製西服進來,看到他醒後笑了出來:“大少爺,換上衣服,該出發了。”

嶽臨淺淺笑了起來,在管家的幫助下把病號服換了,把頭發又梳了起來,整個人都看起來精神不少。

“大少爺今天看著真不錯,咱走吧,儀式是少了點,但應該還不錯。”管家笑道,雖然他心裡清楚,這樣突然的‘痊愈’更像是彆的什麼。

嶽臨垂眸走了出去,伸手牽住了陶語戴著手套的手指,溫柔道:“真好。”

陶語笑笑,牽著他一起往外走去。天還早,醫院大廳裡人不多,他們兩人一起走著,雖然還是引來不少目光,但大家看他們從醫院出發,都沒有過多的打擾。

兩個人一路走到醫院門口,綁了花環的婚車已經備好,陶語要開車門的時候,嶽臨攔住了她,然後親手幫她開了,臉上的笑竟是難得有些羞澀:“我來。”

陶語掐了掐手心,才能維持著臉上的笑,正當她打算進車時,一個小孩子跑了過來,給她送上了一個粉色的信封:“姐姐,這個送給你!”

保鏢本來想攔,但在嶽臨的目光下沒有動手。陶語疑惑的接了過來,信封厚厚的很有重量,顯然裡麵不止是紙條。她剛想問,小孩子就朝反方向跑去,她順著他的身影看過去,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嶽臨也看到了,和陶語對視一眼後坐進車裡,等車緩緩開出醫院大門後,他才緩緩道:“這是嶽澤給你的?”

“……怎麼會,應該是剛剛那個男的吧,”陶語說著開始試著拆信,“我之前買早點的時候見過他,當時就覺得他很熟悉,你這麼一說倒是覺得很像你們兄弟倆,但我確定他不是嶽澤。”

陶語說完頓了一下,低聲道:“嶽澤在一樓住院呢,我之前沒告訴你,抱歉。”

“你去看他了?”嶽臨看著她問。

陶語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把信封裡的東西都倒在手上,是一疊照片。她疑惑的看過去,卻徹底僵住。

嶽臨察覺到她的不對,一低頭就看到照片上嶽澤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臉,眼神瞬間一暗。

“……他是不是為了阻止我們結婚,所以搞些亂七八糟的?”陶語顫聲問。

嶽臨將照片接了過來,挨個翻了一遍後看到後麵寫的地址,立刻把地址報給司機,接著讓車停了下來,對陶語道:“你下去。”

“大少爺?”陶語睜大了眼睛。

嶽臨垂眸,眼神裡透著一絲冰冷:“嶽澤不屑用這種手段。”

那就是真的了。陶語心口一亂,強迫自己恢複了冷靜:“大少爺,你去現場等我,我去救他。”不能在一個生死未卜的時候,再把另一個給搭上。

“你以為這些是衝著你來的?”嶽臨掃她一眼,“你去等著,我去救。”嶽澤那混蛋是他留給陶語做奴隸的,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車已經停了下來,後麵車上坐著的管家伸著頭往前看,車廂裡安靜片刻後陶語皺眉:“一起吧,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的。”眼下來看,自己去是不可能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和嶽臨一起。

而嶽臨卻還堅持,陶語歎了聲氣:“你不用堅持的,我跟定你了。”她說完想了一下,接著道,“我們多帶些人,肯定沒問題的。”

兩個人對視起來,許久之後嶽臨剛要說話,車子突然開了起來,陶語皺眉:“司機先生,先停車。”

她話音剛落,嶽臨手機就接到一段視頻,隻見嶽澤被吊在一個廢棄倉庫的房梁上,整個人如血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視頻外一個戴了變聲器的男人淡淡道:“你們是不是想帶很多人?不乖。”

他話音剛落,一個蒙麵的打手一棍敲在嶽澤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吊在那裡的嶽澤卻毫無動靜,陶語的心跟著猛地一沉,嶽臨的指尖也開始漸漸發白。

視頻戛然而止,陶語慌亂的看向嶽臨:“怎麼辦?”不帶人去,那兩個副人格都會有危險,可要是帶人,隻會加速嶽澤的死亡。

“……叫管家不要再跟了,他們跟不上的。”嶽臨冷淡道。

陶語一頓,隨後想到她剛說完多帶些人的話,這條視頻就發了過來……她扭頭看向前麵已經出了一頭汗的司機。

司機偷偷往後瞟,正好和陶語對視一秒,急忙心虛的鎖死了車門,又將前後徹底隔開,一腳油門衝了出去。陶語被安全帶勒得一疼,下一秒被嶽臨扶住,兩個人麵色凝重的看著前方,嶽臨把手機和管家的連接上後塞進了後座。

車子不知道瘋狂開了多久,外麵的環境看著越來越偏,陶語擔憂的握住嶽臨的手,有種今天要在這裡結束的感覺。

“待會兒下車,我喊一聲,你就跑,找個地方藏起來,管家很快就到。”嶽臨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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