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城主有病9(2 / 2)

“行了,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忙,”陶語斜了他一眼,牽著他的手往河邊走,“再說人少些更好,你看這滿河的璀璨,如果人多了,哪能讓人靜得下心欣賞。”

無還河邊雖然清淨,可河上卻是熱鬨的很,整個湖麵都布滿了剛放的河燈,順著水波緩慢的往前漂流,十分的奪目耀眼,說像萬千星河,卻比星河更亮、更充滿人味,叫人一看便覺得十分衝擊。

陶語一時間有些失神。

嶽臨澤握她的手緊了些:“漂亮嗎?”

“漂亮。”陶語誠實道。

嶽臨澤勾起唇角:“這隻是無還城的一角,還有許多美景你沒看過,待我領你一一去看如何?”

“好啊。”陶語揚起臉,眼睛晶晶亮,倒是比河燈還炫目。

嶽臨澤隻感覺自己心口咯噔一下,仿佛被重擊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他一時間失了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陶語已經站在河沿邊催他了:“還愣著做什麼,快點下來呀。”

嶽臨澤笑了起來,揚聲應了一聲,便捧著河燈下去了。兩個人蹲在地上各自寫字條。

“你寫了什麼啊?”嶽臨澤先寫完了,看到陶語偷偷摸摸的樣子忍不住問。

陶語警惕的瞟他一眼:“不準偷看啊。”

“我沒偷看。”嶽臨澤無辜道。

陶語不信任的挪遠了些,寫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將字條耐心折好。她這麼神秘的樣子引得嶽臨澤更好奇了:“到底寫的什麼啊,給我看看唄。”

“你的怎麼不給我看啊。”陶語嘁了一聲,把字條放進了燈托裡。

嶽臨澤立刻把自己的字條揚到陶語麵前:“給你看給你看!”

陶語快速瞥到白首不相離幾個字後,立刻閉上眼睛嫌棄道:“拿走拿走,我才不稀罕看!”

嶽臨澤撇了撇嘴,隻好把自己的字條也折好放進燈托,陶語聽到他點燈的動靜了,這才睜開眼睛。

嶽臨澤不情願的把河燈放到水裡,陶語借著蠟燭的光看到嶽臨澤手上細碎的傷口,忙道:“給我拿回來!”

嶽臨澤嚇了一跳,眼看她就要往河裡去,忙用棍子把河燈夠了回來,著急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燈有什麼問題?”

陶語彎腰把河燈取了回來,看到除了底部有些濕、其他的都完好無損後,她終於鬆了口氣,珍惜的把河燈拿在手裡,認真的看著嶽臨澤道:“這是我的,我不想把它扔水裡。”

嶽臨澤無語一瞬,接著好笑道:“你如果喜歡,我回去再給你做一個,這個是祈福用的,哪能再拿回家啊。”

“我不要新的,我就要這個,”陶語討好的看著他,“你費了這麼大功夫做了個燈,哪怕是神明,我也是不舍得給的。”

嶽臨澤一愣,下意識想把手藏起來,但想到她已經看到了,便沒有再動,隻是有些無奈,認真和她講道理:“不能拿走的,隻有用河燈在無還河許願,願望才有效,和一個河燈相比,難道咱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願望不更重要?”

陶語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一雙大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看著說不出的可憐。嶽臨澤瞬間就心軟了,咳了一聲找了個蘆葦,又將河燈裡的蠟燭取了出來,手指翻轉之後,一個簡陋的蘆葦燈便出來了。

陶語笑了起來,看著嶽臨澤把蘆葦燈放到水中,煞有介事的閉上眼睛許願:“望神明不要怪罪,念在我夫妻二人一片誠心的份上,讓我們能長相廝守,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陶語垂眸淺笑,也跟著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嶽臨澤睜開眼睛後便看到一個虔誠的姑娘,他的眸色暗了暗,許久後才輕聲道:“好了嗎?”

“好了。”陶語睜開眼睛。

嶽臨澤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一起朝岸邊走去,邊走邊道:“本來想帶著你去廟會逛逛的,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人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嗯。”陶語說完,空著的手抱緊了她的河燈。

嶽臨澤掃了河燈一眼,故作無事道:“那裡麵到底是什麼啊。”

“能是什麼,願望唄。”陶語不欲多說,隨口敷衍過去了。

嶽臨澤心裡癢癢,但看她這麼珍視河燈,便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等到回去之後,還幫她找了個可以裝河燈的箱子,看著她上鎖之後把鑰匙藏到了衣服裡。

“我不會看的,不用跟防賊一樣。”嶽臨澤嫌棄道。

陶語嘿嘿一笑,把箱子擺到了櫃子頂上,這才放心了些。嶽臨澤受不了她這幅蠢樣子了,拖著她回到床上休息。

從這日起,嶽臨澤的時間便多了許多,每日裡大量的時間都在家裡陪著陶語,陶語每日麵對他時都是掛著笑的,可是他一背身,她眼中的焦灼便曝露出來了。

好在也不是二十四小時一直在一起,但凡在嶽臨澤不在的時候,她就繼續搜索他們的寢房,想從這間嶽臨澤住了二十年的房子裡找出些蛛絲馬跡。可她找了許久什麼都沒找到不說,肚子也開始大了起來。

起初她隻當自己吃胖了,可又過了一個月之後,小腹處眼看著鼓得硬邦邦的,絕非是胖了可以解釋的。她從發現這一點後,整個人都開始沉默起來。

嶽臨澤看到她心情不好,問了幾句後發現是在為肚子不高興,有些無奈道:“有身孕不就是這樣麼,現在不過是剛大了一點,日後會越來越大的。”

陶語指尖動了動,麵上卻隻是露出一點嫌棄:“可是我不想變腫,太醜了。”

“乖,隻十個月而已,很快便過去了,”嶽臨澤安慰的從背後抱住她,將下頜擱在她的頭頂上,抱了會兒後不經意問道,“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陶語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好想的,難道說我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嗎?”

“說說看啊,說不定就能實現呢。”嶽臨澤天真道。

陶語垂眸,笑得有些敷衍:“是嗎?那還是要個女兒吧,兒子也好,隻要是咱們的孩子,就什麼都好。”

“也是,隻要是咱們的,就什麼都好。”嶽臨澤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陶語的眼神越來越冷,隻是當他鬆開她後,她又變成了溫柔可愛的小女人。

嶽臨澤笑得開心:“日子過得太快了,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要做爹爹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真是太快了,”陶語笑笑,“反正也閒著無事,不如現在就開始置辦東西吧,也省得到時候著急。”

“你說得對,那我這幾日便開始置辦。”嶽臨澤笑道。

陶語應和幾聲,打發他出去後,看著銅鏡中自己微鼓的小腹,嘴角瞬間沉了下來。

沒事,她要忍,都忍這麼久了,再忍幾個月也是可以的,在沒查清楚副人格的底細之前,她一定不能暴露。

這句話她從大夫診出她有身孕起,就不斷的對自己重複,也因此確實忍了三個多月了。既然忍都忍了,那她就忍下去,她倒要看看,最後嶽臨澤打算從哪給她變出個孩子來。

隻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在某天夜裡,她清楚的感覺到腹中有什麼動靜後,心理防線瞬間被擊潰——

那種仿佛活物一般的東西在她小腹中碰觸的感覺,讓她渾身都開始發麻,許久之後才微微恢複些知覺。

嶽臨澤被她的動靜吵醒,抱著她迷糊問:“怎麼了?”

“臨澤,”陶語聽見自己用極其冷靜的聲音說,“孩子好像動了。”

嶽臨澤一僵,隨後笑了起來:“是嗎?”

“嗯。”陶語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雖然聲音裡透著欣喜,可實際上沒有半點感情,兩個人就此說了會兒話,便閉上眼睛休息了。

翌日一早,陶語等嶽臨澤一離開,便瘋了一樣開始在屋子裡搜索,總算是在一處地磚下找到了暗門,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隨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黑色的衣服和口罩,還有一頂深色鴨舌帽。

看著這套熟悉的衣服,陶語腦子裡驀地浮現起自己在上個世界時,在醫院外麵買早點時撞到的那個人,當時她就覺得那人的聲音極其耳熟,但因為沒有在意,就沒深想,現在起來,她隻覺渾身發涼,腦子裡隻冒出一個念頭——

根本鬥不過他。

當晚,嶽臨澤回來後,明顯感覺到陶語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問道:“阿語,你今天不高興?”

“……我該高興嗎?”陶語抬頭看向他,哪怕極度控製,也沒能控製住眼底那一點防備。

嶽臨澤仿佛沒看出她的不對,疑惑的皺起眉頭:“這是怎麼了?”

“吃飯吧,吃完飯我們聊聊,嶽城主。”陶語麵上冷靜,其實手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汗意。

嶽臨澤眉間溝壑越來越深,但最終沒說什麼,隻是見她隻扒拉米飯後,給她往碗中放了塊紅燒肉:“多吃些,再過段時間月份越來越大,不多吃些,你和孩子都要受罪。”

陶語本還想等到兩個人獨處時再聊這件事,卻在聽到他如此平靜說著孩子孩子孩子後,有些忍不住了,繃著唇角問:“你確定?十月懷胎之後我真能給你生出個什麼來?”

嶽臨澤一頓,接著抬頭看向她,和她對視許久之後若有所覺,輕笑一聲道:“為什麼不?”

“我這肚子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你難道不比我心裡清楚?”想起昨夜那種有東西在動的感覺,陶語便一陣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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