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第一天來,沒能好好歇歇,反而讓你來幫忙。”李德山笑嗬嗬的點了支煙,說道。
“舅舅,我覺得這裡位置不錯,生意也很好,您考慮過把門麵擴大經營嗎?若是因為錢,我這裡有的。”梅香蘭問
道。
李德山愣了愣,隨即笑了,“不是錢的原因。我年紀大了,懷柔又是個憊懶的。再者,把店麵擴大,人手就不夠了。成本增多,難免價格也要上調。我這個店啊,來捧場的多是華人,鄉裡鄉親的,哪好意思啊!”
梅香蘭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笑了,“舅舅說的對。”
“下午沒什麼事了,你若是不想歇著,就讓你妹妹陪著你四處走走,旁邊就是劍橋,你可以去看看。若是感興趣,也可以去旁聽。”李德山笑著說道。
梅香蘭眼前一亮,“可以嗎?”劍橋嗎?蘇哲留學的那個學校,好像就是劍橋大學!
“當然可以。你妹妹以前也經常去旁聽,隻是她腦子不行,聽不進去。”李德山說道。
“哪有,懷柔很聰明的!”梅香蘭笑著說道。
李懷柔對於父親的吐槽早就習慣了,“走吧,姐,換身衣服,我帶你去逛劍橋去。”李懷柔從梅香蘭的表情裡已經看出了她的想法,不過沒事,梅香蘭畢竟從小接受的就是女子三從四德那一套,對蘇哲這個丈夫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很正常。
沒關係,時間會改變一切。
李懷柔拉著梅香蘭去換了身衣服,然後步行去了不遠處的學校。
梅香蘭像再次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她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好奇的打量,好奇的追問。
李懷柔則耐心的給她解釋著一切。
然後遇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士,她親切的和李懷柔打著招呼,摟抱,貼麵,問旁邊這位年輕的女士是誰?
李懷柔介紹,說這是她的表姐,剛勇敢的結束一段被封建束縛的婚姻。她很聰明,對西方文化很好奇。
那位女士聽李懷柔說完後,很是同情的看向梅香蘭。然後邀請李懷柔她們去她的宿舍,交給梅香蘭一本書。
梅香蘭認得字,書的封麵寫著英語入門。
“懷特太太是個很熱心的人。她丈夫也是劍橋大學的教授,不過早幾年過世了。她們沒有子女,懷特太太一個人獨居。前幾年,懷特太太生病了,是我發現了她,送她去了醫院。從那以後就有了往來,懷特太太經常在我們店裡訂餐,我給她送餐。所以我們關係不錯。我的英文就是懷特太太教的。懷特太
太說,願意教你英文。”李懷柔說道,這其實就是她的目的。
讓梅香蘭慢慢的接觸新的知識,接觸新的世界,慢慢將蘇哲從她的世界裡剝離。
“我?我不行的!”梅香蘭立馬緊張的擺手,學英語,她怎麼能行呢?
“沒事,誰都是從不會到會的。我爸年紀那麼大,如今也學會幾句英語呢!不難的!”李懷柔笑著說道。
梅香蘭原本是想拒絕的,可她一路走來,見到了許多人,有黃頭發白皮膚的外國人,也有和她一樣黑頭發黃皮膚的華國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原來在這裡,女孩子也是可以上學的嗎?
“懷柔,你真的覺得我能學會?”梅香蘭猶豫著問道。
李懷柔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當然!你一定可以!”
梅香蘭握著書的手漸漸用力,“好!我學!”
李懷柔滿意的笑了。
從那以後,梅香蘭走到那都會帶著那本書,學字母,練發音,就連在餐館算賬的間隙也會默練發音。
來店裡吃飯的華國人聽說了梅香蘭的事,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也很欽佩她的刻苦,經常會指點她。
如今的梅香蘭,日子過得很充實,連晚上睡覺做夢都是ABC,彆說半夜哭泣了,連蘇哲長什麼樣子,她都差點忘了。
是的,才離開清溪的那些日子裡,每天晚上,梅香蘭都會偷偷哭泣。她以為李懷柔不知道,其實李懷柔都聽到了,她隻是不說而已。
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梅香蘭終於把那本英語入門學完了,順利通過了懷特太太的考核,然後領取了下一本日常英語對話,然後又開啟了新的一段學習曆程。
所以,當蘇哲在劍橋的校園裡看到梅香蘭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和人交談的時候,簡直不可置信,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直到再三揉了揉眼睛,才確認真的是梅香蘭。
“清文,先生再找你,你在看什麼?咦,你認識梅小姐嗎?”蘇哲的好友秦昊走過來問道。
“梅小姐?”蘇哲問道。
“是啊,梅小姐真是一個令人欽佩的人。她勇敢衝破封建婚姻的束縛,並且沒有自暴自棄,反而認真好學,勇於突破自己!她的身上,擁有華國傳統女性沒有的魅力!”秦昊滔滔不絕的說道。
蘇哲簡直要懷疑,眼前這個梅香蘭,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梅香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