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反應之激烈,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韓菀揉了揉眉心。
“我們先找楊表兄。”
能說動孫氏最好,不行的話,她隻能先找當事人。
兩人年輕人先把話說開了。
她和楊於淳沒有男女感情,人更理智,能更誠懇把話說開,對方也更容易理解她。
當事人決定了,事情性質先定下來,後麵再兩邊慢慢做工作罷。
好歹她也添個助力不是?
“過幾日,等楊表兄閒一些。”
等楊於淳把堆積公務處理得差不多,“到時我們就去尋他。”
這也是韓菀一早就想好的。
再細細過了一遍,她最後還是決定先斬後奏。
……
熏籠火旺,鎏金鶴嘴香爐徐徐吐著青煙,百合香息和銀霜炭的一絲鬆木清香混合在一起,徐徐氤氳偌大寢臥。
韓菀斜靠在引枕上,事情決定以後,她精神稍一鬆,被暖炭一熏,眼皮子便有些沉沉下墜。
這陣子裡外奔波又精神緊繃,她其實很疲憊,情緒大起大落後,眼皮子一墜,她就睡了過去。
撐額的手一動,她側臥在引枕上。
穆寒跪下來,輕輕拉開毛毯,蓋在她身上。
燭光暈黃,她初雪般的麵龐上,眼下淡淡青痕。
穆寒輕輕吹滅榻側的長明燭,讓她睡得更安穩。
她動了動,毛毯滑下。
他跪坐在榻前,輕輕把毛毯拉回來。
光線有些暗,她蜷縮睡著,麵龐陰影明滅,難掩疲色。
穆寒蹙眉。
他憂她所憂。
對於楊於淳,他並無酸澀。
也不會嫉妒。
因他從未有過奢想,他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深知自己不配,那份早知無望的情感他早決心一輩子深藏。
現在她要和楊於淳退婚,他不是高興,而是擔心。
她要勞心費神的事情實在太多,而她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娘子。
外麵廡廊傳來腳步聲,“篤篤”兩下輕敲,健婦推開門,抬著箱子進了外間,正要請示。
穆寒低喝:“噤聲。”
他立即站起,撩簾製止了仆婦繼續揚聲。
仆婦左右為難,“穆衛,那現在……”
天色晚了,韓菀不去商號,卻不打算浪費時間的,吩咐把她帶回的卷宗紀要都抬過來。
她睡了。
穆寒看了眼箱子,他吩咐抬進去,置於東窗案側,“輕些。”
幾口箱子被輕手輕腳放在東窗案側,穆寒把內室的燭火都吹了,僅剩東窗一盞,就著微微搖曳的燈光,他守著她,翻開絹卷。
他要再努力些,為她解憂。
……
天色漸漸暗了,燭火搖曳,室內寂靜,燭芯在爆開前就被人及時剪去,僅偶爾有一些絹帛摩擦的細響,幾不可聞。
隻都這麼安靜,韓菀卻還是睡得不大安穩。
天黑下來以後,內房大部分地方都陷入昏暗之中,她眼睫顫動。
睡夢中總覺心悸,沉甸甸不安穩,她眼瞼動了動,模模糊糊中,她隱約見一小圈暈黃的燈火。
燈下是一異常高健魁偉的身影,映著燈火朦朦朧朧的,坐姿筆挺,輪廓剛勁十足。
她一下子安心了。
沉沉睡了過去。
……
韓菀這一覺睡得沉,連晚膳都沒吃,次日醒來,疲倦消退,精神重新振奮。
她忙碌著,估摸著日子,等了有七八日,她提筆寫了一封信。
信中問楊於淳可有閒暇,待他得空了,希望兩人能見一麵,她有些事想當麵和他說。
她命人把信送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孫氏心也不是壞的,觀念不同分歧難以避免,話說現實很多父母也是這樣誒,會把他們認為好的都給孩子按在頭上,說不通。(強烈吐槽!)
哈哈哈哈,給你們一個超大的麼麼啾!明天見啦寶寶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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