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嗯”了一聲,有些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見她態度似軟化,有心想說些好聽的哄她高興,可他不會說好聽的話,這場合也沒法說,最後他抬頭看了羅平一眼。
他離去,羅平等會晝夜不離守在她身邊的。
最後單膝跪地一拱手,他利索翻身上馬,側頭看了她一眼,一提馬韁疾衝而出。
馬蹄踏翻積雪,衝破獵獵寒風,一行矯健青壯迅速沿著白雪皚皚的青石板大街,消失在茫茫雪幕的街角儘頭。
……
韓菀舉目,久久才肯收回視線。
羅平低聲勸:“穆寒身手極佳,應能順利救出公羊大人折返。”
公羊夷身邊也有高手,屆時裡應外合,羅平對穆寒及一眾近衛身手心裡有數。
霍玶帶著的精兵他不敢保證,但他們的人自保應無問題的。
韓菀心稍稍放下一些,隻不過到底還是擔心的,尤其是她回房後才聽羅平說,穆寒堅持不肯帶走大半近衛,他隻點了二十人,其餘十個是府衛。
韓菀登時又氣又惱,這人!
惱是真惱,兩重,先前的彆扭再加他不聽她的,但更多的還是擔心,關心則亂,理智上再怎麼知曉穆寒武藝,該擔心還是得擔心的。
韓菀一夜沒睡好,五更天時才朦朦朧朧咪了一會兒。
翌日一早起來,又得忙活起其他的事情。
她吩咐一有好消息就趕緊報她,等到快中午,公羊夷那邊的消息還沒到,卻有另一則消息回來了。
羅啟一行押著五千斤赤薊根,昨日已回到郇國地界,已進入西北,發信時正在常邑。
得遣人去接。
常邑再往前,就到大雁山,越過大雁山,就是災情重災區,大股小股匪患頻發,觀昨夜岑莊突發事件,就知許多流匪已衣糧將絕了。
這數十車的赤薊根,可是絕對不能有丁點閃失的。
本來,公羊夷打算屆時每個關卡縣莊抽調一些,調一千護軍趕去接應的。可現在公羊夷出事了,還沒來得及下令,而羅啟他們回得比他們預料中要更快一些。
“赤薊根得立即去接。”
真是什麼事情都趕在一塊了,但韓菀也不敢多耽誤,思忖片刻,當機立斷,快馬通知留縣,把留縣範縣剩下的所有護軍都聚攏過來。
其他縣卡的護軍,韓菀是沒法調遣的,她能動的就自己管著這兩個,和副尉鄭垣一商議,後者知事關重大,立即就遣心腹去了,他隨即整軍。
兩縣加起來,也有三百多護軍,加上她本人的近衛府衛,四百上下,倒還能湊合。
不得已之下,這兩縣隻能暫緊閉城門,等著穆寒他們折返又或者附近縣邑得訊分人過來了。
韓菀也得跟著一起去,一來她是主事者,二來與其獨自一人留在縣城,她當然是與自己的親衛府衛在一起的。
連午膳都顧不上吃了,抄上乾糧就走,一路望東及疾行,沿路過關卡,不少卡哨的隊長聞訊都咬牙自作主張分了一些人進來,最後五百餘人,匆匆往常邑而去。
韓菀也是仔細思忖過前後的,她的應對方法是最穩妥安全係數最高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變化每每總是會出人意料。
……
先是穆寒。
穆寒這邊倒是挺順利的。
幸虧他來得夠及時,襲擊岑莊的亂匪密謀已久,他們不但有刀劍,還弄來了弓箭,且在鎮內有多個內應,對岑莊情況摸得很清楚。
眼見強援勇悍,而公羊夷所在的大院人少卻抵抗激烈,一時半會並不能攻下,眼見無法生擒,索性把心一橫,搬來柴炭潑上火油,火折子直接一扔。
穆寒及時殺到,趕在大火燃起前迅速殺開一個口子,撤了一塊地方的柴炭,和裡麵的人裡應外合,順利把公羊夷救出。
待公羊夷發出訊兵後,又護著他折返範縣。
此時已傍晚了。
公羊夷緊著收拾岑莊殘局,又趕緊發訊再抽調數百護軍前去接應韓菀羅啟。
誰知翌日急訊返,卻是一則噩耗。
醮山楊於淳平叛很成功,一舉消滅最頑固最凶悍的一處匪患。
這是大好事。
但誰知產生的連鎖效應卻對韓菀這邊產生了巨大影響。
醮山一平,整個西北亂匪都大震,尤其是同樣盤踞在醮山一帶的,生怕楊於淳調轉槍口就對準他們,連夜哄然四散。
這其中一大股的亂匪往南,一直遁到大雁山一帶,與已成功與羅啟彙合的韓菀一行正麵遭遇。
亂匪人數數倍於己方,公羊夷後發的數百護軍趕到,還和餘匪大戰一場,急訊發回,隻道現場血跡斑斑非常淩亂,韓菀一行並五千斤赤薊根已不見蹤影。
這個素來最沉靜穩肅的男人首次當眾變了顏色,連公羊夷還在場都忘在腦後。
穆寒驀衝至階下,提起那傳訊兵的衣領,厲喝:“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發射完畢!!
嘿嘿,明天見啦寶寶們~愛你們!!(づ ̄3 ̄)づ
最後還要感謝“付小C”扔的地雷噠,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