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煩惱,可一副幸福的煩惱的樣子。
皇後笑了笑,不以為意。
阿寶卻目瞪口呆。
在妻子的麵前這樣溫柔繾綣地談起自己的其他女人,真的大丈夫麼?
她下意識地往皇後的懷裡蹭了蹭。
隻是想到薑貴妃的宮裡怕是還有旁人,阿寶就好心提醒了一下兒。
她伯娘範式還是薑國公世子夫人呢,見了皇帝也得告退,就更彆提薑貴妃宮裡還有一個妾身未明的小王氏。
小王氏還是個小妾呢,身為皇帝撞見臣下的小妾 ,不也很尷尬麼。
她就呆呆地舉起了小爪子對皇帝說道,“可是,可是姑母宮裡也有客的呀。”
今日薑貴妃召見了小王氏與姝寧,皇帝隱約想起來了,也覺得自己撞見外命婦來給皇後請安不算什麼,可是撞見臣子的小妾卻不太合適,聞言便點頭,對一旁的一個內侍低聲說道,“去貴妃的宮中傳個話,問問貴妃,阿寶要去給她請安,她有沒有空。”
他身邊的內侍去傳阿寶的事,聰明些的都應該明白,皇帝肯定是要跟著阿寶一塊兒來薑貴妃的宮裡,機靈些的,自己就告退出宮,也不必尷尬,也就罷了。
皇帝自然是一片好意,見內侍領命出宮去了,皇後又忙著跟阿寶叮囑一定要記得回來用午膳,便笑著與一旁沉默不語的蕭閔壓低了聲音說道,“瞧瞧,皇後倒是難得喜歡這小丫頭。”、
蕭閔冷淡地應了一聲。
見他臉色冷淡,皇帝也不在意,隻繼續含笑說道,“朕瞧著她也對你格外親近幾分。”
“蠢得很,”蕭閔便冷漠地說道,“給她幾分好意,她就把人當做大大的好人,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吃虧。”
皇帝便含笑聽著。
“若不是看在薑國公……”蕭閔冷淡地哼了一聲說道,“且薑家的後宅有那等卑劣婦人作祟,本就該肅清一番。”他提到後宅的時候英俊的臉上帶了幾分殺意,皇帝垂了垂眼睛,輕聲說道,“你何必記得從前的那些恩怨。”
蕭閔早些年在蜀王府中時,吃了不少婦人陰狠的虧,混得十分狼狽,差點兒連頭上的世子爵位都給丟了,因此,當聽說阿寶不討家祖母喜歡,還被後宅女眷欺負,引得蕭閔長街之上直接給了那廣安侯夫人一箭,皇帝倒是明白,這也未必是衝著才見了一麵的阿寶給她出氣。
相反,怕是蕭閔物傷其類,給了廣安侯夫人一箭,這一箭怕是也有射向當年在蜀王府中欺淩過他的那些後宅女眷一般。
因知道蕭閔的心結,皇帝就對這件事並未在意,就算是禦史彈劾蜀王世子跋扈,羞辱勳貴女眷,皇帝也將奏折留中不發,並未責怪。
隻是他與蕭閔這樣漫不經心地說話,本都已經準備好往薑貴妃的宮中去了,卻見內侍左等不回來,右等也不回來。好半晌,皇帝都有些不耐了,才見內侍匆匆而歸。
“怎麼這麼遲。”皇帝便皺眉說道。
那內侍支支吾吾半晌,不時地去看皇後懷裡的阿寶,不敢回話。
“怎麼了?”皇帝身邊的內侍自然都是皇帝最信重的,從前也沒見這幾個內侍這麼不機靈過。見這內侍支支吾吾仿佛不會說話了的樣子,皇帝心裡便忍不住生出幾分不快問道,“難道還要朕一句話一句話地問你不成?”
他沉了臉,帶著幾分不悅,那內侍遲疑了一下,又看了歪著小腦袋看著自己,一派天真懵懂的阿寶一眼,這才斟酌著對皇帝說道,“奴婢去了貴妃娘娘宮裡,可不巧,娘娘,娘娘午睡著,一時不能起身待客,奴婢因等了等,這才,這才回來晚了。”
“貴妃午睡了?”見那內侍目光閃爍地點了點頭,皇帝一愣,又下意識地明白了什麼,目光也掃過了阿寶。
內侍去跟薑貴妃通傳阿寶要去給她請安,薑貴妃卻說她要午睡,不見人了……
這明顯不是不想見著阿寶麼?
見這內侍目光閃爍,恐怕這所謂的午睡沒有起身不能待客都已經是他美化了幾分的意思,皇帝便沉吟起來。
雖然寵愛薑貴妃,可是皇帝也不喜有人拿一個尚且年幼的孩子來出氣。
阿寶聽了倒是沒覺得什麼。
薑貴妃不想看見她,正好兒……既然午睡,那就不如一覺睡到她出宮,這可不是阿寶不去拜見長輩,而是長輩沒工夫接見她。
“既然姑母睡著,那我,那我改日再去給姑母請安。”
阿寶乖乖巧巧,可懂事的樣子,皇後看著這樣懂事,也不任性的小家夥兒,抿了抿嘴角,眼底露出幾分怒意,卻轉眼平靜了下來,對皇帝笑了笑。
“原來貴妃午睡了,那今日就罷了。倒是陛下……既然貴妃午睡,陛下何必再去打攪貴妃,不如在我的宮裡用午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