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一下把這胖團直接丟荷花池裡算了。
聽到他沒有繼續念念有詞了,阿寶就放心了,趴在帥世子那穩穩的背上睡得香噴噴的。
她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一見就要維護她,完全沒有利益待她好的感情。
可不管蜀王世子是因為看到她受欺負觸景生情,還是因為為了要與薑國公交好,她都占了好處不是麼?
既然得到了照顧,無論是因為什麼初衷,她都還是要感激這份對她的善意。
就比如……如果沒有蕭閔今日拉著皇帝去了皇後的宮裡,那阿寶肯定可丟臉了。
甚至如果姝寧見了皇帝,自己沒見著,以阿寶對姝寧那短短幾天的認識,想必姝寧能帶著溫柔體貼的笑容在她的麵前炫耀一萬年!
那她還有清淨日子過麼?
阿寶不在意皇帝的寵愛不寵愛。可是她著實不想看到姝寧虛偽又藏著惡意的嘴臉。
因為得了幫助,所以對於她來說,無論蜀王世子說得多麼冷酷,可是他的內心還是可溫暖善良了呢。
阿寶美滋滋地想。
“把我背得穩點,困了。”胖團睡夢裡得寸進尺地哼哼唧唧。
她把小臉熟練地往蕭閔的脖子裡蹭了蹭。
蜀王世子覺得有些異樣,下意識抹了一把脖子,垂頭一看……
全是口水!
蕭閔再一次考慮,荷花池似乎離這兒也不遠的樣子。
他冷哼了一聲,隻恨胖團睡得這麼香甜,咬著牙拿帕子擦了擦脖子,感覺到背上的那顆胖團當真就這麼信任地趴在他的背上呼呼大睡,半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殺意,沉著臉拿手臂把這個小蠢貨背得更穩當一些,帕子塞到脖子上墊著,到底背著她上了宮車。
當一上宮車,阿寶就順勢從他的背上滾下來,窩在一旁軟乎乎的墊子裡睡了。
她窩成小小一團,小衣裳遮掩不住圓潤的身材,很有節奏地隨著呼吸起伏著。蕭閔靠在一旁的車壁上細細地擦了脖子,開始閉目養神,忍著沒有揪起這可惡的破孩子吊起來打。等宮車平穩地到了薑國公府的大門口,他陰沉著臉起身。
“我醒了,我醒了。”
當少年肅殺壓抑的氣息傳過來,阿寶心有餘悸,一下子就醒了。
看見蕭閔的姿勢,顯然,這是還想夾著自己下車。
她很自覺地從墊子裡滾出來,又努力地正了正身上淩亂了的小衣裳,這才一本正經地站起來,給蕭閔拱著小胖爪念念有詞地說道,“今日勞煩世子了。勞累世子辛苦地走一趟。都到家門口兒了,不如一塊兒進去和祖父喝口茶呀?”
她很熱情地邀請辛苦地送自己回來的蜀王世子。
蕭閔垂頭看著她,見她似乎真心要邀請自己,有心要冷冷拒絕,讓她知道她剛才乾了什麼好事。
隻是迎著阿寶那期待的大眼睛,到底忍耐住了,隨手不耐煩地給她擦了擦臉,再她茫然的目光裡與她一同往國公府裡去,去見了薑國公。
薑國公眼下正與薑三爺一起在前院書房說話,因知道阿寶回來,還帶著蜀王世子,尚未見著人,薑國公就對兒子歎了一口氣說道,“蜀王世子,聰明人呐!彆看眼下資曆淺薄,還年少,可等過幾天你再看,怕是陛下跟前的第一人。”
“我聽說陛下登基之後,世子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皇族勳貴不少人都想與他親近往來,卻都被他拒之門外。如今這京都內外都說蜀王世子性情孤僻桀驁,看不起人。”薑三爺便低聲說道。
“這才是聰明人。”薑國公擺手說道。
深知自己的一切權勢都來自於陛下的信任,因此隻忠心陛下,與旁人都不往來,看起來就是想做一個孤臣的意思。
可彆說,這卻正對了陛下的脾氣了。
陛下登基雖然名正言順,可是之前淮王之亂卻也受到了許多磨難,正是疑心病最重的時候,怎麼可能會信任八麵玲瓏,被人勾搭兩句就與人親熱往來起來的人。
蜀王世子性子冷淡孤僻,又是六親不認,和生父蜀王翻了臉,身無牽絆,更無依仗,隻能依托皇帝的信任與寵幸,對其他皇族沒有半分親近感情。甚至他之前還在街上公然羞辱了廣安侯夫人,讓勳貴豪族也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惹親善的性子,因此也不敢來與他走動。
這樣孤僻,皇帝看在眼裡,心裡也會更加滿意。
想想蕭閔的年紀,若得皇帝信重,那將來幾十年的榮寵是跑不了的,薑國公就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皇帝對蕭閔那樣信任,把蕭閔安排進了京郊大營,薑國公就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