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公眼角抽搐著,竟然無言以對。
“早知道她是這樣,我,我就送她去出家了。”他掙紮著說道。
“還是算了。佛門清淨之地,可容不得這樣的女人。彆給佛祖添麻煩。”蜀王世子冷漠地說道。
那一刻,薑國公竟覺得天大地大,竟然沒有薑貴妃的安放之處了呢。
“不管怎樣,今日世子出手教訓了她,讓她明白道理,我心裡都感謝世子。”蕭閔不過是跟薑國公學了薑貴妃的一兩句話,薑國公就開始耳邊嗡嗡的。甚至那一刻薑國公難得大不敬,默默地懷疑了一下皇帝陛下的審美。
看得上薑貴妃這樣的女人,陛下這是什麼狗□□光!
他心裡唏噓萬分,又更加感謝蕭閔了,見阿寶正抱著蕭閔呆呆地問道,“所以,陛下知道世子是為他出手,日後不會對世子介懷,對不對?”她鼻尖兒眼眶都是紅的,看起來像是一隻養肥了的小胖兔,總是水靈靈的胖臉頰也皺巴巴的。
蕭閔抿了抿嘴角,冷淡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了。陛下不猜忌介懷世子,是大大的明君啦。”阿寶心滿意足地說道。
明君……明君能寵愛薑貴妃那樣的玩意兒麼?
本著薑貴妃的親爹還在眼前,蜀王世子留了口德,沒吭聲。隻垂頭壓了壓阿寶的小腦袋。
……他在薑國公麵前,是不會承認給了薑貴妃這樣的教訓也是為了給阿寶出氣的。
不然,哪怕薑國公再不喜歡女兒,那到底也是他的種。
薑貴妃這次臉丟大了,也連累薑國公跟著丟臉,若說是為了阿寶出手,薑國公再寬闊的胸懷,怕是也要在心裡嘀咕幾句。見識過了無數的陰暗,蕭閔不吝嗇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任何人。
更何況,京都中還有無數的悠悠眾口……薑貴妃與阿寶姑侄倆的爭執鬨成這樣,於阿寶的名聲也不好。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阿寶為他鬆了一口氣,想到她擔心自己,擔心到不顧及旁人的眼光與心情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看望自己,難得柔和了冷峻的眉眼。
沒白喂這胖團那麼多的點心。
“餓了。”仿佛與蕭閔心有靈犀,阿寶放了心,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行了!
她翹著尾巴揉著小肚皮,對垂頭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好人世子搖頭晃腦地說道,“擔心的心情是特彆累人的心情。雖然我吃了飯,可是因為擔心世子,我又餓了。”她理直氣壯地腆著胖肚皮勒索他。
蕭閔看著這重新沒心沒肺的胖團,哼了一聲,揚聲命不遠處的一個小廝去廚房端剛出鍋的點心。
片刻,當阿寶吃上熱乎乎的點心,有閒心到處看蕭閔的府邸,就發現有點違和了。
華美壯闊,春天的美景美不勝收,可是到處繁花似錦之中,怎麼點綴的是一個個的小哥哥?
“怎麼沒見著丫鬟姐姐們?”阿寶看著到處都是小廝下人,一邊啃點心,一邊好奇地問道。
“我平生最厭惡女子!”蕭閔驟然沉了臉冷冷地說道。
那些陰暗的後宅,就是女子眾多,因此才有了那無數的謀算。
他深受其害,見識過了看似溫柔妥帖的女子背後狠毒,幾乎丟了性命,自然最討厭身邊也有女子謀算那無數的事。
阿寶覺得蕭閔一巴掌打翻一船人有點不對,後宅之中有壞女子,可也有好女子不是?
隻是見蕭閔臉色陰冷,顯然受過的傷害大了,她也沒有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日後蕭閔若是娶親,娶一個善良溫柔的妻子就會知道世間還是好女子更多些的。
因此她點了點頭,啃著點心看薑國公與蕭閔喝了一頓薄酒。
薑國公與蕭閔喝了酒,心情不再鬱結,也與蕭閔說開了,並未彼此留下芥蒂,這才帶著酒氣抱著阿寶走了。
阿寶戀戀不舍,和蕭閔依依惜彆……依依惜彆的隻有她一個罷了,蜀王世子那樣冷酷,說什麼也不可能跟她膩膩歪歪。
可阿寶已經很滿足了。
薑貴妃丟了臉,蕭閔也沒事,薑國公與蕭閔之間也沒有芥蒂,這真是最好不過了。
她美滋滋地跟著祖父回了家,才進了門,就見範氏的丫鬟正等在前院,見了雖然喝了幾杯酒卻依舊精神萬分的薑國公,忙上前說道,“國公爺,我們奶奶有急事想與國公爺商量!”她眼底帶著幾分驚喜,還把目光掃過正聽到範氏要來很心虛地想把吃了一肚子點心的小肚皮藏起來的阿寶。
阿寶茫然地看著這喜悅萬分的丫鬟,就見薑國公同樣疑惑地撓了撓腦袋。
“叫她過來吧。”
範氏很能乾,後宅的事打從接管從不必薑國公操心。
如今還要與他商量,應該是很要緊的事。
說起範氏,說起要緊的事,薑國公頓時也想到了一件本早就想親口再問問長媳的事,又抓了抓帶了白發的大腦袋說道,“都忙忘了!”
他還有一件事想跟範氏商量,問範氏自己的意思,隻是大營裡的事眾多繁忙,國公府上下都不省心,讓他忘到了腦後。
今日聽到範氏有事與自己商量,他又想起來了。
唯恐自己又忘了,再耽誤到了日後,薑國公是個直來直去,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口的性子,因此,當範氏手裡緊緊地攥著一封信匆匆而來,薑國公急忙先把自己想到的事跟兒媳問了,免得再因為亂七八糟的事給忙忘了。
“……老大媳婦,那個什麼,你,你想不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