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看了昏迷著的蕭蟠, 思考了片刻,覺得不必想那麼多。
蕭蟠活該而已。
他與這位王伯見得不多,本也不是熱情的性情, 按照阿寶所說三歲一代溝,他跟王伯的中間夾著千溝萬壑,當然沒什麼話說。
兩個人沉默地進了皇後的宮中。
剛到門口, 就又是一聲尖銳的怒斥。
“玩笑?賤婦!你說得好輕鬆!”範氏回了皇後宮中, 手上全都是血跡, 自然嚇壞了皇後, 忙宣了太醫好一陣的忙活。
才把傷口包紮好了, 把剛剛在花園裡發生了什麼說給皇後與幾個皇族女眷聽, 蜀王妃就在一旁轉圜,說隻不過是孩子們取樂的玩笑, 沒什麼要緊。
這樣輕描淡寫的話,頓時激怒了本就氣憤到了極點的範氏。
想想蕭蟠的狠辣, 再看看此刻蜀王妃那張端莊美麗卻虛偽的臉, 範氏哪裡還忍得住。
就算是在皇後的麵前, 範氏也不能忍受這樣簡單地就把事兒給說和過去。
這不是家族內部的紛爭, 而是薑國公府對外的態度。
今日對蜀王府低了頭,來日,一句玩笑沒有壞心,那世人都能踩在阿寶與王薔的頭上了。
範氏怎麼能與蜀王妃善罷甘休。
“你,你說什麼?”蜀王妃聽到蕭蟠對阿寶動了殺手,聽到的時候便微微皺眉。
蕭蟠在蜀中無法無天慣了, 一言不合, 也的確有傷過旁人性命的時候。
隻是對於蜀王妃來說, 這並不算什麼。
蕭蟠出身這樣高貴, 是蜀王嫡子,旁人不能與他相比,就算是被他打殺了,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是那些人命不好罷了。
她一向覺得這樣的事無妨,不過卻沒有想到蕭蟠離開蜀中到了京都,在宮中,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動手。
因唯恐皇帝知道這件事對蜀王府不滿,遷怒蜀王與蕭蟠,壞了他們父子在皇帝心中的形象,蜀王妃就很想輕描淡寫,將這些當做是孩童之間的笑話揭過去算了。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薑國公世子夫人竟然不依不饒,還敢辱罵她這個親王妃。
賤婦?
蜀王妃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她氣得渾身發抖。
“皇後娘娘就看著世子夫人這樣折辱我這個親王妃麼?”小小一個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據說還是個不得寵的世子夫人,也敢在她的麵前出言不遜,蜀王妃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她顧不得一貫的賢惠端莊,咬著牙對皺眉,冷淡地看著自己的皇後說道,“就算是天大的事,難道就可以辱罵一個親王妃?皇族的威嚴何在?!薑國公世子夫人這是大不敬之罪!”
“陛下當日說過,阿寶是他的掌上明珠。”皇後看著蜀王妃緩緩地說道,“阿寶在陛下,在我的心中,都不是尋常孩子。我將阿寶視若親生,這件事,蜀王妃你早就知道。”
她本就惱怒今日蕭蟠狠毒,哪怕要顧慮皇後的身份不能如範氏一般指著蜀王妃破口大罵,可是也在心裡恨極了。
此刻攬著小身子氣得直哆嗦的阿寶,皇後沉聲說道,“今日這一棍能傷了年長的薑國公世子夫人,那落到才四歲的阿寶的身上,恐怕傷得更重。知道阿寶的身份不一樣,蕭蟠竟然還敢對阿寶痛下殺手!怕是不將陛下與我放在眼裡。”
蜀王妃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後,覺得皇後可笑極了。
掌上明珠這般玩笑之言也就算了。
可是皇後剛才說什麼?
她把薑家四姑娘當做親閨女?
怎麼,自己生不出來,就出去認了一個回來不成?
這太可笑了!
“皇後娘娘。”阿寶聽到皇後護著自己,說把她當做親生的,覺得心裡熱乎乎的。
“沒事。今日就算是要鬨得皇族皆知,我也要讓人知道你是碰不得的。”皇後摸了摸阿寶的頭讓她不必擔憂,目光嚴厲地落在蜀王妃那張不敢置信的臉上冷聲說道,“且有功該賞,有過該罰。蕭蟠在宮中就敢傷人性命,今日是阿寶,阿薔,來日怕不就是陛下與我!養出這樣無法無天的兒子,蜀王妃,你教子不嚴不知請罪,竟然還敢胡亂攀扯薑國公世子夫人?我看薑國公世子夫人說得沒錯。玩笑?你說得好輕鬆!難道在蜀中,蕭蟠無論做錯什麼,你都隻一句玩笑便過去?”
“我沒有!”蜀王妃哪裡會承認這話,連連否認,又說道,“可是她剛剛辱罵於我!”
“罵你什麼了?”皇後便問道。
“……”難道還讓她重複一邊範氏罵了她賤婦麼?蜀王妃張不開嘴,氣得雙手顫抖。
“就算罵了你,也是因關心則亂而已。怎麼,隻許你殺人,不許旁人罵你?”
皇後這明擺著拉偏架,完全沒有給蜀王妃一個公道的意思。
蜀王妃眼前發黑,看著這個偏心眼的皇後簡直要暈過去算了。
“更何況蕭蟠他們三個剛剛罵罵咧咧,罵得更難聽。那不乾不淨的……蜀王府原來就是這樣齷齪的地方。”
王薔一邊扶著範氏,一邊冷笑著說道。
“你!”
“怎麼,王妃也要管教管教我不成?”王薔完全沒把蜀王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