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當年,蕭閔被人誣陷害了弟弟的時候,蜀王但凡有一句話為長子分辨清白,當頭棒喝讓蜀王妃老實收斂,如今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對她來說這都是蜀王的報應,自然說起來的時候也沒心沒肺,皇帝卻心有餘悸地對一旁安靜地聽著的皇後抱怨說道,“都說妻賢夫禍少。你瞧瞧,這就是娶了不賢良女人的下場!”
“還是蜀王錯處更大。維護心腸狠毒的女子,縱容她,自然也會禍及自己。”
雖然蜀王妃狠毒,可蜀王也不無辜,何必隻說是女子一個人的錯呢?
都不是好東西罷了。
皇後公允地說了這一句,皇帝也不過是感慨了一番,就若有所思地看著坐在下方的蕭閔。
半晌,他才看著蕭閔緩緩地說道,“若當真如此,那蜀王就不能理事。蜀中的庶務恐怕都要落到你的身上。”
蕭閔沒有吭聲。
阿寶還覺得有點沒聽明白的時候,皇帝接下來的話已經讓她頓時變了臉色。
本看見蜀王倒黴,還收獲了好多紅包,喜氣洋洋的胖團,仿佛當頭被潑了冷水一般,呆滯了。
因皇帝已經繼續說道,“如果你要接手蜀中庶務,那你就要回蜀中去。”說起這個,皇帝也覺得蜀王病倒讓他措手不及,壞了他許多安排,不由越發覺得蜀王給自己添亂,揉著眉心在阿寶呆呆仰頭看著自己的目光裡繼續說道,“可惜了……京郊大營本要留給你的。不過蜀中也要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說到這裡,阿寶才明白過來。
蕭閔是蜀王世子,王府的繼承人。
蜀王病得不好,蜀中空缺理事之人,蕭閔作
為蜀王世子,責無旁貸,就該回到蜀中去管理整個蜀王府的封地。
就算是他不想回去也不能夠的,
不然,蜀王不能理事,蕭閔又不回蜀中,那蜀中豈不是要旁落到旁人的手中?
一時之間,阿寶看著麵沉如水的蕭閔怔怔的。
那一刻,她覺得什麼歡笑快樂都不見了。
心裡變得空蕩蕩的,像是很重要的一塊都要被硬生生地切割走了一般。
難受得心裡疼,酸澀得要命。
“陛下,陛下的意思是……世子要回蜀中去了麼?”阿寶不安地扯著皇帝的衣擺小小聲地問道。
她覺得問出這句話都那麼困難。
“他是蜀王世子,這也是他的責任。”皇帝也很無奈。
蕭閔到底是蜀王的兒子。
更何況,他如果不去接手蜀中的事,而是便宜了旁人,日後蜀中又該聽誰的呢?
皇帝本以為蜀王正當壯年,怎麼算還能有個幾十年的命數,如此,他留了蕭閔在京都正好安排在京郊大營,好生倚重。
隻是沒想到蜀王竟然直接躺了,如果蕭閔離開京都回到蜀中,那關於京都的防衛就要重新籌謀,皇帝算來算去也沒有想到還有誰比蕭閔更值得被他信任。
這麼一想,皇帝一下子想到了薑國公的好了。
本以為過兩年就讓薑國公告老,蕭閔順勢接收京郊大營。
如今蕭閔要回蜀中,那……薑國公還是再多乾幾年吧。
皇帝一下子決定了薑國公不能退休頤養天年的可憐命運,垂頭,見阿寶抿著嘴角,眼睛微微泛紅,愣了愣,便笑著問道,“怎麼,舍不得阿閔?”
“舍不得……舍不得極了。”
怎麼可能舍得呢?
打從她回到京都就遇到了蕭閔,蕭閔對她好,對她一直都那麼照顧,在阿寶的心裡,蕭閔就跟自己的家人是一樣的。
如今驟然聽說蕭閔要離開京都,哪怕再沒心沒肺,阿寶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不如要阿閔留在京都?”皇帝便逗她問道。
蕭閔的目光落在一副準備撒潑打滾兒的胖團的身上。
可是胖團是一隻明理的胖團,胖爪抹了抹眼眶,垂下了小腦袋小小聲地說道,“回蜀中是為了世子的前程與王位,不應該要留世子在京都。”她這麼懂事,皇帝正想笑著說一句什麼,就聽阿寶又哼哼了一聲,小小聲地說道,“蜀王府是屬於世子的,不要留給旁人。”
她小心眼極了,不願讓蕭閔留在京都,把蜀王府便宜了旁人。
看起來明理,其實是小心眼兒犯了。
皇帝不由笑著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蕭閔。
“那你以後見不著阿閔了,不想念他麼?”
“我會天天都想念世子……不過來日方長……”阿寶見蕭閔安靜地看著自己,垂頭摸了摸自己的胖肚皮,傷心地說道,“等世子整頓好了蜀中,咱們有的是時候重逢,那叫什麼來著……”胖團吊書包表達自己豐富的內心,搖頭晃腦地說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