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和姝寧有染。
不然,回頭被笑話的豈不是就是他媳婦?
“姑娘慎言。”王彥就連有些曖昧的“表妹”都不敢喊了,俊美的臉嚴肅起來,看著重新被手忙腳亂的丫鬟堵住嘴的姝寧鄭重說道,“我和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可沒什麼瓜葛!姑娘不是對天下人都說你與三殿下情深似海,互許終身的麼?那如今為何還要拖無辜的旁人下水?姑娘,不管我王家如何,好歹也在姑娘被逐出家門,被家族出宗落魄的時候伸出手養育了姑娘數年,姑娘如今卻怎能恩將仇報,禍害我的清譽呢?這不是白眼狼麼!”
王彥很憤怒。
哪怕沒有聽到剛剛阿寶對三皇子的評價,可憤怒的他這一刻也跟阿寶有了那麼一點點默契。
他張嘴就是白眼狼,三皇子都覺得臉疼。
他更覺得頭頂綠油油一片。
“帶她回府。”這一回姝寧可給他丟了大人了。
三皇子雖然這一次沒有挨打,可是卻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這是內傷。
可姝寧哪怕被轄製也不依不饒。
她在丫鬟的壓製之下扭成一團,雙目赤紅,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看起來猙獰極了。
正是這副模樣,才讓三皇子更加丟臉。
“這可真是見不得彆人過得幸福呀。”阿寶想想這長街上不知道多少人聽著,就覺得王彥可憐。
這要是不解釋清楚,王彥的大好姻緣豈不是好被破壞了麼?
“什麼辜負不辜負的,說起來,若是你們之間有什麼,還能輪得到三皇子?既然對三皇子情深一片,不就說明你從前和王家公子清清白白的麼?怎麼了?覺得你說幾句曖昧不清的話,就能破壞彆人的姻緣?你表哥說得挺好,白眼狼一個。你和三皇子真是天生一對。”
阿寶嘴巴壞的時候,那真是壞得讓人恨不能撕爛她的嘴。
三皇子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扒下來了。
“帶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寶,鐵青著臉帶著人走了。
“鬨出這麼多笑話,張妃被送去冷宮,不冤!怪
不得陛下都不召見你了!”
她還在背後給添油加醋。
三皇子再深沉內斂的性子,聽到這話也踉蹌了一下。
見他氣急敗壞地走了,都端不住那副溫柔體貼的樣子,阿寶就壞笑起來。
“原來你要成親了。是真心喜歡人家縣主麼?”
“若不是真心喜歡,我,我可不會利用自己的姻緣。”要是隻想聯姻,就算對阿寶下不去手,王彥也早就能迎娶一位出身好的貴女了,生得好就是這麼自信。正是因為希求真心喜歡的女子,還有……王彥眼神晦澀,歎了一口氣對阿寶說道,“我不知道表妹到底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當初,是她信誓旦旦不要嫁給我的。”
“你真和她議過親?那縣主知道麼?”阿寶震驚地問道。
“知道。我既然想娶她,自然知無不言,怎麼會隱瞞欺騙呢?”王彥沐浴在蜀王打量的目光裡,格外乖巧地說道。
“你與姝寧議親……難道你從前真的和她……”
“沒有沒有。我對表妹沒有什麼意思,隻是當初想來想去,還是想著讓我娶了她算了。”
“什麼叫你娶了她算了。”
“就是……王妃也知道,表妹名聲不好,出身也讓人笑話。她漸漸地也大了,這京都內外,誰不知道她的底細,哪家看的起她,願意娶她呢?”不說姝寧自己,隻小王氏那樣的名聲就讓好人家鄙夷了,這自然影響了姝寧的婚姻。
更何況,就算是有人家娶了姝寧,可也會因她的出身鄙視她,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王彥老實地跟阿寶說道,“祖母命我娶她,說或許國公爺對她還有幾分祖孫情分,娶了她就勉強算是娶了個靠山。”因此,曾經廣安侯夫人逼著孫子娶姝寧,逼得王彥鬱悶死了,最後想來想去,他到底沒有反對這門婚事。
如今他就對阿寶輕聲說道,“雖然我不喜歡表妹,也覺得她不是個好女子,可是她若不嫁給我,又能嫁給誰呢?”
當誰都是三皇子那個二傻子呢?
“你還蠻好心的。”阿寶就呆呆地看著這個聖父。
“倒也不是好心。”王彥抹了一把俊
美的臉苦笑說道,“國公爺在外的那幾十年,侯府吃穿用度都靠著國公府。這都是對王家的恩情。既然受了國公府恩惠,那就想著為國公府分憂吧。表妹到底是大舅舅的女兒,是薑家血脈,落到不好的地步,嫁給不好的人,或許日後橫生波折,令國公府煩惱。”
他沒有什麼能報答薑國公這幾十年對廣安侯府的恩情。
所以就想著,把薑家姝寧這個天大的麻煩娶到身邊看著,也算是報答了國公府幾分。
正是因為這樣想,在廣安侯府逼著他娶姝寧的時候,王彥才認了命,百般不願卻到底答應了。
“其實我也想過,雖然是為了恩情娶了她,可我也會努力一輩子對她好。”
他抬起頭,不知道怎麼,仿佛冥冥中有那麼一種奇特的感覺,仿佛自己解脫了無法承受的負擔與愁苦,對阿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好在……她沒看上我,嫁給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