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生辰這種大日子,已經不需要暗示,早朝時大夥就輪流獻上賀表,上麵寫滿了他們精心創作的歌頌文章。
都說上有所好,下必從之,這話果然不錯,現在文武百官閒暇時聚會都得交流一下創作心得,提升提升自己的寫作技巧,不知不覺間水平都大大提高,連武將們都具備了一定的鑒賞能力,還叫門客創造點軍歌教士兵們唱,用來鼓舞士氣。
這會兒他們寫出來的賀表自然很有水平,每一篇都感情飽滿,語言生動,讀來還朗朗上口
嬴政聽了一波歌功頌德,心情很不錯。
下朝之後,扶蘇溜達去求見嬴政,先是給嬴政祝了壽,而後才邀請嬴政移步去訓練營瞧瞧他搗鼓出來的新玩意。
對於扶蘇沒有把東西直接呈上來這件事,嬴政是不大滿意的。不過他一會還可以抓扶蘇過來乾活,耽誤一點時間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意思意思地教訓了扶蘇幾句,才起身和扶蘇一起出了宮。
父子倆沒帶幾個人,隻叫上了蒙恬一起同行。
到了訓練營那邊,扶蘇領著嬴政到看台上坐下,那一百名抽調過來的精銳齊齊上前見禮。
嬴政一下子瞧見他們身上穿著的新式甲衣,這甲衣明顯把肩、背、胸、腹、腿這些要害都有考慮到了,整體看起來輕便又威風,胸前的圓護在日光下更是熠熠發光,襯得那一個個高大的士兵英武非凡。
這甲衣好看是好看,防護作用看起來也很不錯,但就是太費鐵。
嬴政瞧著覺得可惜,雖說有了煤礦,他們的鐵器產量已經大大提高,但還是沒法讓所有士兵都裝備上這樣的甲衣。好在以大秦如今的國力,湊幾支披甲精銳還是可以的。
蒙恬此前也沒見過扶蘇搗鼓出來的新玩意,瞧見那一身身英姿勃發的甲衣,同樣眼前一亮。他朝扶蘇問道:“這甲衣不錯,有沒有名字?”
扶蘇說道:“叫明光甲,它胸前做了鐵護,遠遠看去冷光逼人,能擋大部分刀槍劍戟。”
嬴政聽了這個名字,覺得還行,聽著挺順耳。他仔細一看,果然甲如其名,十分亮眼。他擺擺手讓士兵們免禮,又看他們取來一批新弩,齊齊在寬闊的校場上試射,隻見他們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地給嬴政演示神臂弩的好處。
沒有對比,嬴政也看不出神臂弩有什麼稀罕。但看到百名士兵動作很齊,拿著偌大的神臂弩也毫不吃力,嬴政覺得足以當得起一聲好字。
嬴政拿過扶蘇叫人呈上來的神臂弩擺弄了幾下,才知道這新弩的妙處,手癢地讓士兵們退到一邊,自己親自去試用一番。
在適應了神臂弩之後,嬴政發現自己也能隨隨便便百步穿楊,感覺非常不錯!
嬴政難得讚許地看向扶蘇。比起整天搗鼓什麼吃的喝的,這東西用處才大。他說道:“這神臂弩能量產嗎?”
扶蘇說道:“可以,原來做弩的匠人稍微學一學,馬上可以改做神臂弩。”
嬴政微微頷首。他對明光甲和神臂弩還算滿意,但還是繃著臉問:“你叫我來就看這個?”不是嬴政不喜歡這兩樣東西,不過光這兩樣東西的話完全可以直接把成品送到宮中,根本不必他跑這一趟。
宮裡還缺試穿明光甲的人不成?
扶蘇說道:“當然不是。”他轉頭看向蒙恬,“恬叔,您把人帶來了嗎?”
蒙恬爽快應道:“帶來了,是讓他們上馬對戰?”扶蘇早前讓他再點一百人過來,還得挑騎兵並讓他們帶上用慣的戰馬,蒙恬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精心選了一批人過來。
扶蘇點頭,叫那一百名士兵回去準備對戰演練,自己又跟著嬴政回了看台上。
麵前的校場十分開闊不說,外頭還連著片寬闊的草場,兩邊的士兵沒讓嬴政等太久,三聲鼓聲一響起,陣陣馬蹄聲便由遠而近,分彆從草場兩邊進入他們視野之中。
嬴政抬眼看去,隻見雙方都手執武器騎在馬上,但扶蘇挑的人仍身披堅甲,氣勢上直接占了上風。
很快地,嬴政和蒙恬都發現他們不僅氣勢占上風,身下的馬兒還特彆聽話,他們的動作太穩了,穩得像是跟胯/下戰馬合為一體似的,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控製馬匹,可以直接抄起武器打過去!
壓倒性的勝利!
蒙恬站了起來,失聲叫道:“不可能!”他最清楚兩邊的實力,雖然頭一批人他挑的都是最好的,但是第二批人也差不多哪裡去,平時都一起訓練的,實力能差多遠?
嬴政比蒙恬要鎮定一些,他耐心地等雙方徹底分出勝負,才叫獲勝一方把馬牽過來給他瞧瞧。剛才他看得挺認真,發現扶蘇這邊的馬身上多了些小玩意。
馬牽過來一看,嬴政發現馬身上的馬鞍、轡頭、韁繩都和平時有些不同,馬鞍旁更是垂落兩個小鐵塊。他也不嫌棄被人踩過,抄起那小鐵塊細細端詳,一下子明白了它的用處:有了這東西在,騎兵可以更好地用雙腳和戰馬打配合,等同於大部分時間都把手騰了出來,在戰場上自然更能把握戰機!
這東西雖然小,作用卻大得很!
這次嬴政沒問能不能量產,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東西比明光甲和神臂弩要好造得多,每匹戰馬都配一對都不費多少功夫。
扶蘇見嬴政麵露滿意,上前捋了捋那匹戰馬的鬃毛,叫它抬起馬蹄給嬴政看看藏在腳底的新東西。那戰馬欣然抬足,把自己馬蹄底下的馬蹄鐵亮出來給嬴政和蒙恬看。
嬴政見那戰馬竟像是能聽懂扶蘇的話似的,心中頗有些驚訝。他的目光落到馬蹄底下藏著的馬蹄鐵上,問道:“這也是你叫人弄上去的?”
扶蘇點頭。
他認真給嬴政解釋了一下馬蹄鐵的用處,馬天天在路上跑,馬蹄底部很容易磨損腐蝕,那樣的話好好的一匹馬就等於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