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 多特蒙德主場的氛圍和開賽前完全不一樣。
主場球迷肉眼可見地垂頭喪氣, 次回合他們去酋長球場當然還是要雄起, 但這不妨礙他們現在喪一波。
——那個阿森納的門將也太變態了吧!
——變態就算了!他還囂張!
尤利安聽到比賽結束的哨聲, 他笑容就大了起來。
他在球門前碾了碾腳下的草皮, 然後抬起手,意思意思地親了親自己手腕上的紋身。
踢球的人多少有些小迷信,尤利安也不例外。
他在這個世界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印著隻黑蜘蛛的煙盒。而在那之後,似乎也頻頻能碰到這個小東西。
人總是需要一些情感寄托。
這虔誠(其實沒多少)的一幕恰好被記者拍到, 這張照片第二天就被拿來做了頭條的頭版底圖, 無他, 實在是這一幕能表達出太多意思了。
阿森納的蜘蛛俠?88號的囂張代名詞?或者說, 黑蜘蛛和88號有其他什麼關聯?
都讓人想要探究。
部分球迷已經開始議論了:
“你說, 阿森納的88號下一場比賽是什麼時候?”
“這誰知道呢。”
“如果他上場, 他到底是踢前鋒還是踢門將?”
“不好說。溫格過分狡猾,我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
“是啊,招了個能踢前鋒的門將,這不是迷惑彆人是什麼?不說成績,他這手轉移全英超注意力玩得真漂亮。”
“弗格森爵士自詡看透了溫格的套路,但他依舊猜不出溫格會在對曼聯的下一場比賽上,讓88號乾嘛。”
阿森納幾個人勾肩搭背地走回球員通道,中間遇到了萊萬。
萊萬委婉地表示,想和尤利安換球衣。
尤利安沒第一時間答應,他轉頭問隊友:“嘿, 你們知道俱樂部一個賽季提供多少套衣服嗎?”
沃爾科特就開始數,沒數完就被阿森納隊長白了一眼。
範佩西明白了尤利安的真實想法:“你隨便和人換,俱樂部球衣管夠的。”
不遠處的胡梅爾斯:“噗!”
尤利安滿臉認真地把衣服脫給懵逼的萊萬,嘴裡還說著:“彆介意,兄弟。我還是得給我的球衣數量做個預算。萬一我換多了俱樂部限製我領球衣怎麼辦。”
照大哥這個被邀請換球衣的頻率,阿森納俱樂部負擔不起怎麼辦~
豆腐哥哥:“……”
範大將軍:“……”
阿森納眾人:“……”
兄弟,就算咱俱樂部是真窮,也彆那麼直白好嘛!
一群人說說笑笑,回到更衣室就見到了板著臉的溫格。
大家的笑聲一頓。
老爺子看他們一眼,視線在尤利安和範佩西身上轉悠了一圈。
尤利安眨眼,老板又要點名批評他了嗎?他做錯啥了?
他的預感是對的,老爺子跟著就教訓了他和範佩西一頓,讓他們在球場上不要做那麼危險的慶祝動作,萬一把尤利安摔了或者把範佩西的腰閃了怎麼辦?
尤利安態度非常誠懇,聽進去多少不知道,至少表麵上他有在聽的。
溫格說完了,又加了一句:“穿上衣服和我去發布會。”
尤利安剛剛和萊萬換完球衣,這會正光著膀子把萊萬的球衣搭在肩膀上呢。
聽到溫格這話他就猶豫了一波:“老板,我英語不好。”
眾人:“……”就你這還不好?吹牛逼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不出來呢?
“這裡是德國,”溫格淡定表示,“這次有翻譯。”
真當教授不上推特,尤利安在推特上乾了啥,老爺子第二天就知道了。
他老人家思索著,這還保護啥,遲早都是要麵對的,不如早點適應。
“遵命,老板。”尤利安一擼自己金燦燦的頭毛,露出一口大白牙,就進去穿衣服了。
他跟著溫格去發布會,真是沒在怕的。
到了發布會現場,多特主帥克洛普和萊萬已經坐那了,尤利安一過來,大夥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臉上。
兩邊人馬先是塑料地握了手,然後分開坐下。
記者迫不及待,他們意思一下挑撥了一波溫格和克洛普的關係,就開始了他們最想問的重頭戲:
“費力克斯,請問你到底是球隊的前鋒還是門將?”
“費力克斯,請問你為什麼守門不用手?”
“在英超,30號以上的號碼很少見,請問你的88號有什麼特殊含義?”
“請問你的紋身有什麼特殊含義?”
“你說你原來是跳探戈的,為什麼來英超踢球了呢?”
“聽說你是打架被開除了原來的舞蹈學院,所以來踢球了,是真的嗎?”
“費力克斯,聽說阿森納克扣你夥食,請問是真的嗎?”
溫格:“……”
克洛普:“……”
萊萬:“……”
被他們問的主角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些問題,隻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有趣地問出來,他微微一笑,拿過話筒,非常有逼格地開口說了句德語——
“抱歉?請問有翻譯嗎?”
眾人:“……”
開口就是下馬威。聽得懂德語的萊萬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他瞅一眼尤利安,又默默撇過頭了。
按理說萊萬對尤利安觀感應該很複雜,畢竟尤利安零封了他大半場比賽。然而比賽結束看到對方往回走,萊萬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他換球衣了。
和實力強的人做朋友肯定沒錯,而且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尤利安撲救不用手。
尤利安氣場全開地坐在那,根本不像一個第一次參加發布會的人,反而更像是名利場老手,特彆能唬人。
他根本沒有一開口就噎了所有人的自覺,他特彆有語言包袱,他時刻告訴自己,英語不好的人設不能崩。
記者這回帶了會德語的同事了,他們把剛剛問題翻譯了一遍,繼續問尤利安。
尤利安舒服地靠著椅背,聽完大家的問題他笑了:“我就不按照問題順序回答了,畢竟你們的問題有點多,我可能記不住順序,我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小夥子開始細數了:“第一個,小道消息千萬條,真實第一條。你的‘聽說’並沒有依據,請問你有開除證明嗎?”
那位記者還想說什麼,就被尤利安打斷了:“踢球是我的自由,就像當記者是你的自由。你有權提問,我也有權不回答。”
溫格:“……”老爺子聽尤利安這麼說放心了一半,會懟人,至少不會被記者牽著鼻子走。
很快他就會發現,他放心過了頭。
尤利安:“第二個,這一點非常重要。阿森納克扣我夥食?噢當然不可能,這個我必須澄清,俱樂部對我這麼好怎麼可能這麼乾?”
下麵的太陽報記者就問:“那怎麼解釋你一場比賽吃了兩根香蕉的事情?”
尤利安的回答非常實誠:“我坐飛機過來的時候有點暈機,下了飛機之後沒怎麼吃東西,所以比賽的時候就餓了。”
記者:“……”
溫格:???
老爺子立馬想到了什麼,他轉頭去看尤利安,他暈機?
溫格的注意力不是一直在尤利安身上,而且小夥子剛來那會一直沉默著,在飛機上他是睡過來的,所以溫格並沒有發現,隊醫也沒和他彙報。
尤利安嗬嗬一笑。兩輩子的大佬怎麼可能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記者的問題看起來在開玩笑,但是他們卻把事情扯到了俱樂部層麵。
吃多吃少的問題掰扯不清楚的,畢竟誰看都不覺得尤利安是要減重的人。老板讓他少吃也是為他好,怎麼能叫克扣?多難聽。
俱樂部摳是摳了點,吃這件事上還是不會虧待球員的。
小夥子非常有思想覺悟。他這人講究一個你不招我我也不招你,你招我我早晚還回去。他和俱樂部無冤無仇,犯不著剛來就因為媒體的小伎倆和人鬨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