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你說什麼?”江越的後槽牙都快要被他磨破了,這個女人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秦嬰張口就想回一句,年紀輕輕的耳朵就這麼不好使了嗎,不過她還是冷靜了一下,先不說江越畢竟有錢有勢,就目前來看他還是自己這部電影的老板,權貴的麵子多少還是要給的。

“小曼還有這位先生,請你們先下車,我想單獨和江總聊一聊。”是的,她要好好跟這個江總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了。

徐燦陽十分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車,就站在車邊上,還恨不得把耳朵拉長貼在玻璃上,明顯一副偷聽者的樣子。

小曼:…………

秦嬰舒了一口氣,平緩了下情緒說:“江總,首先我要謝謝你,畢竟你要帶我去醫院是好意。”

江越無聲的哼了一句。

“可是我要提醒你的是,我們倆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你這樣一次次不顧我意願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合適?而且會讓我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車裡涼快的溫度讓秦嬰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漸漸的清醒過來。

江越低低的問:“誤會什麼?”

秦嬰盯著對方的背,語氣中帶著調戲的意味,聽起來十分欠揍:“誤會,江總喜歡我呀。”

江越突然轉過頭來,嗤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的語氣中的意思分明在說秦嬰是自作多情。

秦嬰也不生氣,依舊笑容滿麵,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那江總這是在乾嘛?善心泛濫,對這個曾經被你拋棄的未婚妻施舍你的同情和憐憫?還是你看到我現在家破人亡心存愧疚?”

秦嬰的話裡句句帶刺,準確無誤的紮在江越的心口上。

“如果是這兩樣,江總大可不必,據我所知,我們本來就沒有感情可言,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時間不能倒流,人死不能複生,你現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而且我現在過的很好,沒有窮困潦倒,也沒有流落街頭,我靠自己的努力混口飯吃、把弟弟培養成人的能力還是有的,說不定將來能再次成為豪門也不一定。”

“所以,江總,你心裡那些情感,愧疚也好、憐憫也罷,亦或者隻是一時興起的興趣,如果真的泛濫到無處安放的地步,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順著這條道一直走左拐兩個彎,星星福利院。”

“……我說的,你可都明白了。”

秦嬰看著麵前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轉過頭去,背對著她。

秦嬰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身子繃得緊緊的,肩頸的肌肉線條透過襯衫隱隱浮現。

對方很生氣,秦嬰感覺的到,這車裡的氣壓莫名的低了好幾度,這些話她早說晚說總要說出來的,總不能一次次都這麼被動,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吧,有錢人的遊戲她玩不起,也沒興趣。

鑒於他和原主家庭之間的恩怨,秦嬰打賭隻要江越還是個人,對自己多少都會心存愧疚,畢竟他當初取消婚約的行為是壓死原主父親的最後一棵稻草,所以她仗著江越心裡的愧疚,今天才敢這麼和他說話,諒他也不會怎麼對自己。

可是,這會,秦嬰卻有點摸不透了。

江越一言不發,安靜的車子內偶爾還能聽到江越手指骨頭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

他該不會生氣到要動手打人吧?

不至於這麼沒風度吧?

為了以防萬一,秦嬰默默做好防禦的姿勢,座椅下的腳微微曲起,如果對方輕舉妄動,她隨時準備致命一擊。

“下車。”

江越什麼動作都沒有,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

求之不得啊。

對方一放話,秦嬰動作迅速的下車,在最後還欠扁的來了一句:“江總,那你就是明白我說的意思了。”

說完,車門一關,一溜煙拉著小曼小跑著走了,那樣子就好像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著她一樣。

江越看著後視鏡裡的身影越來越小,感覺手裡的方向盤都快要被自己捏碎了。

明白?他當然明白,秦嬰的意思不就是以後自己見到她,有多遠滾多遠的意思嗎。

“誒誒,你們聊了什麼?”徐燦陽特彆不合時宜的上車。

咦?他怎麼覺得車裡氣溫這麼低?

“你把空調開小一點,好冷。”徐燦陽說。

江越一個眼神飄過來,什麼都不用說,徐燦陽已經感受到了殺意。

這個秦嬰到底和江越說了什麼,這老兄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徐燦陽的嘴蠢蠢欲動,但是為了生命安全,他還是選擇做個安靜如雞的美男子。

怎麼辦,好好奇啊!!!

*

秦嬰回到拍攝棚的時候,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十分的曖昧。

她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也慶幸自己剛剛和江越把話說清楚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和自己扯上關係了,這也算是一勞永逸了。

秦嬰忽略掉眾人的目光,特彆是柳清那道尤為犀利的眼神。

“鄭導。”

鄭冬有些驚訝:“你不是去醫院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來回也要一個小時,她這出去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

秦嬰笑道:“去什麼醫院啊,隻是中暑了,喝點水涼快一下就沒事了。”

鄭冬看了看她背後:“江總……”

“哦,他回去了,江總這人心地真是好,太樂於助人了。”秦嬰哈哈道。

鄭冬:……

眾人:……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鄭冬看著秦嬰還是略顯蒼白的臉問。

“沒事,就是中暑嘛,多大點事啊,接著拍戲吧,鄭導。”

鄭冬看著秦嬰,微微一愣,之前網上流傳了好多關於她的黑料,就連他這個不怎麼關注網上消息的人,都略有耳聞,當然有人說他給對方開後門這件事他也知道。

隻是他是當事人,他自己清楚當初選擇秦嬰的原因沒有其他,隻因為對方演技入了他的眼,至於網上說的那些,他一點都不在乎,也沒考慮過換人。

但是人都是這樣,即使他認可秦嬰的演技,心裡對她的看法依舊會受到外界謠言的影響。

所以到組裡之後,對秦嬰的態度他自認為不是特彆好,他也知道,很多演員乃至工作人員對她都是帶著有色眼鏡的。

可是就經過今天一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姑娘和外界說的不太一樣,並不是外界謠傳的那樣,反而透著一股子真實、淳樸的味道。

演技就不用說了,當初試鏡的時候他已經發現對方身上的閃光點了,今天這一場打戲更是讓他大為吃驚。

鄭冬的語氣不自覺的溫和起來:“去一邊休息一會吧,剛剛的片子裡已經有我滿意的了,這一會也不急著拍。”

秦嬰明顯也感受到鄭冬對自己的態度有一些些的轉變,心裡竊喜,有什麼比得到導演的青睞更值得高興的呢。

“好咧,謝謝鄭導。”鄭導一定是被自己的敬業精神給感動到了,看來她剛剛“冒死”都要回來的舉動真是一點都沒有錯啊。

“秦嬰,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怎麼就把你忘記在上頭了呢。”

秦嬰在角落裡坐下,武術指導大哥就前來道歉。

秦嬰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這哪能怪你,是我自己太虛了。”

武術指導:……

坐在一旁正在默默喝水的陳深,冷不丁的被嗆了一口。

時近中午,兩點左右。

依舊是秦嬰的戲份,隻不過這場戲拍的是她被眾多名門正派追殺,最後落入水中的戲。

鑒於上一場秦嬰的打戲拍的甚合鄭冬的心意,所以他對秦嬰的要求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這場落水的戲,他要求秦嬰在空中完成一連串的打鬥之後,飛身落入水裡,其中還加了高難度的三個側身翻的動作。

說實話,這一場戲的難度對秦嬰來說也是不小,加上鄭冬的要求又十分的高,所以連續拍了好幾條,都沒有達到鄭冬的要求。

“哢!”

“哢!”

“哢!”

柳清在一旁聽到鄭冬一遍遍的哢哢聲,心裡那個暢快啊。

她以為秦嬰和自己一樣,第一遍的戲是運氣好,正好入了鄭冬的眼,到了第二場還不是和自己一樣,拍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比她NG的次數還要多。

可是柳清哪裡知道,鄭冬此時對她的要求和對秦嬰的要求完全是兩個級彆的。

秦嬰一遍遍的在空中翻身,又一遍一遍的落水。

為了所謂的一鏡到底,她落水之後衣服、長發濕透了,再吹乾、烘乾,然後再來。

好在棚裡的溫度高,她古裝的衣服又來的比較輕薄,乾的比較快。

隻是這吹頭發和烘乾衣服的過程,簡直就是一個折磨。

就像蒸籠底下被加了一把火一樣,熱的秦嬰覺得自己都快著火了,就連自己多次跌落的“湖水”都已經是溫熱的了。

就算是這樣,秦嬰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絲的不耐煩,導演一遍遍喊開始,她一遍遍的重整狀態,一遍遍的跌倒,再一遍遍的爬起來。

每一次,臉上都帶著微笑,即使到後來他們都瞧得出這微笑裡帶著一絲疲憊,每一次,都對身邊的工作人員道謝,道一聲辛苦了。

身邊的工作人員,包括演員、群演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個一身紅妝,好像有無限精力的女孩。

他們從一開始的鄙夷、嘲諷,到現在的震驚、敬佩。

鄭冬心裡也是百感交集,所實話,是他要求太高,本來可以分成兩個鏡頭完成的戲,他總是想能不能一鏡到底。

秦嬰已經完成的很好了,如果換成其他演員,他也許早就讓他過了,隻是麵前這個是秦嬰,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有無限的可能,他想要試一試。

隻是,多次嘗試還是失敗了之後,鄭冬都有些不忍了:“秦嬰,要不還是分成兩個鏡頭吧。”

秦嬰靜默了一會,抬起頭:“鄭導,最後一次,我再試最後一次,如果還是不行就聽你的。”

鄭冬:“好,準備!”

“A!”

秦嬰調整自己的狀態,重新找尋感覺,結合前麵幾次的經驗,所有的力氣在這一個時刻爆發。

她一身紅衣,身影穿梭在其他演員之間,刀光劍影,飛流旋轉,三個側身翻一氣嗬成,最後飛身入水……

鏡頭裡秦嬰整個人半浸於水裡,紅色的衣裙被水打濕,纖細的胳膊和蝴蝶鎖骨若隱若現,即使處於弱勢,她的臉上依舊是一副高傲、甚至帶著一絲嘲諷的表情,仿佛在說:看啊,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過是一群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在背後偷襲人的偽君子罷了,真可笑。

一連串的動作讓秦嬰的氣息有些不穩,她努力控製自己的呼吸,從特寫鏡頭上竟一點也看不出來她胸口起伏的弧度。

最後一幕定格在她的臉上……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秉著呼吸。

大約五秒鐘過後,鄭冬摘下耳機說:“哢!OK!過了!”

人群裡,不知道誰帶頭鼓起掌,隨後掌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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