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飛(這是一場拚上性命的冒險。...)(1 / 2)

野性覺醒 顏涼雨 9218 字 9個月前

扒住岩壁, 鼓足勇氣再次低頭,尋找下一步落腳點。

明明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幾回,視線還是忍不住往崖下飄, 越過一群群同學後背,越過安全網墊,淩厲陡峭,無儘深淵。

心跳得厲害,撞得胸腔都在顫,胡靈予閉上眼, 努力壓抑住暈眩感。

“胡靈予, 歇夠了嗎――”

麵傳來的聲音打斷這一切, 像堤壩攔住洪水, 巨浪歸於平靜。

赤狐抬起頭, 越來越多的汗水流進眼睛, 視野花得厲害。

日光絢爛如暈,梅花鹿的輪廓比那一夜清晰多了。

“看我乾什麼,歇夠了就繼續――”路祈真感覺自己先前的苦口婆心都白費, 認真考慮以後的教學方案要不要從“循循善誘”改成“嚴師出高徒”。

胡靈予瞬間來氣, 你還跟我喊上了, 分明是你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來還債, 誰是甲方搞不搞得清!

來氣了,也來力氣了,不知道什麼玄學,胡靈予甚至忘了再去“欣賞山下”, 胳膊腿緊倒騰, 恨不能證明給誰看似的,愣是短時間內成功將自己和1號位的距離拉近到隻剩三米。

斜線是三米, 如果按原計劃垂直下去再平移,那就四米多了。

1號打卡位剛完成一個,目前沒其他人,但下麵有個熟麵孔正攀爬,見胡靈予猶豫,大聲道:“你磨蹭什麼呢,趕緊打完給我讓路――”

居然是早就到時間的普氏野馬。

鄭迅在大黃打完卡還沒爬回山頂的時候,就後悔了,因為周圍開始不斷響提示,準備二刷的同學呼啦啦增多,他可謂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還是晚高峰,沒轍,硬著頭皮衝吧。

目測普氏野馬距離打卡位還有一段不小距離,胡靈予深呼吸,無視乾擾,繼續按自己的節奏來,還是選了先直下,再橫向移。

不料就在下到打卡點水平位置時,胡靈予腳下一滑,整個身體懸空,隻有雙手緊緊摳在岩壁上。

指頭疼得發木,耳邊的風聲都淡了,隻剩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像瀕死之際最後的掙紮。

沒人再喊他。

沒人再說你歇夠了就繼續。

可胡靈予費力抬起頭,卻輕而易舉看見了想要看的人。

路祈一直在那裡。

不再徒勞去尋找落腳點,胡靈予借助上肢力量,在崖壁上艱難地往打卡設備方向一點點蹭。

終於在手臂即將抽筋之前,1號刷臉機捕捉到了新同學的臉。

“打卡成功。”

胡靈予仿佛聽見了煙花綻放,而且雙喜臨門,打卡機下麵正好有落腳點。

懸空的身體終於再次穩住,胡靈予繃緊的雙臂略有鬆勁,但不敢全鬆,隻是稍微緩緩,以保證後續攀回崖麵。最難的已經過去了,收尾千萬不能功虧一簣。

“哢!哢啦!”

接連兩下岩壁碎裂聲,近得清晰。

胡靈予低頭,隻見鄭迅大汗淋漓,單手摳著岩壁,腳下晃蕩,整個身體和剛才的自己一樣懸空。但比自己更慘,自己是腳滑,還能算失誤,鄭迅這種連踩兩處都遇上岩壁碎裂,哭都沒處哭。

而且他現在隻有單臂承力,另外一隻手扒了幾下都扒不住崖壁。

兩人距離很近,可以說鄭迅就在他腳下,如果不是意外,他這邊打完卡往上攀一點,鄭迅就可以緊跟著上來刷臉了。

無暇再為其他同學多想。

唯有祝福其能順利渡過難關。

胡靈予收心,抬頭盯住上方一個明顯凸起位,伸手……

哎?

腳上突然傳來抓力。

胡靈予猛然低頭,隻見鄭迅那隻無處安放的馬蹄,終於找到了歸處――自己的腳踝。

“你不能這樣。”冷汗爬上胡靈予後背。

“實在沒轍了,”鄭迅也是真急了,“借一把力,我不想再等三小時了。”

腳踝的拉扯力越來越重,胡靈予咬牙:“所以你就讓我等三小時?”

普氏野馬心一橫:“誰讓你倒黴趕上了呢。”

胡靈予:“咱倆未來很有可能一個班,同班同學!你就好意思?”

鄭迅仰頭,真摯凝望,左眼愧疚,右眼決心:“親同學,明算賬。”

用力一拽。

緊摳著崖壁的胡靈予,被生生扯下,摔入安全網。

普氏野馬借力悠蕩起身體,終於扒住了稍遠的一塊凸起,緩了幾秒,調整姿勢繼續往上。

“打卡成功。”

胡靈予仰麵躺在安全網墊上,聽著屬於彆人的喜訊,目送彆人幸福背影,一路回山頂。

傻梅花鹿還站在那兒,像是不知道某個沒用的狐狸已經和前八十無緣了。

失敗的不是打卡或者越野。

是考偵查係。

他現在隻有300分,想吊車尾進去,還得316呢。

“還看什麼,我身上又沒刷臉機,趕緊去沙區打卡――”胡靈予眼底酸脹,可喊出的聲音卻故作輕鬆,乍聽甚至還挺元氣滿滿。

賀秋妍和黃衝沒工夫搭理他,緊盯著罪魁禍首,兩雙眼睛已經冒火。

鄭迅深知自己拉的仇恨,距離崖邊還要一臂之遙時突然發力,不單單是徑直竄上來,且伴隨獸化,最後是瘋馬狂奔,撞開黃衝和賀秋妍跑掉的。

路祈終於回頭,視線追逐著一路逃竄的普氏野馬,看著它淩亂揚蹄,看著它踏過草地,看著它下山遠去,目送之專注讓人懷疑他把每一根馬鬃的樣子都刻印在了腦海裡。

就在一犬一鶴以為梅花鹿有什麼複仇謀劃時,路祈卻收回目光,和二人說:“彆管他了,你倆抓緊時間去沙區。”

“我倆?”黃衝愣住,“你呢?”

賀秋妍想到什麼,倏地瞪大眼睛:“你該不會要下去陪小狐狸吧?!”

“下,”路祈說,“但不是陪。”

賀秋妍:“那你要乾嗎?”

“帶他飛,”路祈無奈聳肩,低頭看回崖下,“誰讓我當時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呢。”

賀秋妍受不了地撇撇嘴,懶得拆穿某些鹿的茶言茶語。

黃衝不解其中玄妙,隻覺得路祈明明語氣那麼不情不願,臉上可一點看不出來,淡淡神情在陽光照耀下,莫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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